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的怪话(1/2)
第二日,谢冲出远门去了,弄玉来袁夫人处请安。恰值赵姨娘带着谢谚过来,袁夫人便笑道:“这几天你也不过来坐坐,缩在院子里干什么呢?”
赵姨娘便说看看书,写写字罢了。袁夫人因笑道:“瞧你!书不离口,笔不离手的,难道要考状元不成?”
提芳笑道:“我倒是觉得,假如朝廷真能让女子出仕,府里定能出几个状元之才呢,头名乃赵姨娘,当仁不让。”
赵姨娘笑道:“当不起奶奶的赞美,不过是多看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罢了!”
“你父母倒是个开通的!”袁夫人淡笑道:“记得我初读书时,先生便教些《女诫》、《列女传》之类而已,我便问先生,为何不教我写诗做文章。先生便说女子多读书,不但没有施展之处,还勾得人心思浮动,只知道写些淫词浪曲,读些才子佳人的烂故事,更甚有那些不安分的女子,还会做出抱枕会情郎的丧风败俗事儿来,所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乃第一要紧之事!”
赵姨娘嗤之以鼻,冷笑道:“女子有才有否德暂且不管,偏偏那女子无才亦无德的我可见着多了!她们明里总是做出一副大度之样,私底下什么恶毒之事做不出来呢?太太的先生想来也是个心存偏见的愚昧之人罢了,假如世人皆奉他的谬论为法,完全不知读书使人明理,岂不越来越成畜生了么?撇开这些不提,我们女子本该团结互助才是,偏有些愚蠢的人不知也就罢了,竟还站到男人堆里摇旗呐喊,连女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也怪不得男人们把我们当玩物了。”
袁夫人抿着唇,暗骂道:小贱人!不过是那个死人的替身,有何本事猖狂?手臂略微收紧,那谢茗便扭起身子,大声嚷说不舒服。袁夫人顿时尴尬,忙放他下去。
谢茗下了地,便上前拉着谢谚出屋玩耍。袁夫人忙令昙花跟着伺候。
昙花出门时恰遇见赵嬷嬷,于是冷笑着别过头,不曾想赵嬷嬷拉过她走到一旁,压着嗓子问她可有向太太告密。
“告了又怎样。没告又怎样?”昙花低声讥讽道:“难不成你想杀人灭口?不是我小看你,只怕你无这个本事,倒是你那儿子有几分匪气!”说完便走了。
“该死的小贱货!”赵嬷嬷站在原地,咒骂道:“就让你猖狂几天吧!总有日让你死在我的手里,才知我的厉害呢!”
昙花自是不知道赵嬷嬷这番言语,若她知道,也许就不会惹来那天大的祸事了。
三人出了院子,昙花见两叔侄颇为规矩,便趁机来王姨娘处探望,到了门口,恰好遇见小莲恰端药过来,忙拉住她轻声问道:“你们姨娘可好些?当时实在把我吓一跳。”
小丫头说道:“昨晚痛得死去活来,今早才好些。”
昙花听了这话,心里便有些内疚,忙说道:“我且进去瞧瞧她。”于是和丫头一起到了里间,远远瞧见王姨娘模样儿十分憔悴,越发内疚。
“你昨日既走了,今日还来干什么?”王姨娘冷笑道:“瞧你哭丧着个脸,是来奔丧吗?却是早了些,我还等着看你的报应呢。”
昙花一僵,踌躇着走到床边,说道:“昨日那个情形我实在不方便留下来,三奶奶又叫我离开,于是就不告而别了,只不曾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今日过来便是瞧瞧姨娘,不知身体可有好些?”
“多谢你来探望了,只我还有口气在,没死成呢!”话完,便冷笑一声,向里侧着脸,缓缓闭上了眼。
昙花知她不愿搭理自己,也就很知趣的离去了,出来正好撞见提芳回来,见提芳笑说道:“可是过来瞧姨娘的?她刚失了孩子,性子怕是有些极端的,你切莫放在心里。”说完,又问道:“怎不多呆一阵?等会儿留下来到我屋里吃饭。”
“多谢奶奶好意。”昙花回道:“只太太吩咐了我做事,今儿过来却是趁空来的,还是下次来讨奶奶的饭吧!”
“慢走,且问你件事,”提芳拉住她笑道:“那日我听你在亭上说什么帮着太太做了几件大事,要是说出来府里都要抖一抖,却不知是何事?”
昙花脸色立变,身体顿时抖了起来。
提芳笑着握住她的手道:“我不过问问罢了,说不说由你,我也向你保证不会把那日的话说与太太知道,舍儿是我丫头,自是站在这一边,但王姨娘怕是有些怨愤,她说不说我是不敢担保的,不过你与他交好,只回头与她通个气,封封口就是了。”
听了这话,昙花越发害怕,提芳又是几句话相激动,那昙花便让她对天发个誓言,绝不与第三人说,待提芳发了誓,才对她耳语一番。
那提芳听了,简直花容失色,半晌,悄令得儿回屋包了一包银子与昙花。
昙花发得这笔横财,忙喜滋滋的道谢离去。
提芳回了屋,忍不住的得意,暗想道:袁夫人啊袁夫人,以后若再与你儿子纳妾,我必得把这秘密抖出来不可,到那时,便有你的好果子吃呢!想到谢讳,顿时又来了气,至从王姨娘小产后,见人便骂,时刻都闲不住,谢讳本不大喜爱她,今早本存了些怜惜之情去探望,不曾想王姨娘却告状说舍儿和提芳绊她滚下山坡,又言辞咄咄的让他为流掉之子报仇。谢讳先是安慰,那王姨娘见她不信,便咬牙切齿的挖苦诅咒起他来。
这王姨娘哪里知道,谢讳早对她失了感情,如今见她敢给自己颜色看,那最后剩下的一丁点内疚都化为泡影了。曾经贪爱新鲜,你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给你摘下来,但如今既移情别恋,往日的好便成了今日的坏,她又说十分刻薄的话来挖苦谢讳,本来嘛,谢讳就不大相信一向温柔的妻子会是如此恶毒,如今见她连他都敢骂,便疑她流了孩子后心神失守,交代她好好养着,便拂袖出来,回屋便把此话同提芳说了。
提芳想起今早日听到的这番话,真真吓了一跳,幸得容颜举止无一个破绽,让谢讳尽去疑虑。
—男人嘛,以为江山尽在自己掌握,区区一个女人,巴结自己都来不解,难不成还有胆子算计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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