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这种人渣活着才是多余的。
忽听阿丽莎在耳机里说:“你原来是女孩子呀,哈哈,你知道吗?活人才是黑烟最喜欢的祭品。”
语中褚潇下怀,她改换目标笑着请求张峰:“师兄,我早想学做标本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能不能让我观摩?”
这话迎合了张峰的鬼肚肠,他喜出望外道:“当然可以,跟我来吧。”
他背起背包带路,走出两步警惕试探:“你出来得太久,家里人会担心吧。”
褚潇说:“我在这儿租房住,没有室友。”
“那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嗯,我谁也不说。”
消除隐患,张峰又让褚潇跟他保持二十米距离,防止路人看见他们同行。
褚潇一一答应,尾随他向校园西北角进发。
夜半三更,大雪寒天,稍有安全意识的女孩子都不会跟着虐杀动物的变态行动,张峰以为捡到了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按捺住亢奋将猎物引到他惯常的作案地点——一座老旧的标本仓库。
这仓库是座楼龄五十年的四层建筑,地下还有两层,最时储存一些年代久远的老标本。
十年前学校修建了新的标本制作室和停尸房,这里渐渐弃用,只当做单一的仓库,也没设专人看守。白天周边人迹罕至,寒夜静过墓地。
张峰在入口等待褚潇走近,见她手里多出一把黑色长伞,料想是从路边便利柜借来的。
“你干嘛借伞?”
“待会儿回去可能会下雪。”
“嗨,没伞也不会让你淋着。”
张峰一语双关,心里笃定这女孩进入仓库便不见天日了。
电梯已停用了,二人走步梯来到地下二层,这里空气恶劣,浓厚霉味里混杂血、粪便和防腐剂的味道。
四墙铺满一行行陈列架,密密麻麻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玻璃罐,打开电灯,装在罐子里人畜脏器和肢体显山露水,景象触目惊心。
褚潇觉得五颜六色的器官宛如矿藏中的美丽宝石,聚精会神观赏着。
“这些标本都有些年头了,学校怕花钱处理,随便扔在这儿,有的标签脱落,已查不出来源了。”
张峰以主人口吻介绍着,不住偷瞄褚潇,明目张胆地咽了几次唾沫。
褚潇扫视环境。
场地宽敞,有足够活动空间,标本制作台还能使用,拧开清洗台的水龙头,出水正常,加上他刚才的说辞,无疑是理想的祭坛。
这时入口进来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青年。
他毫无顾忌地打量褚潇,显出流氓式的欣喜。
张峰问:“监控都关了?”
见保安比出“OK”手势,他顿时暴露豺狼面目,淫、笑着逼近褚潇。
“褚学妹,我中意你很久了,今天这么有缘,陪我们玩玩吧。”
褚潇起先就怀疑张峰能躲过校内无处不在的监控长期捕杀猫狗,必然有这方面的同党,多捞一个祭品算赚到了。
她泰然演出自行编排的剧本,质问:“你们就不怕坐牢?”
