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1/2)
这一年的九月,黑沉沉的乌云刚刚铺过,便出现几道蓝色闪电,紧接雷声炸响,霎时刷刷大雨从天而降……
京城安国侯谢府,东边政和苑,老太医正为安国侯的三叔,工部员外郎谢逸的妻子颜夫人诊治。
半日,起身同谢逸出来外间。
谢逸虽然心头焦急,却也等丫鬟上了茶,方问道:“先生,拙荆如何,可还有救?”
太医摇头叹道:“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老朽说句大实话,尊夫人这个病活着不过受罪,早去也算得个解脱……”
谢逸万念俱灰,让丫头好生伺候夫人,打起精神亲送太医出府。
回来在廊下被大嫂吴夫人和二嫂李夫人叫住,询问颜夫人的病情。谢逸走上廊,收了伞,艰难的开口:“也许就这一两天的大限了!”
两人都是心里一惊,彼此对望一眼,暗想道:这病是否来得太急势汹汹了些?
“她前两个月都还好好的,怎一下子就病成了这个样子?”李夫人疑惑道:“说来真是太蹊跷了些,那先生到底怎么说?”
“太医说这病乃便血中的胃出血。”谢逸痛不欲生:“吃了几个月的药,腹痛呕血还是有赠不减……你们没看到她痛苦的那个样子……”
此时雨势连天,浓雾重重,谢逸嘶哑着嗓子,艰难的开口说:“麻烦两位嫂嫂辛苦一遭,替我把丧礼要用的东西都备齐吧!”
“弄玉呢,你可打算瞒着”吴夫人问。
“她已知事,哪里瞒得住?”弄玉是他与夫人的嫡女,今年九岁,长得娇小玲珑,嘴巴又甜,一家人爱的不得了,特别是他的母亲李老太太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
二人得知颜氏正醒着,便过来探望,临别时说弄玉正等在老太太屋里,让他去接。
到了政和院,一进内室,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儿就扑鼻而来。
这会儿颜夫人正靠在床头歇息,见了两人,苍白的脸硬是挤出了个笑来。
小丫头搬过凳子,吴夫人坐了床沿,让李夫人坐着凳子,拉住她硌人的手道:“不过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病到这个程度了?”
颜夫人笑道:“我这身子打小就不好,未出阁那会儿就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瞧着虽健康,却不过外强中干,内里倒底虚,因着这病,倒把所有毛病都引出来了。”
说一句歇一下,说完竟涌出一大口血,丫头有条不絮的拿了帕子拭,接着另一个又端来茶水漱口。
李夫人气得骂大夫是庸医,颜夫人喘着气说:“连神医华佗都治不好曹操的病,更何况别人?我本是强弩之弓,大夫治不好也属平常。”
吴夫人忙啐道:“你少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只好好养着,不过三五个月,也就慢慢好了。”
颜夫人听了,垂泪道:“这个病怕是好不了了,只放心不下玉儿,她……以后还请两位嫂子施个援手。至于玉儿的婚事,也毋须什么富贵人家,只要夫家乐和,平平安安的就好。”
“何必?你何必说这样的话,凭白的勾人难受?”李夫人一面拭泪,一面说。
吴夫人垂泪道:“你放心,我们必把她当亲闺女般护着……刚才老祖宗哭着要过来瞧你,只大伙儿都劝着,才罢了休。”
颜夫人忙道:“你们回头告诉她老人家,就说媳妇不孝,不能再伺候她了。”
说了半晌话,那目光竟渐渐涣散了,吴夫人见了,忙扶她躺下安歇,与李夫人悄悄出门回去。
谢逸抱着女儿从老太太屋出来,侧面亦步亦趋打着伞的年轻白胖妇人便是她的奶娘周氏。
弄玉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一进屋忙挣脱下来,跑到内室,爬到床沿上端坐着用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盯住母亲。
谢逸走进来,又痛又爱,悄声道:“玉儿乖,莫要吵醒娘睡觉。”
周氏跟进来,看见这一幕,真真说不出的酸楚。
坐了一会儿,谢逸便让周氏带着弄玉回院去。
弄玉恋恋不舍的回到荷香苑,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方仰起头问道:“嬷嬷,我娘是不是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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