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不念姐妹情(修)(2/2)
弄玉笑了笑,不以为然,那事不过小事一桩,实在毋须计较,再说,各人有各人立场和处事原则,总不能别人不接受你的抱不平便怨怪别人?其三,想来她不过是身不由己,不愿得罪太太罢了,思及此,笑问道:“我竟不知你为何事向我道歉?”
润玉忙陪笑道:“姐姐宰相肚里能撑船,哪里如我这般小家子气!”
弄玉但笑不语。润玉接着道:“姐姐这般拔刀相助,做妹妹的自不能落了下乘,我这里先向姐姐行个礼,再送份礼物表示表示感谢。”说着就站起身向弄玉作揖,弄玉忙拉她坐下,笑道:“快别如此腻歪,我最烦如此了,简直折煞人!”
润玉扑哧一笑,又从袖中取出那支簪递给弄玉,说道:“这簪是太太赏我的,今儿我借花献佛送给姐姐。”
“无功不受禄,又是太太赏赐你的,我要不起。”弄玉推拒不受。
润玉皱眉装出一副苦脸来,委屈道:“姐姐莫不是看不上眼?不怕你笑话,我的首饰便只这件最珍贵,其它拿不出手的。”说着,侧过身子,垂下头,慢慢掉下了眼泪来。
弄玉看着她这样,不觉有几分心酸,到底是庶女,生母又曾是太太的贴身丫头,太太虽不会薄待她,必也不会厚待就是了,须得处处奉承,时时看人眼色行事,对一个十三四的小丫头来说,确实有几分残酷。但话又说回来,环境造人,这般年岁的小丫头,现代与古代是无法相提并论的,现代的小丫头们可说涉世未深,但古代的可就不一样了,学问顶顶的好,一个个心机堪比谋士,稍不注意,便是你死我亡,这样子的残酷生存法则,哪里是现代人那点微不足道的心机可以比拟的?
润玉见弄玉不收,只得坐了一会儿告辞出来,到了房中,竟见含玉在这里,忙上前招呼,含玉打开炕桌上的首饰盒,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润玉抿着嘴不说话。含玉已是不耐烦,金桃忙说道:“四姑娘若是不愿意,直说便是,何必耽搁我们姑娘时间?”
润玉恨极反笑道:“五妹既然喜欢,拿去便是,说什么换不换的,没得见外。”说毕,假意进屋取簪,用力吸了几口气,忙擦干泪水,从袖里拿出簪来,挺了挺脊背,方出屋,把它递给含玉。含玉眼皮一擡,看了看她,虽有几分不好意思,却还是接过了那簪子,向金桃支了支下巴,快步离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哪里是府里的小姐啊,简直就是个强盗。”惠香气得怒骂起来。
润玉咬着嘴唇,说道:“我本有预感留不住,便想送给三姐,谁知她却不要!”说完,越想越气,竟扑倒炕桌上哭了起来。
惠香也陪着淌泪,半晌,见润玉一动不动,便劝道:“姑娘想开些,再忍她一两年就好了。”说着,上前轻轻扶起她的身子,拿手绢给她拭了眼泪。
润玉不耐的推开她,惠香两手无措,便斟酌说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五姑娘如今不过仗着太太横行霸道而已,一旦离了府,谁知是个什么光景呢?再瞧瞧三姑娘,虽有老太太顾着,还不是得看太太脸色,比起你我并没强多少。姑娘莫不把心放宽些。”
润玉喃喃道:“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我只得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说完,便挥手让惠香出去。
惠香只得出来,陈姨娘闻了些许风声,忙拦住她问发生了何事,惠香前不久被陈姨娘一顿辱骂,自是不敢隐瞒,忙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这陈姨娘不听则已,一听怒从心起,大声说道:“好你个含玉,也太跋扈了些,不带如此欺负人的,太太给件首饰也来抢,还拿什么破东西来换,简直比土匪还可恶,等我告诉老太太和太太,让她们评评这个理!”
含玉在屋里听见,急得忙跑出来,紧紧拉住陈姨娘道:“你去干什么?你又不会说话,倘或闹将起来,反倒给我添累。”
陈姨娘正在气头上,如何肯听,只说道:“哪里能管得这许多,难道白白让人欺负你不成?”说完就推开含玉,怒气冲冲向正房来。
恰见含玉正站在屋里,而太太坐在炕上,心里狐疑,正待兴师问罪,袁夫人却先发制人,开口说道:“孩子们的事我已知了,确是含玉做的不妥,她年龄小,不知好歹,看见我把东西给了她姐姐,心里便不忿,觉得我厚此薄彼,便私下寻她姐姐的不痛快。而今我也正在训斥她,不过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儿,便搞得如此惊天动地,倒好像受了天大委曲似的,别说一支簪子,就是夜明珠,给了人也不妨,你既然过来了,便带着她去给润玉赔罪,润玉何时消气,她便何时回来,断不能让润玉受一分委屈。”
陈姨娘听了这番话,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可巧赵姨娘过来,听到这番话,便替陈姨娘打圆场道:“姑娘们闹着玩罢了,今日有口角,明儿个又坐到一起了,大人若都要计较,怕是计较不过来呢,按我的意思,姨娘只任她们闹去,横竖还有老太太老爷在呢。”
陈姨娘听了,只得偃旗息鼓的回来,润玉早等在廊下,一见她,便上前问道:“太太可生气了?”
陈姨娘没好气道:“她生什么气,要生气也是我生气?”
润玉扯着她的手,皱眉道:“我问你正经话,你好好答行不行?”
陈姨娘怒道:“本就是她理亏,能生什么气?若不是赵姨娘从中搅合,我早拉了含玉向你赔罪了。”
润玉闻言,大松一口气。
陈姨娘虽有些欺软怕恶,但无故受了这窝囊气,又被女儿一顿搅合,更加憋了一肚子气,灰溜溜的回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