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2）

第 46 章

祝余早就泣不成声，在他说完腰杆挺直那句话以后。

刚上初中那年，她经常被人欺负，因幼时她就遭受过校园暴力，她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她，只要她乖一些，再乖一些，逆来顺受一些，这些人感觉没趣了，就不会关注她了，那是年幼祝余全部的生存法则。

当蜷着身子，等待那些欺凌的话，那些凌霸的拳头落下时，年幼的穆千野挡在她的身前。

稚嫩的肩膀不算宽厚，却很安心，他冷面威胁那些熊孩子，说祝余是他罩着的人，长眼睛就滚远一点。

等所有人走了以后，他一脸恨铁不成钢，扣着年幼祝余的肩膀，凶巴巴的，“祝余，你给我听好，以后把腰杆给我挺直了，有我在，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找事。”

那时候的穆千野真的好凶，吓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也不知那时候的祝余哪里来的胆子，扯着穆千野的校服袖子摇啊摇，哭着说：“你好凶。”

她现在也想说，穆千野你好凶，可是她说不出口。

穆千野揉着她的头，语气温和，“别哭了，妆都花了，我没欺负你，也不凶。”

祝余抱着穆千野的手腕不放开，胡乱擦了擦脸，眼睛很快又湿润了，她忙于让穆千野看清楚她的表情，断断续续地哽咽，“穆千野，你没辜负我。”是我们错过了彼此的心动信号。

命运就是这么的曲折离奇，在她彻底不爱，爱上别人以后，她终于相信，穆千野的情深。

“是啊，可是怎么办呢，我知道我的祝余从来不会回头，没关系，大胆的往前走吧，有我给你托底。”穆千野拿着帕子温柔的擦去祝余的眼泪，帕子的一角，显然是一株疯长的野草。

买烟的超市有些远，江斯年回来的时候，穆千野和祝余两个人之间很平静，只是祝余眼眶发红，穆千野神色清淡，看不出什么。

江斯年把烟递给穆千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干脆什么都没说。

穆千野摆弄着着手里的烟，对江斯年笑笑，勾着唇温柔的和祝余商量，“今天的化妆品质量不太好，去洗洗脸好不好，能清爽一些。”

祝余看着穆千野手里的烟，有些触动，眼睛像是临近泄洪的闸门，马上关不住万里波涛。

穆千野把烟藏在袖子了，安抚的笑，“放心，去吧。”

祝余看向江斯年，江斯年知道穆千野有话同他说，也对这祝余点头。

穆千野拿出一根烟，递给江斯年，“来一根？”

江斯年不知道穆千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是其他社交场合他不会拒绝，可他莫名的不想要穆千野手里的那根烟，感觉像是赏赐他的跑腿费一般，他摇头拒绝。

香烟没有点燃时，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只有点然后，尼古丁的味道才会炸裂开来。穆千野的手指很好看，有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他反复把玩那根烟，也不吸。

自己被拿捏了，江斯年如是想。他居然想给穆千野点一根烟。如果他是祝余亲哥哥的话，别说一根，多少他都会点，偏偏他不是。

穆千野彷佛没有注意到江斯年的复杂，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出了神。上大学那会，祝余迷上了画画，还夸他手漂亮，非要他做手模，一边画还一边说，“幸好这么漂亮的手不拿烟，不然泛黄多可惜。”

最近他越来越爱回忆从前，细枝末节都能复原，穆千野手指一用力，细长的烟折成两半，拿着给祝余擦眼泪的帕子擦擦手，沉声说了句：“既然这次拒绝了，以后也别反悔，祝余很厌恶烟的味道，极其厌恶。”

江斯年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怒火，他憎恶穆千野和祝余之间聊不完的从前，他讨厌穆千野一个呼吸都能牵动祝余的心跳，就像是现在，穆千野理直气壮地教他如何对祝余好，他却不能反驳，这种滋味憋屈极了。

偏偏，一向玲珑心肝的穆千野像是没听到江斯年越发急促地呼吸一样，继续说：“别太插手祝余的家事，有问题还是当面问她来的好，她想说自然会说的。”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教这些，我们才是男女朋友。”江斯年冷着脸，恍若嘲笑穆千野多管闲事。

“友情相劝，我只是不希望她不开心而已，听不听，随你吧。”江斯年挑衅的话没有让穆千野产生什么波澜，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痛到麻木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没必要继续留下来，胃里泛着腥，他要尽快离开。

祝余重新化好妆回来时，只剩下江斯年看着垃圾桶里那盒烟沉默不语。

穆千野离开了餐厅就去了医院。

中午休息时间的医院安静许多，仅剩下一些沉疴难去病人的呼痛声。

穆千野单手捂着胃，没在内科停留，直接去了顶楼的精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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