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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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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泉中起来,拉着长风的衣袖把他扯到水中,湿了一身,把他按在了泉边怒道:“没有?宣银砾,十年了,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是如何过的?知不知道,这十年,逸安是如何过的!”

“主子!”古逸安脸上浮起了一丝悲凉道。

左河灵冷笑了一声,看着跟前依旧面无表情的长风道:“逸安,你不想知道,他为何弃你我而去,突然又在此处出现吗?”他死死地按着长风的双肩狠声道:“我便也罢,那逸安呢?”他轻哼了一声道,“你在白雾林被先王扣押时,他一直对你不离不弃,常伴你左右,可如今呢?”他按着长风双肩的手捉得更紧,咬牙道:“你一声不响把他丢在白雾林,独自离去,现在又突然出现在檀城的上官望舒身边?当侍卫?你能耐啊,宣银砾,你能耐,你就不能!不能……”

他的声音发着颤音,捉紧肩膀的手也发着抖,把头低了下来道:“不能等我吗?你为何不等我?事到如今,连一句‘对不起’也不愿意说?”

“逸安,”长风淡淡的声音传到了在袖中捉紧了拳头的古逸安耳边道,“下一道屏障,在外面,守着。”

古逸安轻擡了眼,跟前紧贴的二人便映进了他的眼眸。

他闭上了眼,转过了身,走出了数步后,便在身后落下了障眼的屏障,扶着额,一脸悲凉地守在了屏障以外。

长风轻轻地抚过左河灵被泉水打湿的双唇贴了上去,那吻如羽毛般轻柔,却带着了很深的情意。长风抚过左河灵的面颊道:“‘对不起’三个字,如果能把这些年的事说得清楚,我说多少遍也是愿意,可不能。”

长风把眼睛泛起湿润的左河灵轻轻地往自己胸膛再贴近了些,以指腹抺过他眼角的水珠道:“宣银砾已不在,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没有姓氏的长风。”

左河灵轻轻捉着长风抚着自己眼角的手腕,眼中透着一丝悲凉道:“不管你现在是谁,你离我而去的事实也不会改变。”他微张了口,颤抖的双唇发着轻声道:“你知道,你离开白雾林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我不停在想,你为何明知道离开白雾林,便意味着成为两国的共敌,你为何还是执意离去?我发疯似地冲出白雾林,却被新雨姐拦下,从此禁足于白雾林。”

长风仿佛意识到什么,微愕道:“那你这次,是因为,”

“因为知道你回来了,我想尽法子要出城,问你,到底是为什么。”

长风长叹了一声道:“你何必,”

“何必如此?宣银砾,你突然消失了十年,又突然在我跟前出现,还要装着一副不认识的样子,你如今却说,‘何必如此’?”

他捉紧了长风的手腕道:“你知道,我这些天忍得有多辛苦吗?”他轻闭了双眼,放下了长风手腕,坐在他身旁扶着额道:“若不是上官望舒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问你,到底为何。”

他停顿了须臾,侧过头去,看着那张淡然的脸道:“你这样貌是怎么回事?”

“削骨易容。”

削骨易容,那是必须在清醒的情况下进行的永久易容术,施术者先把人的面皮整张切开,再以工具对头骨进行整改,最后再把面皮重新缝上。死于这过程的人多不胜数,而长风却活了下来。

左河灵咬着牙,水下的手指握得发白,他按捺着怒意道:“你想我这样,问一句才回答一句吗?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长风呼了一口长气道:“我不想说谎。”

左河灵闭了长眸,再次睁开时,那原本透着怒意的眼神已变成了哀愁,他轻声道:“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明明我一直都在。”

“抱歉。”

左河灵失笑道:“这时候反倒觉得抱歉了?”他又微顿了须臾后道:“忘忧便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长风默着声没有说话。

左河灵的脸慢慢地回复了平稳之色,他依旧看着顶上的明月道:“你知道吗?我看见他的时候便想,你找的人,定是他,毕竟相貌相同。可我还是疑惑,上官望舒为何身边有你。”

“‘殿下’将在,故我在。”

“看你的样子,似乎你那位‘殿下’,并不知晓你是谁,或者,有你的存在。”

“我的样貌变了,他也忘了。”长风的样子淡淡的,眼睛却浮着些微的寂寥,又很快回复了平淡之色,他缓缓续道,“忘了也是好的。”

左河灵转过头来,看着那依旧一脸淡然的样子,轻叹了一声道:“你不打算告诉他,你是谁?”

长风轻轻地摇头道:“这样便好。”他从水中递起了手,捂着双眼轻声道:“不像我,记着往昔,挥之不去,那不是一件好事。”

左河灵走到他的跟前道:“宣银烁,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隐忍不言的性子,让人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轻轻地拿开长风捂着双眼的手,看着那泛起了红色的双眸道:“真的好讨厌。”

泉中雾气升华,柔如轻纱的吻终究落在了长风的唇上,与故人品尝着于他们独有的气息。

一吻落下柔如纱,

故人互尝唇中茶。

指间绕过万缕丝,

雾里映月掩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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