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来生的告别（2/2）

“老怪物——”梁九舒抢过厚重资料，放在案几上，怒极道，“你的学生，自个儿管！”

孙楚微止不住重咳好一会儿，才笑。

“我恐怕不行了！”

梁九舒神色骇变，抓住孙楚微枯瘦的手腕，“格拉”拉开银色拉链，密集灰斑映入两人目光中，她质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老怪物，你把我当什么？”

孙楚微拉回手，叹了口气，“老古板，你和小许送我最后一程吧！”

“老怪物，小许带回来解药了——”

“我等不到了，把它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凝着老友执拗且不在意的模样，梁九舒感到悲痛不己，许南栀平声回。

“导师，这是孙姨的选择。”

孙楚微深知死友刻板顽固的个性，只劝说。

“小许还好没占上你的性子，难不成这最后时刻，你要耗在这里？”

梁九舒知道老友想去的地方，哑声回。

“好。”

换件干净衣衫，孙楚微三人来到了天夏大学飞行区，她遥望白云悠悠的苍蓝，目光流出追忆。

“这里盛载我三十年的宏愿，归于此处倒也圆满了。”

“老怪物——”

梁九舒这一生送别过很多人，亲人、爱人、子女……现在是相伴二十多年的死友。

她们相识在2271年，一起走过华茂青年，挺拔中年，一眨眼岁月流逝，此刻终分离。

在孙楚微下肢如灰烬消散那刻，她拉开银色拉链，露出张即便布满灰斑依然美丽秀婉的脸，张开双臂轻柔笑着。

“来吧！老古板。”

梁九舒终是忍不住落泪，张开双手拥抱住孙楚微，将脸埋在她脖颈，哽咽大哭着说。

“老怪物，下辈子我们还做好朋友！”

“好好珍重……”

许南栀静静送着孙姨离开，生于黑灰病后的人，在最后一刻都会将容貌展示最亲人。

并没有沉浸在伤疼很久，梁九舒擦擦眼泪，就转身对自家学生说。

“小许，替老师收拾好行李，我们该出发了。”

“嗯。”

天夏大学校门口，田宁禾不舍得拉着许南栀手，再次询问。

“南栀姐姐，师母，不能带上我吗？”

“小禾，你留在校内，可以好好思考下未来打算做什么？”

梁九舒不赞同摇头，“这是我和小许要走的路。”

许南栀点头，“宁禾，你会找到自己的理想之路。”

见状，田宁禾不在强求，拿出一本灰色牛皮纸，递给许南栀。

“这是我整理老师东西发现的，平日里老师经常翻看，南栀姐姐替师母带着吧！”

在接过那刻，许南栀瞧见了导师偏移目光中有着伤痛，这是齐叔为数不多留世物品之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