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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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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这话,刘崓心中难过更是慌乱,可憋了半天还是只憋出一句:“别胡说八道。”

盛时行笑着应了:“诶。”

昼夜兼程,到了梭子泉已是晨光微曦,刘崓唤醒了缩在自己怀里打盹的盛时行,将她扶下马,一路揽护着走进斡喇人在绿洲扎下的帐篷。

比起对面东翼王背后十余个手持刀剑的副将,刘崓只带了于天蕙等四位玄鹰骑将领,一时高下立判。

盛时行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的远国东翼王,最精锐的斡喇骑兵统帅——阔面虬髯,端坐于屏风前主座上,众将拱卫下,的确颇有将帅之风,不过在盛时行看来,比起年龄差不多的代国公,他还是差了许多气势。

“呵,长宁侯,好久不见了。”此时的东翼王颇有胜券在握之态,上下打量着刘崓身边的盛时行。

“的确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东翼王如今行事如此下作,两国交兵不动文官的道理都不懂了。”

东翼王闻言哈哈大笑:“难得啊,这种话也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论起兵不厌诈,本王还是不如你,更何况你怀里那个是普通人吗?若是随便一个文官,你连来都不会来!”

刘崓强压怒火,盯视着东翼王:“你不用管她是谁,你暗害我大梁官员,若今日交出解药便作罢,否则到时候王师一怒,杀你个片甲不留,可别后悔!”

东翼王闻言面色一沉,亦是图穷匕见:“刘家小儿,你也不用嘴硬,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你为了心爱的女人能做到哪一步,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只要你配合本王,不要抵抗,待我拿回大远的西京大同和整个云州,便将解药给你,决不食言。”

他此言狂妄至极,刘崓尚未开口,盛时行先笑了:“东翼王此话好轻巧,莫说你进攻大同和云州,就是带兵直接入城,待稳定住形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本官岂非性命堪忧,如此拙劣伎俩,还想骗长宁侯吗?”

东翼王闻言心中一喜,知道这个小女子是怕死了,当下笑道:“你不必担心,你所中之毒还要月余才会要你的命,到时候本王定信守承诺,只不过你要想少受点罪,就让你的情郎动作利索点。”

他一言出口,身后的屏风那里传来细微动静,刘崓马上警惕起来擡手搭上剑柄,盛时行却笑了,轻轻按住他的手,转向东翼王:“既然王并无交好诚意,我们就不跟你谈了,让屏风后面那人出来,咱们慢慢谈。”

东翼王闻言面色微动,知道自己是被眼前这丫头套出话来了,难免暗责背后那个“合伙的”,索性丢开不管,默然间,屏风后走出一个周身拢在黑袍中,带着可怖铁青鬼面之人。

盛时行打量着他:“我想,你也明白自己现在无所遁形,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吧。”她声音不大,传入黑衣人耳中,却似惊雷炸响:

“梁荣,我万没想到会是你。”

对面之人似乎是自嘲地笑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只可惜还是太晚了。”

虽然事先就料到了几分,可刘崓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不禁大怒:

“梁荣!你为何叛国投敌,盛御史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却要下毒害她?!”

梁荣此时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索性不看刘崓,摘想在我之先,如今咱们也不必……”

盛时行此时心绪也甚为复杂,曾经相交一场,患难与共都成了笑话,她压下伤感,微微一笑:“我倒是后悔,自己还是愚钝,没能早些揭穿你的真面目。”

梁荣垂眸喟叹:“嗣音,我劝你还是接受东翼王的条件,哪怕你套出还有一月时间,可远国之毒并非是梁国医术可解,失去这个机会,可就追悔莫及了,何况云州本就是远国之地,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你们……”

“好个物归原主。”盛时行没有容梁荣将话说完,微笑擡眸看着他,笑意却令他遍体生寒:“我不管你是梁人还是远人,但云州自大汉设立云中郡,便是汉人的领土,大唐起便称云州,赋其名着,牧养其民者一直都是汉人,五代十国你们趁乱夺取燕云十六州,至今窃据多年,皆因前宋无能无法夺回,如今大梁强盛,收复云东七州,将来还要夺回剩余九州,这些年来你们屡兴战火,而我大梁边关数万将士悬命于刃,亦未曾退缩,如今以我一人性命为质,就想窃据我云州乃至大同,实乃痴人说梦。”

梁荣没想到盛时行如此决绝,着急地上前一步:“嗣音你想好,这可是唯一活命的机会,切不可拒绝!”

