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裁活纸人(2/2)
另一人将狐貍圈在怀里,握着的狼毫蘸了红墨水,给它的耳尖涂上两抹鲜红。
“巫氿小姐,你我二人的婚约阴差阳错成了如今这般,怪不得你姐姐。莫要迁怒。”
姬潇的笔锋依旧洋洋洒洒,目光也依旧落在宣纸上。
啪嗒一声响起,米竹手中的狼毫被狐貍尾怒冲冲地扫落在地,爪子扒在她的衣裙,勾住她的前襟。
轻笑两声,她吻了吻狐貍的尾巴,才偏过头说道:“何来迁怒。我这位八姐姐,可是你的故人。”
狼毫一顿,黑墨晕染开大片污渍,将姬潇的诗又溶成了一摊黑渍。
他将狼毫搁在砚台上,寻了个位子坐下,侧过头往下望去,看无厄还在训练场里教导球球用弓弩射击,一派祥和。
收回视线,竭力让声音平稳,“何以见得是故人虽同为狮铜窟贵族,但她被作为外嫁女培养,轻易不能抛头露面,先前都不曾见过面。”
米竹指尖绕着狐貍尾巴,将红墨均匀地往它的背腹上擦,一边神色淡淡回应。
“神鬼怪谈你信吗这是你欠他的,酒楼之约也还未履行——枉他一个后来人追溯到狮铜窟。”
不顾他是否能明了,米竹托着狐貍的扑腾爪子,下了高台,即刻便有丫鬟撑着油纸伞而来,一路护送她回洞窟。
处于贴身丫鬟的簇拥之下,米竹不禁感叹了,往事似乎有些朦胧了起来。
“上一次这般金贵地被簇拥,还是在及笄礼上。”
那时晃眼的珠玉金簪缀满青丝,华服绫罗绸缎铺满殿堂,烛灯缀着流苏金珠,桃粉屏风洒云母,金丝银线编织入袍。
狐貍垂下尾巴,大耳朵压着往后倾倒,咕咕声闷闷的。
“怎么了你这般,我如何能听得懂”
米竹一手扶着狐貍的背,像抱猫儿一样地将它托着,话里模棱两可,让随行的丫鬟均以为小姐在逗着爱宠。
没人觉得小姐会当真在和狐貍讲话。
昏暗洞窟之中尚未燃起烛灯,上等熏香的气息残存着,米竹踏入自己的洞窟,便听到了角落里“沙沙沙”的稀碎动静。
顿住脚步,吩咐丫鬟道:“退下,将门掩上。”
那六七个小丫鬟垂首应是,弓着腰身徐徐退出洞窟,旋即将门掩上。
米竹这才抱着狐貍,一步一步往里走,掀开珠帘进了里间,刹那间烛火燃起。
烛光照亮了纸人婢子的笑靥,她们忙碌着,或是举着大红绸,或是端着花生粒儿,或是布着酒桌。
那纸糊的裙摆太长,拖在地上沙沙作响。
她们是红纸裁成的纸人,脖颈无法扭动,整个人转过来瞅了一眼米竹,顿时惊慌失措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一个纸人的裙摆还被裁掉了一块,直接就能透过去看见对面的大红床榻,她手里还握着瓶瓶罐罐,都是些粘胶。
糊纸丫鬟急忙将瓶瓶罐罐掩在身后,好似坏小孩被逮住了。
米竹这才发觉怀里的狐貍将脑袋抵在她的肩上,似在撒娇拖延,不禁唇角一勾。
“这些纸人是你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