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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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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寻吃了药,不怎么说话了,无声无息的睡了好久,呼吸声很吃力。严醉守着他,时不时给他揉揉后心,一刻也不敢休息。

齐寻闭着眼睛,通红的唇半张着,鼻尖和脸颊上的薄红一直不减,将醒不醒的时候,突然往严醉怀里闯,眼尾好像有点湿润。

“媳妇儿怎么了?”

严醉以为他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轻晃晃他,把他叫醒:“宝贝?”

齐寻睡的发懵,直着眼看了严醉一阵,就窝在他怀里咳。

严醉扶着齐寻起来的时候,手一碰他虚薄的背,发觉他浑身的汗,忙把被子往高抻了抻。

“喝点水,”严醉把提前晾着的开水递过来,这时候已经温了,看着齐寻一口口的喝下去,每咽一口,淡黑的眉就皱一下,严醉温声问他,“还是嗓子疼吗?”

齐寻点头,刚醒的这一阵,嗓子哑的厉害,几乎出不了声音了。

严醉把杯子放回床头柜上,掌心贴上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比之前降了不少,颇有点惊喜:“媳妇儿,你这是快退烧了,要不要再睡会?”

齐寻轻轻摇头,擡眸:“老公,我有点饿了。”

“真的?”

严醉听齐寻说想吃东西,更惊喜了:“媳妇儿先躺会,我去热热粥,你稍微吃点。”

齐寻“嗯”了,扬着下巴,吻着严醉的颈侧。

严醉热好了粥,齐寻没力气起来,严醉就把他扶起来揽进怀里,借力坐着,喂他吃一点。

“老公,”齐寻咽下一口软烂的小米粥,温声问他,“你有没有吃东西呀?”

严醉不想他担心,撒了谎:“吃了。”

“你骗我,你一直都没走,”齐寻皱眉,从严醉手里拿过勺子,?了一大勺喂他,“老公吃。”

“好。”

严醉攥住他发抖的手,吃了那勺小米粥,柔声哄着他:“不用喂我吃,你再吃几口,剩下的我吃了。”

齐寻翘唇,看了严醉一会,乖乖的吃了他喂的几勺粥,就又躺下了。

催着严醉快去吃饭。

丸子今天很乖,好像知道齐寻生病了似的,不吵不闹的,尽管已经过了饭点。

也没像上次一样叼着狗饭盆摔在地上。

严醉拿着剩下的半碗粥出来,这回丸子认识小米粥了,跳起来想吃。

“你什么口味啊,”严醉看着站起来跟着自己走的丸子,觉得特别好笑,“还爱吃小米粥了。”

丸子听着不高兴了,嗷呜嗷呜的叫,就找严醉要这个。

“行行,给你盛点。”严醉就用齐寻的碗,盛出自己够吃的量,再拿起刷干净的狗饭盆,半锅就全给丸子了。

“正好我也不爱吃这玩意,都给你,”严醉把饭盆放在丸子眼前,“再给你煮几块鸡胸肉,行不行?”

丸子爱吃,鼻子和嘴皮上沾的全是米粒,歪头听着严醉说话,软弹的耳朵抖了抖,嗷呜两声。

虽然严醉听不懂丸子说什么,但这个意思,应该就算是默许了。

严醉煮好了鸡胸肉,拿叉子撕开以后基本就凉了,肉条全倒进丸子正吃着的饭里,严醉端好了粥碗,站边上吃着,一边说:“鸡胸肉我煮的时候都闻见一股腥味,你是什么口味啊,吃的真怪。”

丸子歪头:“?”

爸爸今天嘴怎么这么碎啊?

其实胜哥在家也给丸子喂狗粮,但丸子吃惯了鸡胸肉,多香的狗粮看都不看一眼。

不拿鸡胸肉和鱼虾,丸子都不吃饭。

全是让严醉惯的。

齐寻听着严醉在客厅里逗狗,捂着唇直笑。

虽然老公嘴不闲着,总是挖苦丸子,但他很疼爱这只小狗。

严醉心里还真挺温暖的。

丸子吃完了饭,叼着狗饭盆过去,“当啷”一声,扔在严醉脚边。

知道让爸爸刷碗,真聪明。

严醉一愣,当时就气笑了,正想逮着狗拍屁股,它倒一溜烟的跑到严醉屋里,大爪子扒着床沿站起来,冲着虚弱的齐寻呜呜嘤嘤,还摇尾巴,很着急的样子。

“小宝贝,怎么了呀?”

