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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相大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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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拿腐尸油腌的胭脂换战马,拿本该喂族人的粮车填自己的腰包。\"

\"放屁!\"苏宏突然抄起案上的茶盘砸过来,青瓷碎片擦着裴砚耳畔飞过,在墙上撞出星芒状的裂痕。

他踉跄着扑向孙七,胖手死死掐住对方手腕:\"孙七!

你血月商队敢坑我?

说!

是不是你改了账本...\"

孙七阴柔的脸瞬间扭曲,他猛地甩开苏宏的手,绣金帕子掉在地上,露出腕间暗红的咒文。\"苏大房当我是傻子?\"他尖声冷笑,\"要不是你说苏三小姐的血脉能镇住蚀日怨气,我会把二十车粮填进你这无底洞?\"他突然转向苏昭,眼底泛着蛇信般的光,\"小丫头,让我看看你的血脉——只要你肯跟我回商队,那些粮款...我可以当没看见。\"

苏昭后退半步,发间银铃碎响如急雨。

她攥紧烤红薯的手渗出冷汗,红薯焦皮混着体温黏在掌心——这是她今早特意绕路买的,想在对峙前给裴砚垫垫肚子。\"孙管事想看血脉?\"她歪头笑了,可眼底没有半分温度,\"那你得先过我这关。\"

话音未落,孙七突然欺身上前,指尖泛起青黑的妖异光芒。

裴砚瞳孔骤缩——那是血月商队特有的\"搜魂指\",专门用来探血脉者本源。

他正要冲过去,却见苏昭手腕一翻,藏在袖中的机关小盒\"咔嗒\"弹出,三枚淬了镇灵草汁的银针\"咻\"地射向孙七面门。

孙七慌忙偏头,银针擦着耳尖扎进梁柱,震得木屑纷飞。

他骂了句脏话,反手就要抓苏昭的手腕。

裴砚借势踉跄前冲,\"啪\"地撞翻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孙七胸前。

绣金帕子遇水褪色,露出一片血色咒印——正是问魂宗禁术\"血契印\",咒文里还嵌着半枚苏宏的碎玉。

\"你...你怎么会...\"孙七盯着胸前的印记,声音突然哽住。

那咒印像活了般蠕动,顺着他的血管往脖颈钻,疼得他跪坐在地,额头抵着青石板直喘粗气。

\"血契印需要双方精血为引。\"裴砚弯腰拾起孙七的绣金帕子,指腹碾过咒文边缘的血渍,\"您昨日在醉仙楼说'钥匙能开人心',我就猜您和伯爷签了血契。\"他将帕子甩在苏宏脚边,\"现在血契反噬,您说...是您的命硬,还是伯爷的命硬?\"

孙七的指甲在青石板上抓出五道深痕,惨叫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苏宏看着那滩逐渐扩散的血渍,突然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红木椅。\"我...我是为苏府!\"他的胖脸抽搐着,\"北境战马能护城,胭脂能换武器,等我凑够三十车...三十车...\"

\"够了。\"苏昭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她望着族老们各异的表情——三长老攥着账册直摇头,二长老摸着胡须眯起眼,连平时最偏袒大房的五叔公都别过了脸。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发间银铃上,碎光里,她想起昨夜在祠堂跪了半宿的母亲牌位,想起拾荒队兄弟断在槐妖藤里的半只靴子。\"伯爷,您说为苏府。\"她一步步逼近苏宏,\"可苏府的人,吃的是霉斑红薯,穿的是补丁粗布,您的胭脂,却要拿他们的命换。\"

苏宏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说出半句话。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串,碎玉在掌心硌出深紫的印子。

堂外巡城卫的镇灵铃越响越近,马蹄声里还混着血月商队运货大车的吱呀——裴砚猜,是他昨夜让守碑的老周放的消息,此刻巡城卫怕是带着粮库的钥匙来了。

\"今日族老会,暂且散了。\"三长老咳嗽两声,将账册收进袖中,\"大房的事,待巡城卫查完粮库再议。\"

苏宏最后看了眼裴砚和苏昭,肥胖的身影在门框投下扭曲的阴影。

门轴吱呀闭合时,那片沾了茶渍的梧桐叶被风卷着,轻轻贴在孙七颤抖的后背上。

议事厅里的檀香不知何时又燃了起来,混着孙七身上的血腥气,呛得人眼眶发酸。

苏昭望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手里的烤红薯烫得慌——她今早特意买的最后一块好红薯,此刻已经凉透了,焦皮裂开的缝隙里,露出金黄的薯肉,像极了十年前雪夜,裴砚缩在柴房里啃的那半块锅巴。

\"昭昭。\"裴砚的声音突然轻了,像十年前在柴房里,他给她裹上破棉袄时的温度,\"回房吧。\"

苏昭抬头看他,见他袖中遮魂咒的黄纸还在发烫——那是她的血脉在躁动,也是他藏了十年的后手。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眼底,她突然想起昨夜他蹲在账房修残卷的模样,墨汁沾了半手,却笑着说\"这局,该收网了\"。

可此刻,他眼底没有半分胜者的喜悦,只有深不见底的沉郁。

两人并肩走出议事厅时,苏昭听见他低低说了句:\"他不会罢休的。\"

风卷着梧桐叶掠过廊角,惊起两只避世的麻雀。

苏昭望着裴砚微驼的背影——这是他十年里惯常的姿态,像株被压弯的竹,可她知道,这株竹的根须,早已扎进了最黑暗的泥里。

回到房间时,窗台上的镇灵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

苏昭摸着发间银铃,突然抓住裴砚的手。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笔的薄茧,此刻还带着方才泼茶时的余温。

\"砚哥哥。\"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十年前雪夜的颤,\"我们...是不是要面对更可怕的事了?\"

裴砚没有说话。

他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腕间若隐若现的血脉纹路——那是妖神之女的印记,也是他们对抗蚀日的刀。

窗外,暮色正漫过青阳城的镇灵碑,将最后一线天光染成血幕般的暗红。

他望着那片血色,在心里默默补了半句:

更可怕的,从来不是苏宏。

而是藏在血幕之后,等了十年的,蚀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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