盛时行懒得再理他,刘崓却压不住怒火,喝令道:

“你闭嘴,现在是你们放弃了唯一活命的机会,不交出解药,将来坐在这儿的,还有白沙谷里那些,本帅一个都不会放过!”

梁荣看着盛时行乖巧伏在刘崓怀中,顿时醋意升腾,更是痛心无奈,冷笑开口:“长宁侯好大的口气,可你为了自己的功名,就要放弃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就不怕将来为世人耻笑?”

刘崓如何不知他是激将,根本不屑解释,只是怒目看着梁荣和东翼王,梁荣转向盛时行,目光顿时柔和下来,甚至还带了一丝凄楚:“我明白你的气节,若实在不愿,你便跟我走,你我的情义我不会忘记,我一定会为你周全解药。”

他一言出口,东翼王顿时大怒,拍案道:“梁公子!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盛时行却是嗤笑一声:“我的性命自己可以做主,既然你我之间同道相交一场是假,我的性命也无须梁公子再挂心了。”

梁荣闻言眼眶发麻,一指刘崓对盛时行道:“他就这么好吗,让你宁可放弃性命,也要成全他的功名?!”

盛时行听他此言,只觉得荒唐如斯,竟令人想发笑:“梁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又何必以男女之事混淆视听,你操控黑衣组织,残害我大梁子民,构陷我大梁官员,挑动两国边境战火,我跟你走,不啻卖国求生,委身事敌,今日一别我若身死,乃是忠于国,亦遵从自心,与他人无干,但若我有幸活下来,从今而后,你我便各为其主,势不两立。”

字字句句入耳,梁荣只觉得仿佛利箭穿心,但也有“不愧是她”这样的奇怪心情,但盛时行所说的每一句,他都无法反驳,也更明白,她今日所言,就是二人最终结局了:

“好一个势不两立。”梁荣苦笑:“那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吧!”他这一句,却是对着刘崓说的,本以为会激怒他,却不料只换来他一个冰冷目光,梁荣强令自己逼视回去,却禁不住脊背生寒。

“步云兄,我累了,咱们走吧。”盛时行想套的话已经套完,想说的也说尽了,一时头又昏沉下来,轻轻倚在刘崓肩头,梁荣看了心如刀割,情不自禁上前半步,却对上刘崓满眼怒火:“滚开!”

随着他一声低吼,背后于天蕙等四将手中刀剑出鞘,东翼王那边亦然,一时剑拔弩张,东翼王注视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却真正令自己畏惧的对手,以往数次交手所吃的亏告诉他,如果此时动手,自己一定沾不到什么便宜,随即一笑擡手:“本王不可言而无信,放他们走!”

刘崓冷哼一声,躬身抱起盛时行,大步出了东翼王的帐幕,背后的于天蕙收起长剑,过来关照盛时行,只见自家弟弟额头青筋蹦起,从牙缝里咬出一句:“阿姐,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人,统统记上,将来他们都要死,一个不留!”

于天蕙心中无奈,却只能先顺着他点了点头,盛时行却轻笑一声:“别生气了,来之前不就想到了会这样吗?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也不会得逞。”

“没错,我大梁能人众多,我不会让你有事。”刘崓低头看了看盛时行,她如花笑颜令他心中怒意稍平:“还好你聪慧,诈出了毒发的时间,若是一月有余,我已经想到定然有人能救你了,咱们马上回洛阳。”他这么说着,将盛时行扶到了黑一的背上,自己也上马坐在她身后。

“好,我都听你的。”盛时行轻轻倚在他怀里,呢喃一声:“步云兄,我很累,我只是想睡一会儿,你不要害怕。”

“睡吧。”刘崓帮她拉紧了斗篷,又连人带斗篷地裹在了自己战袍里搂紧:“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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