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2)
游珠雨却站了起来:“我要去上面了。”
靳芒:“这又是干什么,你不是听柳聆的话吗?”
游珠雨:“那也不能太温顺,都说了你不懂。”
到底谁半夜给我打电话要资料啊!!
靳芒看到这张脸就烦,发现自己从合伙人沦为老妈子也只需要几年而已。
又想了想,大部分人碰见游珠雨都很难不老妈子,这人只是表面看着气势汹汹,实际上也就那样。
靳芒:“是!我不懂!我和你一起去!”
“不懂为什么柳聆还带个姑姑的小女朋友进去干什么,证人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难道她想坐对方的轮椅但不好意思?”
游珠雨一边和她往上走一边说:“她会醒来的。”
靳芒也知道泉泉的情况,“她就是证人的女儿,能知道多少,我可看了资料了啊,她一年到头就没清醒过几次,这种陈年旧事找个证人不如让祝白冬直接承认。”
“不对啊,现在祝白冬不是直播都承认了吗?”
游珠雨却没再说,她已经给了柳聆足够久的时间,哪怕pass结婚方案的时候也是真心实意,也不比不上她现在想上去的热切心情。
靳芒跟着她走,问:“那柳聆完事了吗?”
她手机点开直播间,弹幕基本都是在谴责祝白冬的,可惜一些骂人的话都被系统屏蔽,发来发去都只能发笨蛋和坏蛋,没什么杀伤力。
游珠雨:“你等会先进去。”
靳芒无言以对,隔了两秒问:“这个家是不是还柳聆做主啊?”
大老板:“我又不是怕她。”
靳芒:“我看你就是太宠她了。”
她看了一眼直播间画面,正好柳聆问完了似乎要结束对话,祝白冬问:“那这个人是谁?”
柳聆微微垂眼,“你猜?”
【不会是她们的同学?】
【我一直在想这个是谁……】
祝白冬看了轮椅上的女孩一眼,完全不认识,看上去孱弱无比,乍看还以为是个死人。
柳聆:“当年把珠雨救上来的人的……”
“女儿。”
祝白冬嗤了一声,“然后呢?”
大概是因为对方一直没醒,祝白冬:“我都承认是我做的了,你还带这个人来做什么。”
她的言语一向嚣张,现在纯粹是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悔意。
“你要是当年发现,还能把我抓走。”
祝白冬冲柳聆笑了笑:“但是晚了,什么都晚了柳聆。”
“你改变不了过去,游珠雨这张脸修复得再好,也不是当年你放学偷偷并肩的那张脸,你们再相爱,中间也有十年的空白。”
她越说越高兴,言语之间的怨憎毫不遮掩,一张脸再精雕细琢也只会让人面目可憎。
柳聆:“可以的。”
她看了仍然双目紧闭的泉泉,似乎不在意祝白冬的讥讽,“你该问的都问了,那我走了。”
没人说话后室内就会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医疗器械的嘀声更像是倒计时,祝白冬没有挽留,她只是看着柳聆转身,然后……
然后突然暴起。
她身上的线都被扯开,一双手用力地攥紧输液的细管扑上柳聆。
众目睽睽之下,柳聆像是毫无防备被她从背后勒起,轮椅也被突然的推力向前一滚,上面的人也摔在地上。
直播间的弹幕都好像凝固了。
紧接着是熟悉的黑屏,观众只能看到自己震惊的面孔。
随即其他直播间都爆开了词条,像是一锅水骤然沸腾,一玻璃之隔的人都站了起来!
「我没看错吧!!!直播间怎么又关了!!!」
「好像是平台关的……这跟综艺方有关系吗?」
「我都要怀疑是炒作了!!!」
「也至于炒这种吧,祝白冬真是疯子,这不是犯罪是什么!给我进去!」
「她完全是没有在乎的人……」
「柳聆没事吧!!啊啊啊啊啊太可怕了我觉得我晚上都会做噩梦,祝白冬那个表情好恐怖。」
各大平台原本都是祝白冬的相关词条,现在更像是词条循环,随便点进去都是带感叹号的。
靳芒和游珠雨刚出电梯就看到了直播间画面,她吓得手机都快掉了,和她并肩的游珠雨直接跑向病房。
这个人之前怎么看都是讨厌运动的类型,仗着先天条件好健身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靳芒都没想到她能跑得这么快。
“这不是安排好的吗?”
靳芒也跟了上去,脑子里全是问号。
祝白冬的突发举动让玻璃窗外的温梁韶开门冲了进来,现在直播间关闭,从背后袭击的人面目狰狞,刚才的孱弱更像是演出来的。
长发的女人勒紧手上的管子,却还要蹭在柳聆的耳边说话。
康媛都要进来了,却看到了柳聆的手势。
一切都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这样的折磨也无比真实,康媛一边拉住温梁韶一边想:也太狠了。
就算能控制得住的祝白冬,柳聆非要这样吗?
