第55章 伤害(1/2)
梦境里那张总是模糊不清的脸颊如同四分五裂的玻璃, 在凌希的眼前支裂出被遗忘的真相,最后又迅速的拼凑成林方晚的模样。
一段段熟悉又残酷的画面续接出整整五年的空白记忆——
那盆在寒冬里来不及盛开就要枯萎的雏菊,天台上还冒着冰镇凉气的茶饮, 辛西尼亚国家藏书馆的静谧,勃朗峰下不见尽头的山道, 两抹永远定格在黑白里的笑容,胡乱吞咽了一整瓶的。
让人心绞痛的场面正疯狂的灌进凌希的大脑。
伴着痛苦回忆的还有那可怕的24次濒死的电疗,它们试图扼制住蜂拥的记忆侵袭,使得凌希在混沌里抱着脑袋哀嚎着打滚。
不该想起来的, 不该的,为什么无法彻底遗忘,明明忘记才会永远的快乐!
猛的睁开眼睛,凌希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眼角依稀留着未干的泪痕。
努力保持着节奏的呼吸,凌希试图让过猛的心率平静下来。
此刻的她,正遭受着每一根神经的挑痛。
即便白炽灯的光晕极度晃眼, 但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悄无声息。
快乐终究淹没在爆发的记忆里。
昨夜的乔波尔态度强硬,坚持留在病房陪护, 当听到凌希嘴里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她下意识的试探着伸手安抚凌希的额头:“想喝水吗?”
这一刻, 乔波尔倾泻出前所未有的温柔,她的脸上除了担忧的疲态,已经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原来, 一夜难熬的不止是困顿在梦里的凌希, 还有这个情深难抑的女人。
凌希微张着嘴哑然, 没有给予回应。
乔波尔情不自禁的俯身紧紧抱住她,抽泣来的很陡然。
凌希依旧无动于衷,倒也不是因为工作室的那段对话导致的冷漠,而是现在的她本就是陌生的。
凌希本能的避开了乔波尔的温柔,胳膊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我没事了。”
听不出凌希的情绪,乔波尔的心没来由的慌了,小心翼翼地问着:“你是在生我的气么?”
凌希的眼神是困顿的,脑子里一时间挤满了过往的回忆。
她无暇顾及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疲惫的摆着手:“因为向老板的事么?不至于生气。”
只在一个回答一个眼神里,乔波尔的酸楚被凌希彻底搅翻,她圆睁着眼睛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眼前的人无比的陌生。
凌希侧身想要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乔波尔急忙帮着伸手去取却被凌希制止:“不用,我自己来。”
“凌希,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好。”
得来生冷的回应,乔波尔手足无措了。
这样的拒绝不似以往那般带着回旋的余地,更像是一道拉开彼此距离的屏障。
“凌希……”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一声担忧的轻唤,引得床头的二人注视。
凌希盯向来者,微哑,本就干涸的喉咙越发的紧,紧得如鲠在喉。
乔波尔的神色从最初的无措变成了惊异,在惊异里又渐渐生出难以忽视的惶恐。
该来的还是来了,仓促又莫测。
林方晚的怀里抱着一束甘露欲滴的百合花。
和多年前相比,她的容貌变化不大,只是曾经随意披散的长发被规规矩矩的挽于脑后,整个人显得愈加端庄大气。
“我方便进来吗?”
林方晚谨慎询问,也许是婚姻变故带来的影响,她的笑容没了当初的纯粹,更多的是难以揣测的深意。
出现在梦里的人忽而走进现实,凌希失神之后显得尤为慌乱,她不自然的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像是在害怕林方晚消失在眼前,随即笃定的点头:“当然,请进。”
林方晚淡笑着走近床头,自然的将百合花插进花瓶里,和乔波尔四目相对时,扬起的笑容落在凌希的眼里是温婉的,但乔波尔嗅到了挑衅的味道。
“我昨天刚到渲城,连夜打听到工作室的地址,今天一去就听说你在医院,吓得我赶紧过看看,你没事就好。”林方晚简单的解释着自己的来意。
喜欢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林方晚确实在牵挂着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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