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昔(四)(1/2)
前尘往昔(四)
箫扶摇被红光包围之时,他透着那薄薄的一层红光,看着那闭上了眼的魏芝兰,有种想把她拉进红光中的冲动。他收紧了手指,毅然踏出了一步,来到了魏芝兰的跟前,染过鲜血的手掌绕过她的后发,却没有触碰她的青丝,他看着那有着浓密长睫的双眼,忽然嘴角上扬,心里知道,若贸然把她带到鬼界,在未知的情况下,也不知道在她身上会发生何事。
那他在急什么?
现在的他,仿佛就像一名一去不返的人般,想与跟前的人道别,却又开不了口。
他缓缓地以嘴唇贴上了魏芝兰的额发,久久地贴着,到红光渐微时,他才不舍地从她的额发离开,看着她闭上了眼,一脸愣然的样子,不由会心地笑道:“我回鬼界去,”
可红光突然消失,他眼前的景象已瞬间转换成漆黑一片。
他苦笑地转身,看着那远处的一道铜绿色巨大的门,喃喃道:“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啊,这样,不就成了弃她而去吗?”
他长叹了一声,走到了巨大的门前面,把手中染血的玉佩贴在门上,那道门便发着沉而重的声音,缓缓地向内打开。
箫扶摇看向身后那片漆黑,面色微沉道:“我会去接你的,等我。”
他踏进门内,红光骤现,让他闭上了眼睛,待那红光慢慢淡下去时,他才能睁开眼睛,而眼前的景象,便是他离去前那间没有温度的实验室。
“君上,您受伤了。”身后传来他侍从项景焕的声音,还没等项景焕走到他的跟前,他的手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很快,那被他自己斩下的手腕便像从没有离开过他的手臂般,完整无缺地展现了出来。
项景焕替箫扶瑶宽了衣,重新换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裳,退到了一旁。
箫扶摇握着手中染血的玉佩,低头看着,良久以后,他向玉佩注了灵力,那玉佩现出了血红的纹路,他喃喃地念起那开启的咒文:“天地日月,镇五方,坠九天,故日率虚,遁空之门,应咒而起。”
可玉佩没有打开通往遁空之门的道路,只血红的纹路依旧仍在。
他把灵力收了回去,玉佩回复了往常般,显着它独有的青玉色,看上去,仿佛像是块寻常的玉佩一样,让人完全联想不到,它与遁空之门有何关系。
他又向他本来的那块玉佩注了灵力,玉佩现了黄色的淡光,却未等箫扶瑶把咒文念起,那淡光便已弱了下去,直到消失殆尽。
“此玉佩没有光,便已没了作用。可芝兰的这块,却在念咒以后,红光依在,为何如此?”
项景焕看着箫扶瑶这一系列操作,便大概猜得到,这块带有血迹的玉佩,是从人界得来,而且,很大机会是真正的钥匙。他思考了一会儿道:“若这块玉佩是人界之物,或许,需要人族才能打开。”
箫扶摇紧皱双眉道:“可这样也不对,在人界时,我是以自己的灵力去打开遁空之门。”
“那也许是因为玉佩处于人界,有着人界的气场,即使是以鬼族的灵力注入,也能打开遁空之门,但反之而行,却不可。”
箫扶摇扶着额,轻笑道:“结界之神,想得挺周到。鬼族的人不能使用人界的钥匙。若然鬼族要到人界去,只能使用那仅存于鬼界的数块玉佩,即使索领千军到人界,只要有结界的压制,便不可能横扫人界。”
他透过指缝透出的目光散着一种寒意,项景焕知道,箫扶摇已处于一种随时暴发的状态,此刻绝不能与他顶撞,便默然了下来。
箫扶摇沉声道:“依我所见,芝兰与他父亲并不知道这是遁空之门的钥匙,那便意味着,他们也不会知道,钥匙的咒决是什么。看来,当年的结界之神,虽把钥匙交到人族保管,却没有留下咒决。呵,这样的双重保障,亏他想得出来。”
项景焕虽未闻“结界之神”为何人,猜想,那也许是当年创造遁空之门的人。
鬼界中仅存的五块玉佩,也并非流传下来,而是被埋在了一处古代墓xue之中,若非被人发现此处古墓,这五块玉佩也会与墓主一直长眠下去。
鬼族的皇室中虽流传有咒决,钥匙也只有千年前的大概描述:管为玉,玉为饰。以灵注,灵纹现。决起时,门开启。往复毕,光芒灭。凤凰飞,血泪流。目染管,神回归。
“凤凰飞,血泪流。凤凰是指什么?”
箫扶摇总感觉,他能在人界使用钥匙打开遁空之门,或者并不只是因为人界的结界,而是这咒决未端那句“凤凰飞”。可凤凰又是什么?凤凰的眼泪能使神重回现世,这里的神,是指结界之神吗?
在人界所伤的元气,一时三刻并不能补回来。他软软地坐在椅子上,扶着额,陷入了沉思,脑海中除了想方设法去解破玉佩的秘密外,更多的,是想着魏芝兰最后那绝望的神情。
箫扶摇叹息道:“景焕,你说,人为什么要有感情,明明是麻烦的很的事,却又感觉,不想就此放手。”
项景焕并非木纳之人,大概猜到了箫扶摇在人界中是否有了什么艳遇。虽箫扶摇有数位妃子,正宫之位却一直悬空,也从没有如此对一位女子如此上心过。他思考了一番后道:“正是因为人,才有感情,因为有了感情,才是人,才是活着。”
箫扶摇挑了眉看着项景焕那平淡的神色,苦笑道:“你这位未娶妻之人,倒是比我看得还透。”
项景焕嘴角微笑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
箫扶摇拿捏着手中的玉佩,以衣袖把上面的血迹抺掉,静静地看着它,仿佛能透过这玉佩,便能与他思念之人联系般,几乎要把那玉佩看穿。他把玉佩握在手中,喃喃道:“我定会,寻得回到人界之法,你,必须等我,等我回去接你,带你离开那个困着你的牢狱。”
箫扶摇离去以后,魏芝兰在自己的心域中下了一道诅咒,让自己的神识留在她的梦境之中,鲜有醒来之时。她时而对着镜子笑着,一笑便是一整天,没有人知道她是为何而笑。有时笑着笑着,便忽然流下眼泪,口中喃喃道:“我到底是什么?”
魏华晨不想魏芝兰这副模样让别人看见,便下令把她困在她的寝殿中,让宫人看管着,让她真真正正成了一位阶下囚。
魏芝兰的母亲丁雪容时而到她的寝殿中察看她的情况,可魏芝兰每次看见丁雪容,皆是一番冷笑道:“母后,你为何把我生下来?为何我要作为宗卷守护者而活着?母后,你可不可以把我杀死?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让我从这里解脱?”
可丁雪容的心仿佛像是被冰封印般,每次魏芝兰说着这番话语,她皆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着:“命不由人,怪,就怪在你生在帝皇家,投错了娘胎。”
魏芝兰除了把殿内的东西摔个破烂以外,便只有放声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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