齐寻伸手揉揉丸子的脑袋,哑着嗓子:“想爸爸了吗?”

丸子湿软的大鼻子往齐寻手里挤,蹭的他掌心湿漉漉的,哼哼唧唧。

“摸摸,”齐寻揉着丸子毛茸茸的大围脖,“谁家的小狗那么可爱,原来我们家的丸子,是不是?”

丸子让齐寻夸的高兴,更起劲的撒娇,哼唧声越来越大,逗的齐寻都笑了。

“行了,”严醉进屋,黑着脸,擡手轻拍丸子的屁股,“没见你跟我这么撒娇,还把碗扔给我洗,你怎么不舔干净了?”

丸子跑过去在严醉脚边打滚,翻着肚皮让他摸。

严醉蹲下,一顿暴风摸狗:“这还差不多,去玩会吧,爸爸生病了,得休息。”

丸子很听话,耷拉着大尾巴走到地毯边上,趴好了看着两个人。

严醉抽了两张消毒湿巾,自己擦完手,又给齐寻擦了擦:“媳妇儿,身体好一点了吗?”

齐寻点头:“好多了,老公照顾我多久了呀?”

“算这时间干嘛?”

严醉低头,拿擦完手的湿巾擦擦桌子,顺手扔进垃圾桶,随口说:“这刚哪到哪,我得一辈子都照顾你。”

齐寻躺在床上,眼帘轻颤,心里暖的一塌糊涂。

严醉从来不画大饼,说爱就是真的爱,说照顾就是真的照顾。

严醉许久没听齐寻答话,擡眸之间,和他如灼的视线相碰,走上前坐在他身边:“媳妇儿,怎么了?”

“没事,”齐寻眉眼含笑,“想看看老公。”

严醉虚着眼睛,反复打量眼前的齐寻,他神情那么温柔,就是他平常的样子。

怎么回事,不是刚才那个缠着自己要抱要.....

要,要那个的齐寻了?

严醉不想让齐寻生病,但,还是刚才那个更可爱啊。

眼里有一团火似的,很活泼。

“媳妇儿,”严醉支支吾吾的试探,“你,你中午那阵......”

齐寻失声轻笑,渐渐控制不住了,捂着唇边笑边咳:“我知道,我也,我也控制不了,好傻啊,丢死人了。”

严醉俯身,摊开温热的手,在他起伏急促的胸口上慢慢揉:“媳妇儿不傻,特别可爱。”

“我还掐疼你了。”

齐寻躺着,有点自责,按住严醉抚在胸口上的手:“耳朵还疼吗?”

“哎呀,媳妇儿又这样。”

严醉唇角勾着,一笑,露出半口皓齿:“不疼,记住了啊,怎么跟我闹都没事,一身腱子肉呢,白长了?”

“老公,过来。”

齐寻张开双臂,等着严醉俯身:“我要抱抱你。”

严醉伏在齐寻怀里,没使劲往下趴,手臂还撑着床垫,生怕自己身体太沉,压着齐寻。

齐寻环住严醉的腰,扬头和他亲吻,只是他烧还没完全退,唇齿实在是热,和严醉的舌尖磨蹭着。

刚吻一阵,齐寻就累了,气喘吁吁的,半阖着眼,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先不亲热了,”严醉起身,指尖轻抹掉齐寻眼尾的湿痕,柔声说,“你身体才刚舒服点,咱早点睡吧,你也好好养病。”

齐寻“嗯”了声,握着严醉温热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梭。

临着睡觉,严醉还不放心,往下抻着睡袍的绑带,一边问:“宝贝儿,我听你说吃退烧药就胃疼,现在疼吗?”

齐寻摇头:“不疼,那阵想不起来,现在我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空腹吃的药。”

“你是真行,”严醉有点郁闷,手里攥着刚抽下来的丝绸绑带,顺手扔床头上,神情哀怨,“媳妇儿,对乙酰氨基酚能空腹吃?”

