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5(1/2)
一个农民,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逼到要卖房子卖地的地步。成耀银被逼无奈地把小龙的病情公布于村民,想把自己的房子卖出去给小龙治病。春桃知道了情况后没有阻止,二拐子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拿出那么多钱,也没资格不让他卖房子。
成耀银的房子本来就很陈旧了,住的又靠公路太远,所以,没有人对他的房子感兴趣。好不容易,有了个想买的,答应给他两万,可是头天讲好了,第二天就变卦了,说是他儿子不同意,想在公路旁边买块地自己盖房子开门市。
房子卖不出去,这地更不好卖。现在路修通了,都不想再种那靠天吃饭的地了,好多人都不准备再种了。要说值钱的地,那就是公路旁边了,可他的地一块都没在路边,都在山里。
一个农民,最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到了卖房子卖地都没人要的地步。几天的时间,成耀银的头发就变得花白了。
在医院,小龙每天都在输液,吃药。看着这几天父亲来来回回匆忙而心神不宁的表情及快速花白的头发,小龙已经有所知觉。他曾经几次问何老师,问李启铭,问父亲,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可是他们都告诉他没事,脸上却露是不宁和悲痛的表情。
何老师和李启铭偷偷地在学校里为他捐了几千块钱,可这些钱对于五六万还相差的很远。
这天,成耀银找到了二拐子,让二拐子帮给他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字:我叫成耀银,家住柳树沟村,我的儿子叫成小龙。
二拐子不明白他写这句话的意思,问他:“大哥,你写这个干吗?”
成耀银说:“没大事,就是最近我脑子不好使,怕哪一天把自己丢了,再也找不到家了。”
二拐子听他这么说也没有想到他会有别的什么意思。
成耀银把纸条塞进里面的口袋里,塞进去后又不太放心,怕掉出来,又重新用手往里塞了塞,拍了拍口袋,这才到医院看小龙去了。
小龙躺在病床上,面黄肌瘦,他这几天一直都没心思吃东西,只想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成耀银看着儿子,老泪纵横。
小龙很无力地问:“爹,告诉我,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是不是快要死了?”
说到死,成耀银的泪流得更欢畅了,但他还是一边抹泪一边说:“孩子,你的病---没大碍,就是脑袋里---长了一个---小东西,到省城的医院---动个小手术就好了,爹这几天是回去给你---筹备钱去了,钱---马上就筹备好了,拿过来你就能---到省城去了。到了哪儿,你要听---医生的话,早点好起来,争取回来考---大学,爹呀,这辈子没什么愿望,就是---盼望你能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过的不比---姚家那二孙子他们差,你记住了吗?”
小龙还是头一次看到父亲如此痛苦地流泪,眼泪也哗哗哗地往下流。小龙哭的不是自己的病。这些天,他也知道自己肯定病的不轻,只是痛苦大家有意瞒着他,现在他大致知道自己是什么病了,为病就不再痛苦了。他痛苦的是,父亲这几天来受到的折磨与煎熬,这种深深的父爱让小龙疼痛不已,他轻轻地问:“爹,你从哪儿弄的钱呀?”
成耀银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说:“反正马上就会有钱---给你治病了,你就别管爹从哪儿---弄的钱了,爹不会让你还的,爹有能力还,你就---好好的养病,好好的---读书,爹就满足了,你千万不能---辜负了我。”
小龙“嗯”了一下,说:“爹,你也不要为了还钱把自己累着了,等我大学毕业了,有了工作,我就可以替你还的。”
成耀银点点头说,还在嘱咐:“你一定得上大学,一定得有出息,等你考上大学了,就到你娘坟上---烧张纸,上个香,告诉你娘,你考上大学了,你娘肯定会---高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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