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1/2)
生日礼物
第二天上午易知时睁开第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昨晚的所有细节一帧一帧撞进脑袋。
他呆滞地眨了眨眼,后背冷汗直冒。假酒真害人啊,他易知时一个大好青年,怎么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
当他抱着必死的心缓缓转过身想跟关希以死谢罪时,却发现那半边床空空如也。拿出手机一翻,又松了口气,还好,今天是周五。
不然他都不知道醒来两人四目相对该有多尴尬,也亏了关希昨晚没有提起菜刀一刀将自己劈了。平时作孽就算了,现在还加一条残害祖国花朵的罪名。
伸出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易知时简直要被自己气晕了。还什么礼貌伸舌头,这不简直就是个臭流氓,他红着脸将自己再次埋进了被子里。
直到晚上关希晚自习结束回到家,他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继续跟对方相处。他只顾着盯着电视机,根本没擡头看对方一眼。关希也没有跟他交流,径直朝房间走去,然后关上了门。
易知时迅速扔掉了手上的遥控器,站起来转了几圈,又坐回沙发,小心地把电视音量调低。过了一会又去厨房开了水龙头,又不知道该洗点什么,只好把水再关上。
“你在干嘛?”关希突然在背后出声,将他吓了好大一跳。
“我来看看,今天有没有停水。”易知时心虚地跟他擦肩而过出了厨房,又回头对关希说:“我可以进房间么?”
关希歪着脑袋,满脸你在说些什么的表情,“你又发什么病?”
“哦,忘记了,这本来就是我房间。”说着自顾自地进了房间,他朝书桌看了一眼,桌上已经整理干净了,说明关希今晚的学习已完毕。于是他半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开始放着音量玩单机游戏。
他现在着实有点摸不准关希的态度,看样子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是自己究竟有没有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这很难说。
尤其像关希这种不太表达自己想法的性格,易知时思绪乱飞,游戏已经连续死了好几把了。
直到关希洗完澡回房间坐到床边,易知时还是没有想到该怎么先开口。反倒是关希先开口了,“你跟猴子似的抓耳挠腮这幅作态干什么?”
易知时一愣,放下手机坐起来,犹犹豫豫开口道:“我是想问你,昨晚我喝多了,有没有给你添乱。”
关希转头对着他,目光从他的眼睛缓缓下移到交替搅弄的手,又上移到眼睛,然后对他点点头,“有,要我一一细数你的罪状吗?”
“不,不用了,”易知时双手乱摇,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沉默了一会,又擡头对关希看去,“好吧,我其实都记得。”
他还是觉得直接说自己忘记了跟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完全没有区别。
“嗯,我知道。”关希平躺下,对着天花板语气低沉问道:“然后呢,你在别扭什么?”
说的是,自己在别扭什么,说到底不过就是两个男的亲了个嘴。虽然自己从没干过这事,但这大千世界,这事一点都不奇怪。
再看关希好像也并没有放在心里的意思,他不觉松了口气,轻轻翘了翘嘴角,点点头,“也是,所以你也不是第一次跟男的,这样对吧?”他想表现得自己很自如。
关希微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朝他犀利地看过来,“我也?那你是第几次?”
“你是第几次我就是第几次咯。少见多怪。”开什么玩笑,哪有人那么突然问别人是第几次的。
关希看他这副反应,心下已了然,“别唧唧歪歪了,关灯,”又闭上眼睛朝易知时轻轻开口,“礼貌标兵。”
“......”简直要把人气死的程度,易知时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被他气进医院。
第二天易知时正在吃早饭,关希过来往桌子上拍了一张纸,“你的?”易知时放下勺子,拿过来打开一看,是徐友强的联系方式。他才想起来自己这些天忘记联系徐友强了。
“是,你今天在家吗?”他擡头问关希。
“我要去图书馆找些资料,怎么了。”
“没事,我今晚回来可能比较晚,你早点睡。”易知时点了点头起身换好鞋子,关希就上前朝他走过来,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然后帮他打开了门,眼看着易知时出门上了电梯,他还是没有关上门。
刚出了小区门口,易知时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按到一半又停下了。他朝周围看了看,走到一个路边的小报刊亭,问老板:“有公共电话吗?”
“什么年代了,”老板看了看他,从侧边的小门探头出来,又说:“手机忘带了?我手机借你打一下,不许走远。”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年机。
“太感谢了。我就在这里打。”易知时接过手机,对照着纸上的号码拨了过去,“喂,是我。”
那边接起电话同时喂了一声,然后静默了一会,又马上接话,“哦哦,记得了记得了。你有文心消息了是吗?”
“见一面,老地方。”易知时压低了声音。
“好,行,我马上到。”那边答应地很快。
易知时打开包间的时候,见徐友强已经到了。他在对面一坐下,朝跟进来的服务员小声点了两杯饮料。然后靠着椅背没说话,盯着徐友强观察。
“你见过文心了是吧,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徐友强坐立难安,忍不住先开口。
“不急,我了解到的事情好像跟你说的大相径庭。”易知时举起手制止了对方继续的追问,“让人帮忙,却不说实话,这是不是不太好。”
徐友强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然后跟泄了气一样瘫在椅子里,低着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起身离开。
易知时转着手机看着他,也并不着急。
门被敲响,等服务员送完饮料出去之后,包厢内空气再一次安静。
徐友强摸了摸后脖颈,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其实文心有个哥哥,我们本来一家四口过的多好啊。也许是文心初二的时候,她哥哥接触了不好的朋友,那段时间我和她妈妈工作都比较忙。”
“两个孩子要上学,文心学习好,外面的补习班也费钱。所以对家里孩子的关心确实不够。她哥哥也越来越离谱,还跟那些朋友一起吸毒。到最后被我和她妈妈发现的时候,她哥哥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们把他送去戒毒,回来以后没想到又复吸了,甚至比以前更加厉害。整个家都乱套了,她妈妈也辞职了,整天在家里守着儿子不让他出门。”
他用手掌摸了摸眼睛,继续说:“那天是我,我接了一个老客去火车站的活,心急出门,刚好她妈妈去医院取药。文心那么小,她拉不住哥哥,等妈妈回家的时候,哥哥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我送完客人也火急火燎往回赶帮忙一起找,后来在天辰商厦的楼顶找到了哥哥,他吸了药,已经神智不清了。她妈妈带着文心,劝说了半天,哥哥也不肯从边沿下来。她妈眼看着儿子快要掉下去了,冲上去想拉住,却被,却被一同带了下去。”
易知时心中了然,这和周文心说的妈妈的死状对上了,只是没想到一个被毒品祸害的支离破碎的受害人家属就那么坐在自己面前。
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所以,她是亲眼看着妈妈和哥哥从自己眼前掉下去的。”
徐友强点了点头,“是,都怪我,怪我。她这些年一直对我有怨恨,我知道。这个家从那一刻已经破裂了。”下一刻他又擡头看向易知时,“文心她,也染上毒瘾了吗?”
易知时看着面前这个比同龄人苍老许多的父亲,简短地摇了摇头,“她很好,只不过她目前并不想见你。”
“造孽啊,我上辈子造孽啊,家不成家。”徐友强低头自言自语,一瞬间好像老了好几岁。
从咖啡厅出来,原本阴郁的天色已被灰暗取代,片片乌云飞快移动,压在每个人的头顶。
易知时刚到尊海,整个世界就好像被雨珠织成的网封锁住,配合着雷声,将不远处的建筑物都笼罩住,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孙明这几天有点躁动,我听说他怀疑身边有内鬼。”潘小景跟他前后脚进办公室,在他身边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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