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毒火燎原（2/2）
更可怕的是——被爆破震动的不仅仅是通道！爆炸引起的地下冲击波传递到了更深层的旧化工厂废液主存储库！这个被金瓯集团再次利用、并添加了大量含氰废渣的“毒库”内部结构本已极其脆弱！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破裂声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在毒库方向的地下隐隐传来！紧接着，一股浓郁得令人窒息、如同腐烂杏仁味的淡黄色烟雾，混合着黑色的不明粘稠气溶胶物质，如同毒鬼的吐息，开始从炸开的缺口、从地下开裂的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渗出来！并迅速在低空逆温层的作用下，贴着地面向清源公园方向……弥漫扩散！
氰化氢气体！！！ 剧毒、致命！
这种无色、带着微弱苦杏仁味的气体，具有闪电式杀伤力！能瞬间阻断人体细胞呼吸链，造成闪电死亡！浓度稍低亦可在几分钟内致死！
“毒气泄漏！！！是氰化氢！！！全面疏散！所有人员立即后撤到上风向高地！最高级别防护！”张建国身边的市疾控中心首席毒理专家看着手持式毒气分析仪上疯狂飙升的“h”浓度读数，发出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声音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惊恐！
“撤退！所有人！立刻撤退！！！撤！”张建国的声音也瞬间沙哑！毒气！这远比液态倒灌更凶险万倍！一旦扩散，方圆数公里都是死地！
但就在这时！清源公园方向！警笛声、救护车声、孩子尖利的哭声、大人的惊慌呼喊声……混合着那浓烟中逐渐清晰的、撕心裂肺的哀嚎——“快跑啊！毒烟过来了！公园里的人快跑啊！！”
原来，那地下毒库爆炸破裂点紧邻清源公园的人工湖泄压地缝！泄露的剧毒氰化氢气体正在顺着低洼地势向人员密集的公园区域倒灌！而此时公园里还有大量被要求强制转移、正在排队等待安置车辆、尚未来得及完全撤离的周边社区近千名居民！！！
风！该死的风！从西向东吹！正好将致命的淡黄色毒云推向公园！
撤退命令已然发出，但转移数千人离开开阔的公园广场需要时间！而毒气扩散速度极快！
“防化营！立即释放烟幕隔绝！定向制造人工逆温区！阻止毒气平流！”张建国对着对讲机厉声嘶吼，声音都快劈了！他立刻转向后方待命的指挥车：“医疗队！解毒药品立即分发预备！空气呼吸器！快！优先儿童、老人、体弱者！通知全市所有急救中心！一级抗氰化物中毒预案！快！快！！”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边还在尝试抽吸污水的工程兵和消防战士大吼：“别抽了！全员防护！立刻撤离到防化烟幕掩护带后！听指令！”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疯狂弥漫的毒烟，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直刺新工业区深处那片废弃厂房的废墟！耿长山和孙德福……就是在那片爆破点引爆的！他们人呢？！
混乱的烟幕中，一辆军用吉普车如同发疯的野牛，冲破滚滚淡黄的毒雾，停在指挥部外围！车门打开，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搀扶着两个浑身湿透、沾满油污和碎屑的身影冲了下来！正是耿长山和孙德福！
“耿支书！孙师傅！你们怎么样？！”张建国冲过去急问。
耿长山摘下沾满油污的防毒面具，脸色苍白，剧烈咳嗽着，嘴角还带着一丝爆破飞溅物划开的血痕！他那件破旧的帆布工装更是被撕开了几道口子！他一只手死死按着老水利孙德福的后背——老孙头的腿被一块掉落的碎石砸伤了，鲜血正渗出来！
“炸……炸开了！”耿长山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盯着那弥漫而来的毒烟，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但没料到……库底……早被那帮畜生掏空了！炸药的力道直接震塌了隔壁的主废液罐！全……全都漏了！我们……差点……埋在里面！”
就在这时！张建国的加密通讯器（赵志强频段）突然疯狂震动！自动接通！
里面传来赵志强急促却带着一丝振奋的声音：
