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2/2)
很快,除了肺部像要炸裂般渴求着空气疼痛着,梁拾意感到自己的感官开始衰退眼前的景象模糊发黑。
终于,体内那股渴望存活的本能爆发出来,让她短暂清醒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她想也没有想地使尽全身力气朝白居岳的左臂刺去。
“刺啦”这把匕首极为锋利一下便划开白居岳的衣袖,只是在它彻底扎下前,白居岳的左臂放松了,与此同时他右手重新按住梁拾意的右手让她难以再挪动分毫。
不过骤然灌进肺中的空气还是让梁拾意产生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然而这股庆幸还未来得及持续,梁拾意的头脑甚至都还因缺氧发着昏,她的身子又被白居岳拨弄着转了个向。
“这次是臣勒住娘娘,娘娘先扎手臂无可厚非,但往后最好还是选择一些更致命的地方。”
他换为左手包住她的右手,扯着她把匕首抵至胸口正中。
“譬如,这里。”
又上拉比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这里。”
月辉之下白居岳的脸半明半暗,亮的那一面一如既往的神色漠然,看着她仿若俯瞰众生的神袛,暗的那一面想必便是能随时让她粉身碎骨的无尽深渊。
梁拾意整个人抖如筛糠,她眼中白居岳并非是在告诉她匕首的用途,而是听说她练防身术后在用今日的濒死对她做最后的警告。
只是梁拾意发觉自从白居岳将那匕首放至颈侧后忽然不动了,她本以为这又是什么风雨临前的短暂宁静。
直至她看见白居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伴着那滚动她终于注意到刃尖的些许鲜红,可白居岳的颈上的肌肤分明没有半分破损。
这画面突兀奇怪至极,竟让她因为惊讶稍稍忘记了害怕一瞬停止抖动。
也就是那一瞬梁拾意忽然意识到原来白居岳握着她的左手亦有些微颤动,只是她自己此前抖得太厉害这才没有发觉,并且他此前原本发烫的掌心渐渐渗出丝丝凉意。
梁拾意的视线顺着那只手向上,终于瞧清白居岳左臂被刺破的衣衫深处亦渗出点点鲜红。
“不过除开同臣一般对刃上之毒有耐性的,寻常人只要见着血倒也够了。”
白居岳重新开口声线平稳,手上的颤动似乎也一并消失,他松开梁拾意从袖中拿出刀鞘合上匕首。
“臣每月会为此鞘重新淬毒。”
又再递给她一小竹管。
“迷烟,一按即可,此二物请娘娘随身所携。”
白居岳言毕背转过身。
梁拾意呆怔片刻,她凝向白居岳一如既往笔直而毫不偏倚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和迷烟管,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听到:“娘娘连如何携物也不会么?”
梁拾意恍然悟出原来白居岳是不想知晓她会把这而样防身之物放至何处这才转身。
梁拾意思索一二决定同白居岳一般放于袖袋之中,然后道:“我放好了。”
白居岳转回身手搭上她的脉,指尖的温度重新变为不凉不热的恰到好处。
片刻后,他道:“请娘娘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