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2）

卡莱尔·卡迪拉的假象是这座【图书馆】意志的具象化产物，克莉丝汀与她对话，实际上是在和【图书馆】整体沟通。

她心中默念着来到这里必须完成的任务。

首先，确定【图书馆】真实存在。

这一点她已经做到。不过，要是想说服蕾切尔和维罗卡，她必须从【图书馆】中得到证据证明确有其事。

第二点，她要完成自己对贝西·布克的承诺，即找到治疗萨布兰城怪病的药方。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克莉丝汀咬着唇，她必须成功地离开【图书馆。】

还得是带着药方回去的那种。

如果自己成功地治好萨布兰的疾病，自然也就向女巫学院证明了【图书馆】的存在。

所以三个任务中，最基本也是必须完成的，只有“返回现实”这一条。

至于在【图书馆】汲取高深魔法，现在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幽灵们书写时发出的沙沙声，克莉丝汀擡起头，望向被【图书馆】的契约锁在这里的巫师们。

她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理由从这里全身而退。那些无视她专心写书的背影，在克莉丝汀眼中都化成了她未来的模样。她审视着无比繁忙的人群，恍惚地想着，自己留下的文字是否真的如同卡迪拉所说，会成为这硕大空间意识的一部分。

“啊。”克莉丝汀的眼睛突然又有了焦点，她有了个答案。也许这个答案并不是最好的，却是克莉丝汀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方法。

她转过凳子，看向坐回原处的卡迪拉。

“决定好了？”卡迪拉放下手中的书籍。

“决定好了。”克莉丝汀咽了一口唾沫。她的心脏砰砰直跳，“请您给我一支笔和一张纸。”

卡迪拉爽快地找出来，放到克莉丝汀面前。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巫。“你要写什么？只要是书，【我】都很喜欢。”

克莉丝汀觉得自己的气管都因为紧张而痉挛。一股酸涩而腥甜的味道从胃里一直涌到喉咙口。她颤抖着用笔蘸了一下淡绿色的墨水，在白纸上写道：

【借书卡】

看到这三个字，卡莱尔·卡迪拉那张快活的脸上，难得出现迷茫之色。“【借书卡】是什么意思？”

作为【图书馆】的它从制作出来，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这是最新的学说，还是历史中一个从未被挖掘出的概念？

“卡莱尔·卡迪拉院长，不，应该称呼你为【图书馆】。”克莉丝汀将笔搁置在一边，盯着眼前的假象。“院长把你制作出来，也许是为了保留那个并不安稳的时代中女巫们脆弱的智慧结晶，也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的后人们留下一个自由研究的空间。”

“但我并不认为，她会同意【图书馆】将还有意识，仍然是活人的研究者们困在这里。”克莉丝汀看向里面身影并不透明的前辈们，她们中大部分还穿着女巫学院的长袍，甚至看起来和克莉丝汀差不多年纪，可见都是为了探索校园传说而闯进里面的。

“而你一厢情愿地将大家留在【图书馆】里面，是不是已经违背院长的初心？”

克莉丝汀说着，瞄了一眼借书处桌面上的东西。除了她刚刚亲手写下的【借书卡】，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这里是借书处的东西。

“【借书卡】……”假象缓慢地说道，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像从书页中拼凑出来的单词组成。

“不错。这就是和你签订契约的我，为你而写下的东西。”克莉丝汀满脸慈爱，看着被制作者遗忘许久，以至于忘了更新漏洞的【图书馆】意识。

作为稀里糊涂就被和【图书馆】绑定的受害者，克莉丝汀决定，既然不能解除契约，那就反过来利用它。

和【图书馆】缔结的契约若是有效，成为它的成员，那么作为意志一部分的自己，克莉丝汀的智慧也可以影响整个【图书馆】。

尤其在于【借书卡】还是【图书馆】亲自给她纸笔让她写的。从这个角度看，【借书卡】作为被本尊认领的产物，在【图书馆】这里的效力比其它任何物件都高。

这也不是我想挖洞给【图书馆】跳，克莉丝汀毫无心理负担，是它先套路我，非要我留在这里的。

而【借书卡】想要发挥效果，那么【图书馆】需要同意克莉丝汀将这里的知识带走。按照常理，借书卡是为了约束借书人不要在图书馆以外的地方弄丢图书而设立的。

【图书馆】这才后知后觉，克莉丝汀利用契约，打破了它设下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