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2/2)
箫扶摇。
这三个字响起之时,魏芝兰像是微愣了一瞬,却很快回复了微笑道:“你意思是,你转生了?已不再是白榆,不再是我们的儿子了?”
“既是,非是。”
魏芝兰道:“第一次你回来,是为了遁空之门。第二次你回来,也是为了遁空之门。可现在,遁空之门已消失,你此番前来,又是为何?”
宣玉山轻轻地覆着魏芝兰的手背道:“或许没有目的,只是来看望我们,你不要多心。”
魏芝兰笑道:“玉山,这是吾儿,虽相处时间不多,但他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这二十余年,他即使转生了,也未曾踏进将军府一步,如今却突然前来,必定有因。”她又重新看着忘忧道:“是不是?忘忧。”
她又看着一旁的上官望舒道:“这位小兄弟又是哪位?”
上官望舒本不是没有礼仪之人,看见他们进来之时,便要行礼,却直到此间并没有给他一个行礼的机会。现在问起来,倒也不尴尬地作揖道:“晚辈上官望舒,见过两位前辈。”
宣玉山道:“檀城隐王?想不到能在此处与隐王殿下见面,实属荣幸。”
“哪里,与两位前辈见面,是晚辈之福。”
魏芝兰只轻轻地笑着道:“所以,吾儿,鬼王之孙,与隐王殿下,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忘忧从怀中取了一块玉佩放于桌上淡然道:“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你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魏芝兰看着那泛着红色咒文的青绿玉佩,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转变,只轻笑道:“仅此?”
“嗯。”
她把玉佩拿于手中,毫不犹豫地向玉佩施了灵力,那玉佩便碎成了粉末,落在她手掌心。
多年前的红尘,本在她的心中铬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痕,如今她的身边有着爱她护她的宣玉山,人生如此,便已足矣,还何需所求?红尘往事,便由他如此粉末般,飘在空中,让他烟消云散便好。
宣玉山起初不知道这玉佩是何物,但忘忧口中的“那人”,不难想象那人是谁,这玉佩又是谁的。故魏芝兰把玉佩碎成粉末时,他愣然得张合着口道:“芝兰!”
魏芝兰并没有多看一眼散于红中的红粉道:“我家中玉佩甚多,无需这个。”
正如箫扶摇所言,魏芝兰如何对待那玉佩,也是她的自由,也无需要回告于他,忘忧便只静静地看着那些飞散于空中,又落到了地上的粉末,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魏芝兰微笑道:“你若回来探望我们,我们是无任欢迎,但无需礼物。”
忘忧支着下巴看着魏芝兰道:“此次是因为任务而已,我不会再回来的。”
宣玉山沉声道:“白榆!”
忘忧淡然道:“我叫忘忧。”
银砾一直在旁没有哼声,他明白,魏芝兰在白榆幼时对他的伤害,并不能抺去,也造成了他一辈子的阴影,所以,即使他回来俞壁城,银砾也从没有在忘忧跟前提过,也不能难猜想,忘忧对“回来”之事,是如何抗拒。
上官望舒在桌子下轻握着忘忧的手,看着宣玉山微笑道:“晚辈,会与他一同前来的,前辈且放心。”
忘忧轻皱着眉看着上官望舒,像是问他为何,上官望舒也仿佛领意般道:“晚辈知道,前辈把银砾与白榆卖掉,是因为当时的俞壁城君上,向已陷入梦境的魏前辈下了暗示,以至发生后来的事,但魏前辈,也是受人控制,并非自愿,不是吗?”
宣玉山看着上官望舒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道:“不错。”
忘忧轻叹道:“不要妄作结论。”
上官望舒知道,心里阴影并不是如此轻易便能抺杀,忘忧即使为结界之神,那时候也只是一名普通的五岁孩童,要让一位长期受虐之人原谅施虐者,并非易事。
上官望舒却微笑道:“不作结论,却能重新开始,不是吗?”
“重新开始?”
上官望舒笑道:“你以忘忧的身份,与魏前辈重新认识,可好?”
忘忧没有说话,却听见宣玉山道:“甚好!甚好!”
银砾道:“尊老,爱幼。”
上官望舒道:“我与前辈投缘,定必与忘忧一共前来拜访。”
宣玉山笑道:“白榆……,不,忘忧有你如此这般的好友,宣某也是欢悦至极。此事,便就此决定,让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
忘忧淡淡道:“不是好友。”
宣玉山:“啊,如同兄弟?那也甚好。”
“不是兄弟。”他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道:“是娘子。”
地上传来了清脆之声,那是宣玉山与银砾的杯子掉到地上碎裂之声。他们的脸上浮着无比的惊愕,宣玉山惊愕他的儿媳竟是男子,银砾则惊愕他俩何时成亲,而且上官望舒竟是“妻”?
相比而言,一旁淡笑地喝着茶的魏芝兰便淡定得多,她喃喃地道了一句:“甚好。”
宣玉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