齐寻攥着他的手,晃了晃,软声说:“宝贝,那是以前啦。”

“气死我了,”严醉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坐在床边,凉软的丝绸睡袍倾泻在床垫上,即使不绷劲,严醉浑身的肌肉线条也很漂亮,神情哀怨不减,“媳妇儿,我好生气啊。”

“你才说不生我气的。”

齐寻学着严醉,神情比他更幽怨,干涩通红的唇瓣嗫嚅几下:“那都以前的事了,你还生气,要是能让我回到过去,我直接去天宸,直奔12层董事长办公室,我,我告诉你......”

严醉俊眉一擡:“告诉我什么?”

齐寻有点不好意思,媳妇儿这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严醉含笑看他,看着他抿唇,红唇又湿又软,神情躲闪的,就替他说了:“告诉我,你就是会和我过一辈子的人?”

齐寻只点头,没说话。

“小屁孩儿,”严醉笑着,轻拍齐寻的屁股,“不许早恋。”

“谁早恋。”

齐寻不服,小声嘟囔:“我不会18岁以后再去找你?”

“不行,”严醉缓缓摇头,“因为那阵我是个混蛋,你这么好,不能委屈你。”

“再骂你自己。”

齐寻嗓音有点嘶哑,擡手够着严醉的腰侧捏:“我要生气了。”

“媳妇儿别生气,我错了,不说了。”

严醉服软,睡袍扔到一边,掀开被子躺进去,托着齐寻的细腰,把他送进怀里搂着:“睡觉了,有事明天早晨再说。”

齐寻抚着严醉温软的脸颊,唇轻轻碰了几下,想说什么,让严醉吻住:“不睡觉变小猪。”

齐寻抱着他,失声轻笑:“那你也是。”

“哎?我就是。”

严醉破罐破摔,媳妇儿说他是什么,他就顺着往下说,脸埋在齐寻细白的脖颈间,吻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再不睡觉,我拱香香媳妇儿了啊。”

严醉是腰间敏感一点,齐寻是脖子,让他温热的气息扫的喉间酥痒,笑着往后躲:“不行老公,好痒。”

“那还不睡觉。”

严醉一脸认真,怀抱着身体发热的齐寻,温声哄着:“乖,先睡。”

齐寻答应:“好呀,我要抱着老公。”

严醉关了灯,抱紧了齐寻,半醒半睡的守着他,以免他半夜又发烧。

齐寻刚睡着,深陷梦境,全是梦中梦,睡的特别累,还不到后半夜,浑身渗满了虚汗。

他梦到的事情,大多是关于童年的,然而他人生里很大一部分不好的事,就是在童年。

齐寻真的很讨厌发烧,因为高烧的时候,即使睡下了也多梦,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勾起来。

哪怕是已经忘掉了的。

琐碎的片段,逼着齐寻去回忆当年的事,母亲的责骂,奋力掴在自己脸上的手,她的拳打脚踢,弟弟做错事以后一次又一次的诬陷。

齐寻不是怕,是厌恶,梦里的自己,瞳仁是血红的,很想把这些全部还给他们。

“寻,”严醉感觉怀里的齐寻呼吸急促,擡手开了灯,在他肩侧慢慢的拍着,“又梦到不好的东西了吗?”

齐寻醒过来,神色惊悸,脸色都发白了,异样的苍白都盖过了他高烧时留在脸颊和唇瓣上的薄红,他瞳仁很亮,可是看起来很没安全感,有意错开严醉的视线。

“老公,”齐寻躲进严醉怀里,胡乱的环住他健硕的腰,故作轻松的样子,轻声问他,“你怎么还没睡呀?”

齐寻没意识到,他沙哑的嗓音,难掩说话时的颤抖。

严醉知道齐寻就是逞强,起身靠着床头坐着,把齐寻抱起来,让他倚在自己怀里,这样搂着他。

先不说话,安静的陪着他。

严醉虽然不知道齐寻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梦到什么了,但是严醉知道怎么能让他安心。

再大的事,大不过把齐寻紧紧抱在怀里,陪着他一晚又一晚。

这就是过日子呀,和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是严醉现在最炙热的愿望。

“宝贝,跟我不用这样,你还总是硬撑着。”

严醉柔声说着,唇与他发热的额头相碰,吻的很长:“不用总是觉得麻烦我,咱俩都算是结婚了,还有什么事不好开口啊,没事的,我爱你。”

“老公,我总是梦到以前那些事,我妈对我不好,我弟弟也是,这孩子从小就会栽赃陷害,因为他,我不知道挨了多少打。”

齐寻很苦恼,人已经病了一整天,实在虚弱,说话有气无力:“我其实已经从那些事里走出来了,可是每次发烧,都会逼着我回忆。越想,我就越恨我当年软弱,事事逆来顺受,真他吗是个废物,恨不得给我自己两个嘴巴,要是我能回到过去,我.....”

