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现代（2/2）

扭曲的线条在脑海中被强行修正，她灵光一闪：“是小猪啊！”

南哀时：“……”

“但你为什么要画一只小猪给我看……”她紧接着又困惑起来，兀自琢磨着，“小猪，小猪……小竹？”

竹瑶瞪大眼：“这不会是什么谐音梗吧？”

南哀时：“……呵。”

他眼尾边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这是猫。”

竹瑶嘴巴张得有些圆，无辜地眨巴眨巴眼。

她与南哀时无声对视片刻，只见眼前人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刀，便要对那只小猫蛋糕下手。

竹瑶连忙阻拦：“等等、等等。”

“让我先拍个照！”

“一只猪。”

南哀时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有什么好留念。”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放下了手。

竹瑶心满意足地将照片存在了相册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亲手给我做蛋糕，”

她雀跃道，“当然要拍下来。”

南哀时顿了顿。

他重新执起蛋糕刀，绕着那只形状怪异的猫猫头，切下了一块蛋糕。

“明天再给你做。”

这句话说得随意。

盛着蛋糕的小碟子被放到了竹瑶的面前，竹瑶捏了捏手机。

……有点儿感动。

小勺子被南哀时递到她的手中，竹瑶放下手机，擡手接过，口中说：“明天做太浪费了，这一份蛋糕今天我们两个肯定吃不完……”

她心尖像是泡在了蜜糖里，舀起一勺软乎乎的蛋糕，放入口中，含糊不清道：“再过一段时间……”

话说到一半。

竹瑶的声音突然止住。

南哀时侧眸看她：“嗯？”

他顿了顿，观察着她的神色，又状似随意地问，“怎么，味道如何？”

竹瑶：“……”

古怪的味道在味蕾上蔓延开来，她努力保持着面容镇定，使劲地将口中的蛋糕吞下去。

“好吃。太好吃了。”

“嗯。”

南哀时唇角扬起一点弧度，又很快若无其事地降下，点点头，“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是想说，再过一段时间，”

危急关头人总会急中生智，竹瑶话音流畅又自然地一转，“我给你做个蛋糕吧。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我也要为你庆祝。”

她话音落下，南哀时眉眼动了一动。

他忽然就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南哀时生在赤血渊，在诞生之后，自然而然地便占了魔域为王。

然而那时的魔域实在是无趣，妖魔鬼怪见到他便会瑟瑟发抖，往后总是充满喧闹的魔域大殿也尚未构成。

他抓了一个魔来，问那魔修，这世间哪里会热闹些。

后来他便去了人间。

他那时前往的究竟是哪一座城，南哀时已经忘记了。他只记得他落在城中，恰好碰上了城主公子的百日宴礼。

高台上构筑了华丽的戏台，涂了脸的戏人载歌载舞，演的是福星降世的戏，底下乌泱泱围了一群看客。

人间确实十分热闹，他很是满意，落在一旁高柱上，欲要与他们一同看戏。

然而柱下众人看到他，皆被吓破了胆。

一刹那台下看客作鸟兽散，台上戏子仓皇跌倒，有方士护着城主逃跑，口中慌张喝道：“此子不祥，竟在百日礼上引来妖魔，将来也必成祸害！”

那时柱上的邪魔垂目看去，戏台上已然空空如也，人们都不知躲去了哪里。

一场生辰宴礼就这样落幕，后来他再经过那座城，城主府中又哪还有那一位小公子的身影。

“多久前的事情了。”

如玉般的光落在他的鼻梁，他侧着脸，不甚在意地说：“我怎会记得。”

“这可不行。”桌边少女叉起一大口蛋糕，“过生日也是这个世界中很重要的习俗！你随便挑一个日子——”

她自己说着又改了口，“哎，不行，不能随便。你得选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南哀时擡眉。

那一口蛋糕被她递到了他的唇边，他看了她片刻，唇齿微张。

甜点被送入口中，他无法分辨它的口感。

泛上舌尖的味道，应该带着一丝甜。

“这样。”他赤色的桃花眼一弯，淡声道：“那便选今日好了。”

话音落下，南哀时看见她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

她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蛋糕，又把话吞回了喉咙里，擡眸对他笑笑。

“那就祝你今天生日快乐啦，”

少女拿起蛋糕刀，切下满满一碟子的糕点，往他的方向推推：“既然这是你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生日，你一定要多吃一点。”

她唇角似乎泛起了一点儿笑，又很快被她抿了下去，一脸正经地说：“这样才有纪念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