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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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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三公子说起这事,我才想到,可不就是那大理寺少卿的盛家,十数年前他家大娘子在御宴上先是才惊四座,又破了先皇贵妃娘娘的御猫失踪案,说来也是有趣,先皇问她要什么封赏,她不要金银珠宝,却想入太学读书,就是这一句得了先皇青眼,御赐她入文华殿为皇家世子郡主同窗,可似乎也以此为契机,没过多久就将她指婚给当年的东宫世子,谁想到第二年太子谋逆,全家都坏了事,本来先皇仁慈,只处置了废太子,让太子妃仍降为瑞王妃抚养世子,谁料那瑞王妃是个烈性的,一把火将东宫点了,王妃,良娣良媛,并小世子,小郡主都殁在那场大火中……”

“这事儿我记得。”老太君点点头:“原来是瑞王那家子造的孽,后来呢?”

嬷嬷叹了口气:“好在那盛家大娘岁数还小,先皇陛下也觉得亏待了盛家,就让盛家大娘一直在文华殿读书,本来京师都私下议论着,或许是给如今东宫那位留着……”嬷嬷说到这里,不自觉地看了看刘崓,见他似乎没有在意,只是低头饮茶,才接着对老太君道:

“谁知当今太子殿下似乎对她无意,另娶了陇西高门的太子妃,后来迁延几年,盛大娘子就中了进士,听说还差点儿点了探花,渐渐就又有传言说她是魁星照运,乃是克夫的命数……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到如今都没有高门大户去提亲了。”

道简听嬷嬷这一通真真假假神神道道的,心里一阵发慌,偷眼看了看刘崓,果见他眉宇间带了七八分怒色,似乎是自己的目光让他感觉到了什么,低头饮了口茶,又恢复了平和。

老太君此时却是冷哼一声:“京师里那些高门大户愈发无趣了,都是无稽之谈,以后莫再提了。”嬷嬷赶快低头称是,老太君又对刘崓道:

“既然是帮了咱们雍州军大忙的,三郎你改日有空也请人家入府做客,好好答谢一番。”

刘崓闻言赶快起身应了,跟老太君叙谈几句便告辞。

道简陪着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定就见刘崓又蹙起眉头,当下笑着摇摇头:“怎的,心疼了?”

刘崓没说话,拿眼神下了个逐客令,道简却不吃他这一套:“我还奇怪呢,你刚刚倒是沉得住气,还以为你得替盛御史辩驳一番。”

刘崓沉声道:“辩驳又有何用,这世间总是对女子更苛责些,祖母无论信不信那些流言蜚语,我表现得不在意,都能让她暂缓为我瞎操心的打算,我何不顺水推舟。”

道简笑着摇摇头:“原来是这般心思,你这个人真是无情到可怕。”

“我谢谢你夸我。”刘崓没好气儿地怼了他一句,道简反倒收起调笑,轻轻按住他手腕:“可是,聿卿,常言道‘多情总似无情’,看着无情的人要是动了情,那可是了不得,你自己要想清楚,如果真的不能,那就别想了……”

“我没有想。”刘崓言之凿凿地自欺欺人了一句,又换来道简一声长叹。

此时在主院,老太君长叹一声对老嬷嬷道:“阿荣啊,你刚刚说的事情,以后别当着三郎提起了,你看他刚刚那个样子……明显就是那些话扎了他的心了,不过是不想顶撞你我罢了。”

老嬷嬷闻言自责道:“嗐,是我老糊涂了,老太君怎么也不拦着我。”

老太君却是无奈一笑:“拦你又何益?虽说我也不信那些空xue来风,但听你说的也知道这位盛大娘子是个才华横溢,心气极高的女子,想必三郎自己也明白,不可能将她拢在身边相夫教子了,其实他倒是忧虑过甚了,世上良配贤妻各有不同,未必就是相夫教子依附夫君,何况家事大不过国事去。”

老嬷嬷笑道:“是了,当年老太君与老国公不就是吗,并辔杀敌匡扶社稷,也是一时佳话。”

老太君嗔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不必再提,但就像你说的,家里怎么都好说,想来三郎也明白,他定不是忧虑这个……对了,那盛大娘子既是御史台的官员,就是京官,自然为你家国公所忌,若三郎真的对她动了男女之情,他素来又是个倔脾气,看中的千方百计也要维护,只怕是要吃苦了……无论如何,此事绝不能教他爹知道,你去把黛敏给我找来,我要好好叮嘱她一番。”

老太君自安顿着家里的事,却不知她担心起冲突的二人现在已经见了面,刘崓带着道简奉命来到西山雍州军大营,见到了自家爹爹,代国公刘达礼说完军务又问了云州之事,随后冷了许久,仿佛为了打开话题一般,问了一句他的身体,言语中似有未尽之言。

刘崓想了想,还是按住了自己生病的事情没有说,代国公无奈,却只能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你前次书信说,有事需要面禀,究竟何事?”