“给谁两个嘴巴,都不能给你自己,不许这么说。”

严醉嘴上有点严厉,可实打实的疼在心里,手在齐寻肩侧轻拍着,像哄着孩子入睡似的,那么安抚齐寻:“人哪能预知之后的事啊,如果我爸妈和家里那些倒霉亲戚能预知我的事,提前知道我三十岁那年能当上董事长,他们不得修个供桌,把我供起来宠着?”

“寻,”严醉说的很慢,很认真,掌心温柔的抚着齐寻厚软的发丝,“人生的意义,对我来说啊,就是它的未知,和回不到过去。我下定决心想追你的时候,想的是,能和你在一块,我这辈子就值了,我真的,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严醉话锋一转:“可是如果我不停的回到过去,或者我提前知道我会遇到你,你和我会不会根本没有那么好的感情。或者说,不停的回到过去,咱俩根本就不会再遇见了?”

如果不会遇到,严醉想,那该多遗憾。

齐寻直着眼,回想着严醉刚才说的话,一遍遍的品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是想开了,其实没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还是在意,会时不时因为从前没能当场反抗他们后悔。

可是,后悔,愤怒,种种不该有且极端的情感,怎么就不算是在意呢?

齐寻明白了,真正的云淡风轻,毫不在意,是根本不再分心在过去的这些事上。看肮脏的故人在自己眼前狂欢,口沫横飞,但自己目不斜视,才算是真正的嘲讽。

可惜这群杂种需要的不是嘲讽,是血债血偿。

齐寻不会放过他们的,只是换一种方法以牙还牙,什么原谅啊,宽恕,既往不咎。

不可能的,这些词汇,齐寻听着都觉得好笑。

真是饱含道德意味,可惜齐寻的心早就死了,都没心了,哪来的道德啊。

跟混账讲道德,别笑死齐寻了。

“我知道啦,其实我自身有问题。”

齐寻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我错就错在总是精神内耗,我在耗些什么东西啊,我要耗他们的命,他们的错,凭什么我来承担。”

“这就对了,媳妇儿,”严醉含笑,用力的搂住齐寻的肩,相当欣慰,“你想把这些仇还给他们,就别手软。你永远记住,是他们对不起你。”

齐寻想开了,神情终于开朗多了,也想冲着严醉笑一笑,只是结结实实的烧了一下午,唇瓣太干涩了,唇角翘起时撕破了一道道的细小伤口,创口瞬间就被薄薄的血渍填满。

齐寻觉得唇间稍稍有点刺痛,可不太在意,柔声说:“谢谢老公,那么晚了还陪着我。”

“媳妇儿,”严醉侧头,垂眸一瞥,发现齐寻唇上星星点点的都是血迹,皱着眉,指尖轻拭,“嘴上怎么出血了?”

“可能太干了吧。”

齐寻毫不在意,歪着头看严醉,勾唇时,唇瓣刺痒微痛,擡手托住他冒了点胡茬的下颌:“老公,要不要尝尝,我的血是不是甜味的?”

“甜倒是不甜,上次从你嘴角尝过。”

严醉吻上去,舌尖拭净了齐寻唇间丝缕的血痕:“是铁锈味的,有点腥。”

齐寻吻的有点喘,松开严醉,正想整理一下压出褶皱的睡袍,胃里突然起了一阵痉挛,胃壁拧绞着,疼的毫无征兆。

齐寻慢慢俯身,袖管顺着他细白的手臂往下滑落,手按着不断翻涌的胃,很用力的掐住,想把这阵疼硬扛过去。

“媳妇儿怎么了,是胃疼吗?”

严醉刚才弯腰把掉地上的睡袍捡起来,一回头看见齐寻捂着肚子,好像特别难受,忙拿开他的手,换上自己的。灼热的掌心抵着他剧烈痉挛的胃,手浅浅陷进他温软的腹部,揉的很认真:“怎么抽的这么厉害啊,媳妇儿慢点,倚我怀里稳一会,我给你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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