张峰和保安相视一笑,越发得意。
“你也看到了,这地方鬼都不上门,我在这儿杀了几百只动物也没人发现啊。你要是不听话,我们只好用强,完事就把你切碎了装进这些罐子里,保证谁都不知道。”
他提前透露灭口意图,规定了受害人的下场。
褚潇推测他们已拿其他女孩子实践过,行事才这么老练。
她看看二人,倏地绽放甜笑,脱掉羽绒服扔向墙角,倒退着坐上标本制作台,身体后仰,用胳膊肘支着上身做出承欢的姿势。
“那快来吧,希望能满足你。”
张峰以为这是个闷骚的浪、女,有天时地利人和做保,放心大胆凑近,淫、欲助长丑陋,在褚潇眼里他只是一堆恶臭的人形肉块。
她左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右手忽起,将事前准备好的注射器深深扎入对方的颈动脉,然后把针管里的空气一股脑注入进去。
张峰双睛暴鼓,褚潇媚笑不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后方的保安发现异常,急忙冲过来,褚潇推开张峰,抓起一旁解剖盘上的手术刀进攻。
保安反应快,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往前狠狠一折,刀尖转向刺入她的左肩。
以为她吃痛后会丧失行动,不料褚潇间不容发地左拳出击,用力打中他的喉结。
下午本想用这招对付陆父,憋到现在总算付诸行动了。
两头禽兽相继窒息、胸痛,捂胸捏脖倒地翻滚,像待宰的鱼大张着嘴,发出痛苦地咔咔声,到此仍未想到他们才是自投罗网的猎物。
褚潇着迷观看死神绘画,不放过一丝细节。想象不到的快感笼罩全身,宛若久困的死水冲出堤坝,在血管壁上冲出狂喜的浪花。
混乱的气息传入耳机,阿丽莎问:“楚,你没事吧?”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褚潇激动得微微发颤,杀人的感觉果然很棒,她终于为无趣人生寻到真谛,自己就是为这种事而生的。
多亏阿丽莎护航才能顺利拥有这一美妙体验。
“对不起,阿丽莎,之前不该骗你。”
“没什么,我说过性别不重要,相信以后我们会相处得更愉快。”
阿丽莎提醒她趁祭品没死透前举行献祭,藏在羽绒服衣兜里的黑烟已受血腥味吸引蛇行爬来,褚潇温柔地知会它:“这是给你,快享用吧。”
黑烟绕着张峰和保安盘旋,似在嗅闻,接着体积陡然扩大,化作数条毛茸茸的长绳捆住他们的手脚,高高举向半空。
垂死的男人们吼出瘆人的音调,四肢受到猛烈拉扯,关节响起断裂声。
褚潇撑起长伞,下一秒,二人四分五裂,血雨裹挟内脏断肢落了满地,血珠顺着伞沿啪嗒直坠,一颗黏满血丝的眼球挂在伞沿上荡秋千,在空中停留数次,才随着断裂的血丝掉落。
阿丽莎笑道:“看吧,我就说借把伞没坏处。”
褚潇仰头,见黑烟迅速收缩回原有大小,围着她活泼绕动,呈现宠物的亲昵姿态。
她尝试下令,让它返回外套衣兜,黑烟立马泥鳅似的游回去了。
“它好像承认我是主人了。”
褚潇向阿丽莎道谢,这才拔出左肩上的手术刀。伤处只些许酸涩,血很快自动止住,她随便浇了些低浓度的碘伏,垫上手帕,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残骸。
变态的思路不谋而和,她照张峰说的将尸块和脏器洗刷干净做成标本分开藏入陈列架,用强酸销毁衣服物品,再用水冲掉地面的血迹,来时的监控头都被保安关闭了,倒替她省下善后的力气。
轮到张峰的背包,里面的猫还活着,她拉开拉链,橘猫体毛和尾巴倒竖着,不住惊恐哈气。
“算你运气好,快走吧。”
她翻转背包倒出猫儿,解开它爪子上的绳索。
橘猫挣扎后缩,消失在陈列架后。
褚潇清理完现场,独留张峰的腕表作为首次杀人的纪念品,意犹未尽地回归租房。
到了家门口,黑烟抢先钻进门缝,她开门不见其踪影,询问阿丽莎后续事宜。
“它的习性和老鼠差不多,喜欢藏在阴暗角落,随它去吧,需要时叫它会出来的。”
她道别下线,褚潇试着召唤黑烟,开始不知该叫什么,就喊:“你在吗?到这边来。”
黑烟电射窜出,在她眼前悠悠浮动。
那形态真像老鼠,她干脆为它起了昵称“吱吱”。
有了它,即使阿丽莎不在也能随时收拾碍眼的人了。
睡前检查左肩伤势,创口已初步愈合,想来沾水也无妨。她洗完澡,薄薄涂了层消毒药膏,贴上大号的创可贴便关灯上床。
一夜无事,睡到自然醒,还比闹钟定的时间提前十分钟,揭开创可贴,伤口已消失不见,昨夜的种种残酷景象也被她光滑的皮肤遮盖了。
目前看来这种变异并不坏。
她精神饱满地起床梳洗,正擦着嘴边的牙膏沫,有人来访,还是她最讨厌的不速之客。
“潇潇,你起得很早啊,我来给你送饭啦。”
兰焕冲监控头拎起早餐袋,打碎这个本该惬意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