刘崓将远国细作祸乱雍宁关之事简单说了,代国公沉吟良久言道:“细作之事的确不可不查,但你不该惊动了朝廷的御史。”

道简闻言赶快起身,想解释是自己自作主张,却被刘崓按在座上:

“父亲,话虽如此,但儿子军中并无擅长断案之人,就连参军都折进去一个,若非盛御史,此贼早就铸成大祸,又何谈制胜云州,朝廷设置各州府道御史,其本意就是为了解决要案以及查察吏治,雍宁关各项军务军需来往账目清清楚楚,无惧御史巡查,儿子情急之下请了盛御史来帮忙解决迷案,事后便主动请她清查营中各项事务,并没有查出什么不妥。”

刘达礼闻言虽然心焦,却无法明说,只能强压怒意道:“那便得了,我说你一句,你有十句顶我,你句句离不开那盛御史,是否与她走得很近?你要知道……”

代国公话未说尽,道简心里却是一阵起急,生怕刘崓犯了性子直接认了,还好刘崓倒是恭敬回道:“父亲不必担心,儿子与盛御史只是机缘巧合下相识,出于公义曾帮她解过围,她帮玄鹰骑破案,也是职限之内的投桃报李,于私则男女有别,我们至多是同在雍州任职,一点同僚情面而已。”

刘达礼看他答话诚恳,才稍微放心,却依然出言提醒道:“盛御史是御史台的官员,算不得你的雍州同僚,以后还是尽量少往来。”

刘崓欲言又止,只是低头认承。随后父子二人又议了几句军务,代国公叮嘱刘崓多在雍州军大营走一走,带带兵,就让他离开了。

出门后走出去一段,道简无奈叹道:“刚真是吓死我了,生怕你绷不住又跟国公吵起来……你刚刚应该说明是我自作主张的。”

“虽然如此,但后来也是我应允的,推给你算什么”刘崓气哼哼的:“我爹爹就是泥古不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秉持忠义之心,何必介意是京官还是雍州官,越按着人家越生疑,是他自己说的君子坦荡荡,可是……”

道简看两侧来来往往兵将不少,赶快拽他让他少说点,刘崓不胜其烦道:“赶快去大营,下午就带兵崽子们出去溜达一圈,看看父亲带出来的兵是不是比我的玄鹰骑更强。”

道简顿时在心里给西山大营的兵士们求了求道祖护佑。

一日演训后,西山大营的兵士们进入了比往日更深沉的梦乡,来往巡视的哨兵们没有注意,在远处高岗上,一人勒马而立,隐在黑暗里凝视着中军主账,许久后,又悄然远去了。

在繁华西京的一角,更深的幽暗中,盘踞之人如地府来使拢在一团黑暗里,只剩两只眼睛暗含精光:“‘影子’的话,有不尽不实之处……长此以往,雍州便成铁板一块,必得撬动一角,将水搅浑……”

身旁的下属躬身应到:“不知主上是否有明示?要动京里来的那位吗?”

“现在暂时不要,如今各州节度使与京城博弈,咱们要懂得利用这一点,这,也是主上的意思,眼下就有一个好时机,不过要等,不要急……”

诡异的话语声渐渐隐没于黑暗里,朝阳升起,又似消散于无形。

翌日,刺史府内的御衣黄花苞绽开了一条裂缝,盛时行外衣都顾不得穿,开开心心地又描了一幅新的图画,刚撂下笔,就听一阵急促脚步声,颜幻攥着一张纸跑进了书房。

盛时行擡头看她慌慌张张的便问了句,颜幻却气哼哼的将信笺递给他:“你自己看吧,这臭丫头。”

盛时行展开信笺一看,却是孙九娘略带稚嫩的潦草笔迹:“大好春光,合该往江湖上逛一逛去,你们两个丫头乖乖奉公吧,山水有相逢,或在不远时!”

盛时行莞尔道:“真是游侠风范,莫管她了,她能照顾好自己的。”

颜幻也笑了:“这丫头,说风就是雨的,本来梁大哥也说明日要走,我还想今晚办个践行宴一起欢笑一番。”

盛时行笑道:“办啊,就咱仨也办,或者再邀上程班头他们,跟咱们一路从京师过来担惊受怕的,他们也不易,人多热闹嘛。欢笑趁当下,良时难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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