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昔(六)(1/2)
前尘往昔(六)
时间成为了众人的洗礼。
魏芝兰每天都会有着清醒之时,而更多的,是她不能所控制的梦境时刻。
她在心中创造梦境时,曾对自己的心许下了一道咒,不让自己清醒过来,永远沉睡在这个让她不能自拔的梦境之中。
她本来想尽量让自己处于清醒的状态,可无奈,死咒已下,却无可解。
而在她迷失之时,每每去做的,便是走到那两名孩子的身边,以一切方式,去伤害他们。伤害的次数越多,那个迷失的她也渐渐发现,红瞳的银砾,并不能使她动他分毫,相反,那名异瞳的白榆,无论如何伤他,他都会自愈起来。久而久之,白榆,便成了她迷失时唯一的目标。
白榆自有记忆以来,他便处于几乎每天受着她母亲不同程度伤害、毒打的时间。
他痛着,哭喊着,可母亲就像听不到他的声音般,只会变本加厉地对他的身体鞭打,对他拳脚相向。
而每当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时,母亲便会忽然像受惊一样,愣然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自己,续而便是掩面痛哭,夺门而去。
那时候的他以为,“母亲”这名人物,便是如此,会对孩子毒打,完了以后,便又像后悔懊恼般夺门而去,尽管后悔,可次日依旧如此。
白榆不知道的是,他的血,像是一把钥匙般,每次都能把魏芝兰唤回来,而她每次醒来之时,看见的,均是自家孩子的血,与他身上的各种伤害。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也并非她想看到的景象。
可事实便是如此,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智,只能每次皆痛心疾首般离去,生怕自己什么时候再陷入梦境之时,再次对他们做出伤害。
两岁的时候,银砾看见白榆被母亲打时,不知道为何,原本缩在角落的他,挺身走到了白榆的跟前,把他护着。而他的母亲,每次都不能伤他分毫,那并不是因为他是下一任宗卷守护者,而是因为,现任的守护者,并不能伤害下一任接班人。
她嫌银砾碍事,把银砾提到别处后,便又继续对白榆毒打起来。
可即便如此,银砾也感觉,即使现在的他力量非常弱小,可自己终有一天,能以自己的身躯,去好好地保护他这个双生弟弟,直到永远。
白榆对银砾的依赖,也是自那次银砾把自己护着后渐渐生起。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每当宣玉山出远门之时,魏芝兰便把他俩挪到柴房中去把他们关上。一关,便是关到宣玉山回来方毕。而每次等待他们的,除了昏暗而带着木削味道的房间以外,便是她母亲不知何时前来的“教训”。
一到入夜,白榆便会紧紧地搂着银砾的手臂,一同躺在干草堆上,静静地说:“哥,你不要离开我,我怕。”
银砾虽与白榆为双子兄弟,却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哥哥独有的成熟,尤其他几乎每天看着自己的母亲,对这位可怜的弟弟进行各种伤害,心中也便默默地觉得,自己需要永远去保护他,爱护他。那是他应该要做的,也是需要做的事。
银砾把白榆紧紧地搂着道:“哥不会离开的,哥哥会永远保护我的殿下。”
白榆不解地看着银砾道:“殿下?哥不也是世子殿下吗?”
银砾轻笑摇头道:“我们都是世子,可对于我来说,白榆永远是我的殿下,是我要保护的殿下。”
白榆展着灿烂的微笑,把头紧紧地窝进银砾的胸膛道:“说好了,哥不能把我丢下。”
“嗯,一言为定,我的殿下。”
可好景不常。
在他们五岁的时候,宣玉山远征久久未归。
魏芝兰的咒也越发控制不了。
在一个红叶飘落的夜里,魏芝兰打开了柴房的门,把两位搂在一起熟睡的人儿唤醒。
她走到了两名孩子的身旁,拿了两道银针,迅速地刺进了他们的脖子后方,让他们动弹不得。
她一手提着一人,拖着那脸上露着惊恐神情的人儿往外走去,一直走了后门。那里有着两辆黑色的马车等待着,她把银砾与白榆分别随便塞进了其中一辆马车之中,与一名站在马车前穿着黑衣的男子对看着。那男子看了一眼马车的人,再以淡淡的语气道:“自此一别,便无再见面之时,你确定吗?”
魏芝兰倾着头,以飘摆不定的眼睛看着那名黑衣人道:“不走?”
那人冷笑一声道:“疯妇。行了,后会无期。”
长鞭拍打了马匹,马儿吃痛向前奔去,慢慢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魏芝兰蹲坐在门边,毫无表情地看着远方离去的马车,忽然感觉脸颊湿润,她伸了玉指向脸上摸去,沾湿了手指,再往上方移动,眼睛轻眨一下,一滴带着温度的泪水至眼角滑落。
她静静地看着那被泪水沾湿的手指,不解地偏着头看着,慢慢地靠在墙边,继续远眺那已消失得无影的马车。
银砾被带走以后,只觉得马车走了很远的路,路也不算平坦,凹凹凸凸的起伏,良久后才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另一人的脚步声,然后便有一名男子揭开布幕探头察看着他道:“这便是宣家世子?”
“是呢。”
那人轻笑一声道:“消息不错,果然是红瞳。”他把布幕放下,与马夫道:“知道地点吗?”
马夫的声音响起:“白雾林。”
“嗯,到了白雾林,银子自然会交给你,你好生照顾这名质子。”
质子?
五岁的银砾虽只是幼童,但质子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可他不解的是,为何他的母亲,要把他送给白雾林当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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