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揍（2/2）
“爸，你别操心了。我想通了自己去找。”
“你天天围着个锅台转，周末都不歇业。什么时候得空找，去哪找？等天上往下掉？”说着话老头急了。
“肯定能找到，您不用操心。也别催促巧姑姐给我介绍对象了。”
“哎呦，你小子过来是看我的还是气我的！”老头被气得面皮紫涨，连额头上的皱纹都撑开了。
“爸，我都多大年纪了，事情轻重缓急我分得清。现在我只想赶紧挣钱把借的钱还清，再凑钱付首付买套房。”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你是不是还想着跟那个姓白的复婚？算了吧，那丫头从进门的第一天就没看上我们家。我跟你妈看她多少白眼，我告诉你就是她愿意复婚我也不答应。你要跟她过一辈子，你活不长，不是累死就是气死。”
“爸，你别这么说雅娴。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疏忽你们了。”
“哎呦，人家都把你踹了，你还护着她。你个窝囊废，我看着就来气！”宇文卫国暴脾气上来了，隔着茶几朝着二儿子脑袋“啪啪”就是两巴掌。
老头在厨房颠勺颠了半辈子，手上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虽然年纪大了，但手劲不减当年。打的宇文宝生脑袋嗡嗡作响，鼻子倒吸凉气。
“爸，我哥都三十的人了，你怎么还打他。”宇文宝娟赶紧把父亲给拉住，按回到沙发上。
“哥，你没事吧？”看二哥龇牙咧嘴宇文宝娟就知道打重了。小时候大哥带着二哥和她去爬树掏鸟蛋，结果她摔下来把小腿摔骨折了。壮年的父亲一巴掌把大哥打的原地转了三圈，鼻子嘴角一起流血。二哥虽然老实平常受宠些，但父亲压着力道又一巴掌把他也打的一张嘴吐出一颗带血的槽牙。两哥哥因为淘气被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满院子跑都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大哥，被打的第二天起不来床都是常有的。二哥稍好点，在她的搀扶下能一瘸一拐地去上学。为打孩子下手重这事母亲也跟父亲生过气，但那时候家里以夫为大，老子教育儿子本就少天经地义，母亲也没帮上多少忙。她是女孩躲过了很多皮肉之苦，但犯错了也需得被罚跪罚站。他们的老街坊到现在还流传着一个教育孩子的口头禅。
“听不听话，不听话就把你扔到宇文家，让你尝尝铜脚铁巴掌馅饺子。吃一顿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娟子，把我的手机拿过来。”
正在发愣，宇文宝娟听到父亲讲话她转身找到父亲的外套，翻出手机交过去。
宇文卫国年纪大了眼睛老花。他把手机拿的远远的，在那按一下按键翻一个通讯录的名单。
“爸，你找谁呢？”
“你甭管，把我的老花镜拿过来。”
老头戴上老花钱总算能看清他那老人机屏幕了。翻到了一个号码，他开始找通话键。
“爸，你是不是给巧姑姐打电话？”宇文宝生小声地问。
“废话。东家不成换西家，冬瓜不甜吃西瓜。你巧姑姐跟我讲了，你的条件可以。实在不行咱找个农村的，年纪比你大点的。凭她是谁都得高高兴兴嫁到咱们家。反正我不能看你这么单着。”
“爸，你别逼我。缓一缓行不行？”宇文宝生也急了，他捂着脑袋站起来。
“缓缓，缓几天？”
“两年，一年，半年也行。”
“半年黄花菜都凉了，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呀。”老头拨通了电话放到耳边。
“喂喂，是巧姑么？”
“是我，你卫国叔。我跟你讲，今天相亲没成。啥原因不重要了，你要继续给我儿子介绍啊！我过两天就带着好烟好酒去看你再去瞧瞧你爸。我们老哥俩也好久不见了。说正事，你前几天不是讲还有个医院的护士嘛，你再把人家的情况了解了解，晚上给我汇报。我觉得靠谱了你就定时间，让他们见面。你说二小啊，他没问题，没什么思想包袱。鬼才想着跟那个姓白的复婚呢，好马不吃回头草。对了，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他俩年纪不能差太多，不然有代沟.....”
老头唾沫横飞正说得起劲，忽然他的老年机被一把夺走。
宇文宝生拿着他爸的手机对手机那头的人讲道：“巧姑姐，我是宝生。谢谢你这么操心我的事。但现在不用了，我不想相亲。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今年我都不想相亲。您别管我爸，他是他，我是我，他说了不算。就这样吧，等我回去了咱们再说。您受累了。”
宇文宝生刚把手机挂断，就听背后一阵风声，接着是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酸痛。痛的他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回头看就见父亲拿着那个接近一米长的放钓竿的盒子正往自己屁股上抽。
“啪，啪！”又是两下。
这盒子看着像木质的，但四个棱角都裹着刷了漆的铁皮。抽在屁股上不比皮鞭的效果差。他原本是个极能忍耐的人，但这么连抽三下抽的他耳朵后面冷汗冒了出来。
“爸，你别打了。把二哥打伤怎么办。”宇文宝娟过来拉住父亲。
老头喘着粗气，用另一只手指着二儿子的脑袋问：“再给你小子一次机会。我问你，你去不去相亲？”
“爸，我现在真的很忙，没时间。”
“那就是不去了？嘿嘿。”老头气乐了。人家的儿子都是埋怨爹妈没本事给娶媳妇，自个的儿子倒嫌弃起给他找对象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哥，你要不就答应爸，去相亲看看。也没说相一个就必须成，遇到合适慢慢谈嘛。”
“什么慢慢谈，相亲看对眼了顶多半年就得给我结婚。他上一个就是自己谈的，你瞅他那什么眼神。”
宇文宝生也不想惹父亲生气，但他回想和那个叫卢倩倩的女生两次见面。明明不想相亲，硬着头皮去干谈瞎聊，真的很难受。就跟坐在火炉子上烤一般。而且最后还把人家女生伤了，他羞愧地都觉得自己是个流氓了。为了长久的安宁，好不好大不了就挨顿揍，他今天咬咬牙认了。
“爸，反正我攒不够买房子的首付是不会相亲的。你着急也没用。要是我以后年纪大了没人看得上，那就不结婚了。反正我有茜茜跟磊磊，其他的无所谓。”
“哥，你少说两句吧。”宇文宝娟两边劝，但两边都不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