人在濒死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挣扎,更像是一种本能反应,柳聆记忆虽然从模糊到清晰,但也不是全都想起来了,更像是加载中,没人知道要加载所有的记忆包要多久。
系统还存在在祝白冬的身体,此刻这种窒息更接近当年的水下,她的记忆被硬生生取走的那一瞬间。
祝白冬知道柳聆锁了门,也不想去深究对方的用意,她更希望自己死也拉一个垫背的。
这个时候室内安静无声,玻璃窗外有人还在找人开锁,游珠雨推门而入,康媛慌张地汇报,楼下的杜惊渺沉默地看着熄屏的手机,脑子里仍然是祝白冬企图勒死柳聆的狰狞。
刚接到母亲的徐玉渲路上还在看直播,一瞬间大叫出声,催促司机直接开往医院。
祝白冬:“你要是那年就死了就好了。”
柳聆抓着那条细细的管子,像是看到了深湖水下的幽光,那年天气晴朗,湖底草惨绕,有人破水而来,朝她而来。
意识涣散、呼吸都快要停止、眼前的景象都像是ppt的一页。
此刻病房玻璃窗外是推门冲进来的游珠雨。
仿佛重叠了。
对祝白冬来说柳聆最令人憎恶的是她的天赋,天生的嗓子、难以复制的才华,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游刃有余的社交能力。
现在的同样勒得她生疼的管子更像是一把刀,可以割开柳聆的喉咙,让她失去一切的基础。
但被她勒着的人却只是看向窗外,眼眶生理性泛红。
柳聆不回应祝白冬的诅咒,却和外面人群里的游珠雨对视,嘴唇开合得极为缓慢,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无声的箴言——
我——爱——你。
康媛看着白发的女人,周围的人都慌得要死。
“门锁是什么时候换的?”
“为什么这个病房不能外部打开?”
“是柳小姐要求的。”
“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要是出人命了!!!”
这一幕实在触目惊心,温梁韶也读出了柳聆的唇语。
早在柳聆被勒住的瞬间她就毛骨悚然,比起游珠雨,柳聆才是真正的无所谓了。
一瞬间温梁韶想起自己那天在车上对柳聆说的话。
失去的记忆和失去的爱人能力,柳聆完全可以不靠外力想起,也可以等这个瞬间,用自己再次的濒死告诉游珠雨。
我陪你一起。
周围吵吵嚷嚷,靳芒实在受不了吼了一句,她看向游珠雨,“这你也知道?”
游珠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深吸一口气,里面的祝白冬也注意到了玻璃窗外的游珠雨,她挑衅地冲对方一笑,完全不顾脑内的系统的提醒。
宿主!检测到高危能量源!
宿主!请……
四周的机器突然都失控般地发出警报声,灯都忽明忽暗,外面的人更是吓了一跳。
靳芒生怕自己名下的医院出大事彻底关停,急得嗓子都冒烟了:“柳聆怎么回事,是她疯了还是你疯了,她不知道祝白冬多危险吗?居然还换了锁,我怎么不知道!”
游珠雨看见了「泉泉」颤抖的手指,频闪的灯下,这一切都被渲染出了极度的惊悚感。
她平静地说:“我让人无条件完成她的要求。”
靳芒无言以对,周围的记者突然开始大喊:“我的设备怎么没用了?”
“我的也是,为什么雪花屏了??”
“不是吧!信号问题?”
温梁韶站在最前面,看着地上的少女起身,狠狠地抄起轮椅上的保温杯抽向祝白冬。
祝白冬早就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的怨念更像是一组彻底崩盘的数据,已经走向了穷途末路。
脖子的压力骤然松开,柳聆差点跌倒在地,扶住一边的桌子站稳,在频闪的灯光里冲女孩笑了笑,喉头泛着腥气也不影响她哇了一声:“醒了。”
祝白冬被砸得额头淌血,染红了雪白的床单,她茫然地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女,在和对方对视的瞬间就有种灵魂被抽离的恐惧感。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压迫感。
柳聆开了门,一时间却没人进来,游珠雨沉默地站在自动推开的人堆里,缄默地看着柳聆。
靳芒目瞪口呆地看着被保温杯开瓢的祝白冬,心想我特么到底活在什么世界,这些人真的是人吗?
反而是康媛冷静地安排周围的人,又让记者去休息室等待。
秘书部门的员工都被她叫过来安排工作了,很快这里的人就疏散了。
柳聆倚着门框,门外的医生冲了进来,游珠雨仍然站在原地,还是靳芒问:“你不和柳聆……”
下一秒看见游珠雨掉下来的眼泪,靳芒呃了一声:“那我们走吧。”
可是室内的头发枯黄的女孩仍然盯着被她砸晕的祝白冬,靳芒看了温梁韶一眼,磕磕巴巴地问:“姑姑,你的养女见义勇为,但她为什么要把手放在祝白冬脸上啊?武侠片看多了?吸星大法?”
这孩子看着也怪瘆人的,天啊,到底有没有正常人了?
温梁韶无言以对,看着柳聆被人带走,游珠雨站在原地没跟上去,也知道柳聆是故意的。
更像是这只是前菜,她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她的死本来就代表着温梁韶的失误,刚才肯定惊动了观测者,也让泉泉瞬间降临。
推开门走进去说:“我来,你没力气了。”
靳芒满脑子问号,看温梁韶也把手放了上去,问康媛:“她们是不是都不正常啊?”
康媛搞定了周围的人,有条不紊地安排之后的事,又听说徐氏的车开进来了,让助理去处理,等挂完电话才说:“您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秘书揉了揉眉心,想到柳聆的眼神,“感觉以后鸥港就是柳聆做主。”
靳芒冷笑一声:“我看她就是逼宫,刚才我可看见了啊,她明明能摆脱祝白冬的,还要被她活活勒到将近断气。”
康媛没忍心告诉她一开始柳聆就是故意的,她看了眼现在进去处理祝白冬的医生,余光瞥见转身走出门的游珠雨,小声问:“那Ru呢?”
游珠雨在人前不近人情,虽然上了一档综艺冷酷霸总的形象崩得差不多了,但给工作人员的感觉没什么差别。
靳芒:“都哭了,我可不敢触霉头,让柳聆哄去吧。”
她还是忍不住感慨:“柳聆神经病吧,太恐怖了,我看游珠雨完了,这辈子都逃不出去。”
康媛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不是她最想要的吗?之前还说柳小姐不会爱她。”
靳芒冷笑一声:“我看她俩世界末日也会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