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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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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妈妈刚才发消息让我和你说:今天晚上辛苦小铭了, 后天下午店里另外那个阿姨就回来了,到时候她提前回家做一顿饭来招待你。”

晚上那一餐,季隶铭主动掌勺, 让姚棠和叶拙在外面等着。

苦练多练的厨艺, 终于在今天切实成为加分项。

叶拙妈妈吃得满意, 季隶铭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也能放下了。

面对叶拙的妈妈, 他当真是紧张,这事关自己和叶拙的关系能不能被承认, 他丁点都不敢松懈。

如今得到认可, 季隶铭再高兴不过, 面对节假日的赛车,也和颜悦色。

他笑着说:“如果按现在这个前行速度,后天下午过去,现在就得调头, 不然都要迟到了。”

原本从叶拙妈妈家到季隶铭家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今天硬生生开了两个小时。

从昨天开始,到处都能见到赶回家过节的人。

阖家团圆,这是落在国人骨子里的追求。

只不过叶拙还不知道季隶铭为何一定要他今晚要根他先回家一趟。

礼物……?

季隶铭神神秘秘地和叶拙透露了这点信息。

等终于突破车流来到家门口, 季隶铭立刻下车。

“你在车上等我一会, 我马上就下来。”

季隶铭匆匆离开,依旧是把悬念留给叶拙。

会是什么呢?

中秋节能送什么礼物?

叶拙只能联想到月饼……

-

季隶铭打开家门的同时, 坐在客厅的季父站起身。

他等待着季隶铭的回来, 也目睹了季隶铭从车上下来,和叶拙说话时亲昵的模样。

“爸。”季隶铭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季父摘掉压在鼻梁上的眼镜。

他和年轻时的模样不太一样了。

少了一些锐气和压迫感, 变得更像一个祥和的父亲,面对自己的孩子, 能够展现自己最大程度的包容。

“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你自己做主,我不会插手。但你妈妈年纪大了,有些转变她接受不了……”

想到车上那个男孩的模样,季父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是悲哀的叹息,而是一种感叹。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何必要当成打仗一样严阵以待。

只要孩子好,他们也都能接受。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你喜欢,那就好好相处。”季父说:“如果你认定就是他了,改天把他带到家里,一起吃个便饭。”

今晚的月亮圆满,柔和的月光照进屋内,一片皎洁。

季隶铭认真承诺:“谢谢爸,我会的。”

-

叶拙坐在副驾驶上,侧脸看着季家。

原来不仅季隶铭在A市的房子很亮,季家也同样明亮,光是透光窗户,就能想象到屋内是何种明亮的景象。

这个教育他得到了世界上无数形容美好品质的词汇。

优秀、正义、善良……

而自己的出现,会带着这个家庭何种影响呢?

叶拙垂眸思考,余光看见挂在车钱的挂饰。

他之前好像没有留意过,现在才猛地发现,这个针线钩织出来的毛线小狗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吻合上了。

这段记忆来自七年前的冬天,清晨的漠河集市。

-

叶拙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漏一双眼睛在外。

东北冬天的早晨冷得超乎想象。

叶拙刚出门没多久,睫毛就已经因为哈气落在上面,而结了一层白色的霜。

但这丝毫无法影响他去赶早市的兴致。

他和季隶铭一起踩着地上一柞高的积雪,按照村民指的方向前行。

和南方湿漉漉的雪不一样,北方的雪干燥又厚实,踩起来会发出嘎吱的脆响。

叶拙低头看着自己踩上洁白的雪,和季隶铭说:“一会到集市上找个药店吧。”

季隶铭“嗯”了一声就答应了。

不用问目的,季隶铭能猜到。

路言意昨晚可能是折腾累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叶拙去叫他一起,他却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一会说自己膝盖疼,一会又说自己脸摔得难看。

叶拙以为他就是不想起床,就让路言意继续休息。

但路言意看见叶拙就这样调头走了,又是一阵生气。

叶拙觉得,可能路言意真的摔得很重吧。

但具体是怎样,只有季隶铭和路言意两个人知道了。

-

他们坐上小三轮车——这是小镇上最发达的运输工具,想去哪都可以。

一路上虽然颠簸一些,但也是人生第一次体验。

下车时候,叶拙看到周围人都是直接从侧面翻着跳下去,自己也站起来。

“等下。”

季隶铭拦住他,反而是自己先从车上翻了下去。

“现在可以下来了。”季隶铭跳下去的动作干脆利索,对着叶拙伸出手,“拉着我,小心点。”

叶拙抿唇,还是拽住了季隶铭的手。

起初,叶拙还克制地边走边看,但越到集市深处,就越控制不止自己的好奇,每个摊子前都驻足许久。

直接丢在地上的雪糕,用棉被包起来的大白菜,冻豆腐成块摞在一起,放在室外的鱼硬到能当凶器……

零下近三十度的清早,连天都还没完全亮,借着灯光,叶拙看得目不暇接。

季隶铭发现了一处卖冻梨的,和叶拙说了一声就去买了。

“阿姨,我要……要三个吧。”季隶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两个改成了三个。

听见季隶铭的口音,大婶一边拿袋子一边说:“小伙子打外地来的吧?怎么还一买就买仨呢,我们这都论斤的。”

季隶铭迟疑了一会,“那给我来一斤的?”

“就三个,你拿走吃去吧。”大婶热情地塞给他。

季隶铭坚持给钱。

推拉了一会,他回头发现叶拙好像没有跟他一起过来。

“叶拙?”

季隶铭手里捧着冻梨,在人群和摊位之间寻找着叶拙的身影。

最后在两个摊位之间的位置找到了叶拙。

他蹲在非常不起眼的地方,若季隶铭稍微走快些,很可能错过了。

“你在干嘛呢?”季隶铭问。

叶拙面前坐了一个面容朴实的大婶,她不似隔壁有正经的摊位,而只有一个人坐在这里。

等到季隶铭走近才发现,她面前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摆了一个约有八寸的纸箱子,上面用大红花的小被子盖着,依稀能听见哼哼唧唧的声音。

“你来了?”叶拙已经看入迷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季隶铭靠近。

“你看——”他稍微侧开身,给季隶铭让出空间。

叶拙脱下了手套,直接用手摸着睡在小被子里的黑白小狗。

那小狗看起来柔弱极了,头还没有叶拙的手掌大,闭着眼,将毛茸茸的头靠在叶拙掌心。

前来卖狗的大婶说:“它是这一窝里最弱也是品相最不好的一个,其余的都被人买走了,只有它被剩下来了。”

在寒风里,刚出生没半个月的小狗微微打着颤。

叶拙的手都冻红了,也舍不得放下。

“你把它带走吧,直接送给你也行的,这都是我家里的狗下的,因为太多了没法养才拿出来卖。”

叶拙轻咬下唇。

“对不起阿姨,我没办法带它走。”

他也想把它带走,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大婶摆了摆手,“没事,那我就把它带回家去自己养,这只小崽子,得好好养才行。”

她把小狗抱在自己怀里,小声说:“不丑不丑,一点不丑,好好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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