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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村野生存哲学,还有得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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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嘉嘉愣了一会儿,听起来她过得挺滋润的,甚至有点乐不思蜀。

王秀荷和陆臻两婆媳的关系的确有所缓和。两人在前些天的深夜推心置腹地聊过一次,当时王秀荷先是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个存折本,递给陆臻。

“陆臻,你也看到了,我也不太会带孩子。过些天我就回村里了,这些钱你拿着,不多,但是给谦煦请个好保姆是够了的。”

陆臻把存折给她推了回去,“钱你们留着自己花。”

“钱我还有,这些钱就是给文楷攒的,还有一部分是你们结婚收的份子钱,本来就是要给你们的。这钱我也没跟文楷交底,他上大学后就不肯花家里的钱了,助学贷款也是他自己还的。这钱你拿着,养孩子多的是花钱的地方。”

陆臻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这个人闲不住,还是想回去开店。趁我还没老得动不得,回去还能继续给谦煦赚两个零花钱。这城里我也住不惯,还老是给你们添麻烦。”

和野蛮人比蛮野,和体面人讲体面。

王秀荷这番掏心掏肺,效果立竿见影。

陆臻虽然还是不能言谈自如地对她喊“妈”,却也会有意识地引导婆婆突破村野的眼界,享受新的生活体验。

逛逛商场、吃吃夜宵、洗脚按摩、美容美发……王秀荷攒了一辈子的钱,除了染发烫发,很少有花钱为自己买快乐的时刻。

从美容院出来,陆臻忙着赶回家看顾孩子,她建议王秀荷去橘子洲头逛一逛。

站在橘子洲头的那座雕像前时,王秀荷举着手机对视频那头的张翠凤说:“翠凤你快看,好大个毛主席,哪天你也来看看。”

张翠凤故意撇了撇嘴,“哦哟哟,不得了不得了,你现在这么洋气!哪里还像个村里人哟?”

“钱啊挣不完的,都到这个年纪了,要舍得为自己花钱。”

“你倒是快活得很哟,村里那些人都开始对你姑娘甩唾沫星子了。”

王秀荷的脸色垮得比山体滑坡还快,心里的火一下就窜起来了。

“是哪些烂嘴巴的又在找死?”她看了看身旁那些纷纷侧目的路人,放低声音,“你给我说清楚!”

听完前因后果,王秀荷反而不气了,甚至乐不可支。她获得了两个关键信息,一是方嘉嘉注册了设计工作室,二是方嘉嘉和向峻宇有了工作上的牵扯。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嘉嘉怎么可能看得上我那个店嘛,她回去肯定是要搞她自己的事,看到没?人只要有过硬的本事到哪里都有饭吃!”

张翠凤无语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她高兴个什么劲。

王秀荷信誓旦旦地嘱咐道,“翠凤,你让她莫慌,她只管画她的,等我回去我好好整顿整顿那些贱人。”

向峻宇正在村部的多功能会议室旁听老农技员向耀祖的“红薯高产种植技术培训课”。

手机震动,见王秀荷的电话打来,他以为是向文楷把自己和方嘉嘉的事告诉她了,忐忑地走出会议室。

“荷婶?”

王秀荷坐在江边的长椅上,拂了拂耳旁的卷发。

“峻宇啊,我和你建兵叔都不在家,嘉嘉受欺负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向峻宇顿了顿,茫然地问:“谁欺负她?”

王秀荷又把从张翠凤那里听来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嘉嘉她脸皮薄,哪里听得这些啊?”

向峻宇实在是没想到早上才发出的会议通知,这才到下午,难听的谣言就已经传到潭沙去了。

“翠凤婶跟你说的?”

“当然呐,嘉嘉会跟我说这些?”

王秀荷咳了咳嗓子,语气里刻意灌入了一些为人母的伤感。

“嘉嘉中午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当时不方便,没说两句就挂了。她很少跟我打电话的,再大的姑娘受委屈了也想找妈妈讲一讲嘛,也怪我没想到那里去。”

向峻宇“嗯”了一声,“这事是我没处理好。”

“你跟老李的二丫头怎么样了?日子定了没?”

王秀荷的话题突然跳跃到毫不相干的事上,向峻宇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我跟她没那回事,不合适。”

“哦——”王秀荷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你忙你的,我再不回去文楷和陆臻又要找我了。”

向峻宇五味杂陈地挂了电话,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只觉向文楷那天在电话里的质问言犹在耳。

“待在向善坪能有什么前途?你告诉我!每天听三姑六婆蜚短流长,看大爷大叔扯皮打架,能有什么前途?”

刚刚听王秀荷转述村民那些闲话时,他忽然觉得向文楷说得也不无道理,经年累月沉积下来的民风很难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变。

方嘉嘉不像王秀荷和张翠凤,两位长辈在这种充满了口舌是非的环境里战斗了多年,有霸道而顽强的生命力。

他也不知道,她能熬多久。

愁绪如麻的向书记走出办公室,看到方嘉嘉抱着画画的教具走进了村部大院,和身边两个小孩儿有说有笑。

妇女儿童之家的向善画坊今天有画画课,方嘉嘉擡眼看了看楼上的向峻宇,又朝四周看了看,才放心地朝他笑。

“向书记,下午好呀。”

旁边两个小孩儿有样学样地仰着头,笑眯眯地朝他喊:“向书记,下午好呀。”

每次看到村里那些孩子童真灿烂的脸,他又觉得,一切还没有那么糟。

他对她们露出微笑,“今天画什么?”

方嘉嘉笑着说:“画那个从落月河的芦苇荡里钻出来的太阳。”

他们凝望着彼此,相视而笑。

即便是流言四窜的家园,在心怀澄澈的人眼里,依然有随手可拾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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