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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藕山棉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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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棉花:放上称好的棉花,左手捉弓,右手握弓棰,有节奏地敲打弓弦,在弓弦的颤动下,棉絮如雪花般翩翩飞舞……

弹一床棉被的棉花,约需一个半小时,弹过的棉花厚薄均匀,用双手端竹筛子压板棉花,压两遍,再轻轻地拂上四边底下的纱头,然后,开始牵红柱子,又称牵红线,在雪白的棉被上盘上喜字或者吉祥图案,寓意锦上添花。

红柱子牵好后,再对角牵纱,同样一个拐角压一个拐角地牵,直到四个拐角都牵上纱线,再蒙上纱网,用竹竿(又称纱篙子)轻轻地抹平。

一面四层纱,两面八层纱,再搂四方纱头于棉被底下,给四方的绒头包起来后,用罗盘磨一遍,再用电磨磨一会,磨好后,一床新棉被就算大功告成了。

做好的棉被拿回家后,垫在床上,用一床旧棉被压上,铺上垫单,人睡在上面压一段时间,压过的新棉被,纱和棉花相吃,不管用多长时间都不会坏。

过去,没有弹花机和电磨,纯人工操作,起早贪黑,一天才能打一床棉被;如今,有了弹花机和电磨,节省了人力,一天能做一床半棉被。过去,人家做的棉被要重,有13斤半、14斤半、15斤半,现在,做的棉被只要12斤半、10斤半、8斤半了。

陶师傅对我说:“我们这个村庄有四家做棉被的,而我家是祖传的。我父亲叫陶有传,父亲十几岁开始做棉被,直到2009年,父亲81岁去世,做了六十多年的棉匠。我兄弟两人,老小也是棉匠,他歇十多年了,到外面打工去了。”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陶师傅夫妻俩上门给人家打棉被,从这个庄子到那个庄子,一般人家做五六床是常见的事,有一家做了二十床棉被。结婚要做新棉被,进新房也要做新棉被。在棉被上盘上“喜”字,是待出嫁的闺女娘家陪嫁的嫁妆。在棉被上盘上“8”字结或红柱,都是自家平时用的。

陶师傅对我说:过去,砖木匠上门给人家做事,一天工钱是一块六角钱,而我们棉匠上门,一天工钱三块二角钱,交一块四角钱给生产队,记一个工分,年底,生产队总算,一个工算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现在,砖木匠一天工资好几百块钱了,而我们棉匠打一床棉被的工钱,只有七十块钱。

原破罡区不种棉花,后来,改为棉区,打棉被的人多了,特别是2008、2009这两年,我生意特别好,天不亮就做事,一年忙到头!自从机械设备出来以后,就没有上门做棉被了。

我做的棉被都牵纱,用过之后,棉被会缩短,端方四正,就像方片糕一样,四拐连肩,做的牢固扎实,盖的时候不走样。如果有的棉匠偷工减料,不牵纱,棉被两面只用纱网蒙,盖被子的时候,棉花和纱网不相黏,棉被越拉越大,棉花会缠到一起,有的地方鼓起来,有的地方凹下去,棉被就不是棉被了。我做的棉被经久耐用,慕名而来的顾客不断,我一年做通头,没有闲的时候……

我问陶师傅说:“打出来的棉被,怎么样才为好呢?”

陶师傅妻子对我说:“这边的纱头搂到那边,那边的纱头覆到这边,棉花绒头黏在纱线上,用手抓都抓不掉,这样的棉被为好棉被。有的棉匠做事粗糙,糊弄顾客,有的棉匠做事细心,做事慢,非得给东西做好,不给东西做好,良心过不去!各行各业,隔行不隔理。

现在,许多年轻人不愿干棉匠,做棉匠辛苦,有棉绒吸进鼻子里,对身体不好!在外面打工,比在家做棉匠搞钱来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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