“老张！人赃并获！千峰湖黑匣子拿到了！证据指向‘凤凰集团’（开曼）和威廉·吴！直升机的‘蝎子’也抓到了！他供认：行动指令和佣金支付来自一个叫‘金主b’的加密委托人，通过特定境外软件联系！但我们在坠机现场驾驶舱残骸里，发现了一部烧损半毁的‘安全卫星手机’！里面最后的通话和消息记录被远程销毁，但SI卡芯结构特殊——物理序列号被我们抢救出来一部分！省厅技术组正尝试逆向追踪！”
“另外！直升机驾驶员交代：行刺指令只负责恐吓，清除你或迫你撤离调查！但报酬极高，定金由吴威廉在千峰湖一次私人会面时通过第三方支付！吴威廉是终端执行人，但他不是真正的‘金主b’！老张……这凤凰集团的水……深得超乎想象！毒库的毒……控制得住吗？！”
几乎在赵志强话音落下的同时！
张建国手中的指挥对讲机也传来防化部队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吼叫：
“报告！！公园南区方向！风向……风向切变了！西南风转西北风！毒烟主体正绕过人工烟幕隔离带！向……正在排队的居民转移点……压过去了！最快五分钟后接触！！！请求立刻组织物理阻隔！否则……”
“启动……强制物理隔断！”张建国没有犹豫，对着通讯器用尽全力嘶吼！他猛地看向身边那片在毒雾中若隐若现的、清源公园新栽种下的防护林带！那是由抗性极强的雪松和柳树组成的生态隔离带！
“命令所有待命工程部队！立即！将公园南侧生态防护林区后方所有新挖的备用绿化土方！全部推倒！形成一个临时拦阻坝！拦住毒烟！同时！命令园林处立刻释放储存在灌溉站的高压喷淋水幕！用超饱和水幕沉降稀释毒气！让所有没撤走的群众立即就地趴下！用湿布捂住口鼻！等待冲锋舟横穿湖区接人！这是最后防线！”
命令迅速下达！发动机的轰鸣声再次震天响起！无数重型推土机和挖掘机如同冲向火海的战士，疯狂地碾向那片新生的防护林后方的备用土堆！泥土与树根被机械的蛮力无情地掀翻、堆砌！形成一道宽达数十米、高达数米的紧急土坝！
而在土坝前方，公园中央的人工湖面上！无数消防高压水枪和园林高炮喷灌车如同怒吼的喷泉！调集所有压力，将巨大的水柱疯狂地射向空中！形成一道密集的水珠屏障！
淡黄色的、携带着死亡的毒雾，带着嘶嘶的声响，如同无形的死亡浪潮，终于撞上了这片由钢铁、泥土、水幕构成的……最后防线！
毒烟与水幕的碰撞、毒雾在泥坝前的沉降、湿布下惊恐的面孔、穿梭在毒雾间隙的冲锋舟引擎声……这一切都交织在清源公园惨淡的阳光下！一场与致命毒气的生死角逐，在这片名为“清源”的土地上，被绝望地推向高潮！
……
千峰湖深处。
那架残破的贝尔407直升机坠落在杳无人烟的深谷，如同摔死的巨兽。被生擒的飞行员“蝎子”戴着手铐脚镣，靠在冰冷的岩石上。他身上的伤痕被草草包扎，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盘旋的警方无人机。
赵志强没有立刻审问。他将一部被火焰烧焦、SI卡已被技术组剥离抢救出来的特殊卫星手机的残骸和那张标记着“w.w.吴”的照片，摆在了“蝎子”眼前。
“威廉·吴……付钱让你来送死，然后他好方便逃？”赵志强蹲下来，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冷意，“你以为他不知道这趟活的危险性？告诉你，‘金主b’在付他钱，他在付你钱……但你死了，谁会付钱给你的家人？嗯？吴威廉现在在哪？在哪个机场？还是……已经被你们的‘金主b’灭了口？”
“蝎子”麻木空洞的眼神微微一颤。他看了一眼那烧焦的“安全机”（意味着通讯被切断，被组织抛弃是业内常识），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他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赵志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绝望、怨恨和对金钱链条的不信任开始翻滚交织。
漫长的沉默。只有风声掠过山谷。
终于，“蝎子”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吐出几个低沉、沙哑、却是关键的开端：
“……最后一次碰头……在……在千峰湖游艇俱乐部……他的私人游艇‘海精灵号’泊位……他给我一半现金……另一半……说是‘金主b’会直接……”他话没说完，头又垂了下去，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线索！新的线索！
赵志强猛地站起身！
“立刻调派水上警力！目标：‘海精灵号’私人游艇！封锁千峰湖所有进出水道！就算‘威廉·吴’变成鱼，也得把他从湖底捞出来！”
两条沾满毒血的线索——张建国那边苦苦支撑的最后防线，赵志强这里刚刚咬住的新尾巴——在致命的氰化物风压中，正被推向一个不知会吞噬多少人性命的未知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