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重×姜眠1(2/2)
她生了一副好看的眉眼,软软地依偎在自己怀中,怯怯地问他:“九重,你想不要我了吗?”
赵九重的心思一下子被戳中了。
不是不想要,确实是年纪差得太大,总觉得是两辈人,让他有一种欺负弱女的愧疚感。
赵九重在此之前,不是没有过女人,却不好这一口。他来往过的都是差不多年纪的,钱货两讫都干脆得很。
同杨怜儿在一起,确确实实同以往自己接受到的教育都不同,他的教养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九重,我喜欢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小姑娘软软的脸就贴在他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浸润过来。她的嗓音细细的,透着一股委屈,“你说了要让我跟着你的,我当真了,你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
她真的太娇气了!
哭都哭到他的心坎中,赵九重板着脸,板正她的肩膀问:“那你可想好了,我可是大了你不少岁数。你二十来岁鲜嫩的年纪,我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姜眠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瞳眸望着他,然后软软地又趴了过来。
“可是我现在很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去他妈的教养!睡都睡了,还真能将人再塞回去。
赵九重没能忍住,在她的身上胡乱亲着,成功地又做了一回禽兽。
不过他还是认真同小姑娘说:“我年长你不少,脸上还有疤,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活。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但是有一日,你若是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拦着。”
总不能真的将一点点大人就捆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赵九重想。
可是他后来还是无法抑制地心动了,因为小姑娘真的太甜了。可能是怕被送走,她更加粘着他,一口一句喜欢。
“整日把喜欢不喜欢挂在嘴边,你害臊不害臊。”赵九重假装生气,在她的臀上拍了两下。
不过逐渐往下,就开始没那么正经了。
小姑娘咬着唇,脸上透着一股慵懒劲儿,反问道:“你不喜欢吗?”
他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小姑娘也坐在他怀里笑。
其实赵九重后来回想在湖州的日子,发现姜眠也算是个实诚人。比方说她说喜欢的时候,永远会在前面加上一个类似于限定的词汇,比方说“现在”“要是”“假如”,逼得狠了也是说“怜儿喜欢九重”。
从来没有说过。
姜眠喜欢赵九重。
所以他在得知真相时,才会如此恼火。
(四)
姜眠找到了阿姐了,她的阿姐叫姜若。
平心而论,姜若容貌是那种一眼见到就觉得惊艳,却不会让人产生任何不好的念头的,反而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和力。
那时赵九重还不知道姜若就是小姑娘的姐姐,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同小姑娘的描述有几分相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就对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视线。
这是不喜与警示,也是一种宣告。
赵九重同顾淮安不算是一个圈子,但是也有交集,关系还算是不错,当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同顾淮安讨论起扬州的事情来。
等下人过来禀报,说是姜眠找到自己的姐姐时,赵九重还真心实意地替她高兴。
谁知道过去时,他就听到那句“我不想要留在这里”。
他起初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姑娘那么喜欢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同他纠缠在一起,怎么会不想要留在他身边呢。
可是他还是止不住的愤怒,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她都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大步走上前去,将小姑娘拖着往里面走,起初就是想要问问情况,再来就是教训教训她。他妈的,也是这段时间给她惯得蹬鼻子上脸,“不想留在这里”的话张口就来。
可是他头一次在小姑娘眼里见到厌恶。
是的,是丝毫不加掩饰厌恶。
赵九重年幼失孤,由叔父抚养长大,过的日子同庶出没什么区别。一路爬上来,他不知道遭受过多少这样厌恶的眼神,他都觉得没有关系。
可小姑娘不同,她的厌恶如同最锋利的刀,猝不及防地扎进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他欺上她的身体,她也只是冷冷的说:“赵九重,别让我觉得你下作。”
“下作什么?你说什么叫下作?”他的手从后面捏住女子纤细的脖颈,眼神微微眯起,脸上的刀疤更加明显,“我们做的还少了?你没舒服过?”
“再说,我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前前后后搭进去的东西都不算数了?”他更想问,她口口声声说的那些喜欢都不算数了吗?
“可以都算成银子,我都还给你。”
姜眠一下子撕去了那些乖巧听话的伪装,细细的眉心蹙在一起,清纯天真的脸上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残忍。
“赵九重,我找到阿姐了,我想要和姐姐在一起。”
安王世子带着姜若闯了进来。
小姑娘又恢复那副天真怯生生的模样,躲在姐姐的身后,让安王世子出面交涉。
其实当天顾淮安说了些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抓住一个词“姜眠”。
原来她从来不叫什么杨怜儿,而是叫姜眠。
她从一开始连名字都是假的,所有那些喜欢是不是都不是真的。
赵九重鲜少又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愤怒又恼火。他双眼赤红着,朝着她质问:“你他妈连名字都是骗我的!”
小姑娘站在自己姐姐身后,望着他的眼神冷冷的,没有多少情绪上的起伏,好像在说。
“是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口气血涌到嗓子眼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问了一遍,“你再说一次,到底又不要留下来。”
“我想要跟着阿姐。”小姑娘轻声回话。
哪怕是知道这个结果,赵九重仍旧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听到她毫无眷恋的声音时,他突然笑了出来。
他就站在门口的位置上,抵挡住大部分想要涌进来的光线,显得身形越发高大,如同一座越不过去的高山。
“随便你吧,反正我也腻味了。”丢下这句话之后,他便没再回头,直接离开了。
谁离开谁还不能活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想走就走了。
对吧。
赵九重问自己。
可是他捂着自己胸膛的位置,不知怎么就有几分喘不上气的感觉。
(五)
如果姜眠还站在自己的面前,赵九重会毫不犹豫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将她捏死。
死了就死了,最起码不会整日哄骗他,说乱七八糟关于喜欢的话。
可是姜眠走了,走得毫不犹豫,没有丝毫的留恋甚至有几分迫不及待。
起初赵九重真的觉得无所谓,还同顾淮安一起商量了扬州的案子怎么处理。那些世家过于猖狂,猖狂到开始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猖狂到那位坐稳了时间年龙椅之后还能忍着他们在头上作威作福。
等送走顾淮安之后,他回到自己的住所,发现姜眠已经离开了。
屋子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他给她买的东西都没有带走,以至于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他坐在了往常的位置上,头靠在椅背上休息,将自己完全隐匿在黑暗当中。只有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不停跳动的神经才能得到片刻的舒缓。
也不知道休息了多长时间,他下意识喊着:“怜儿。”
似乎下一秒,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就要直接走到他的身边,挂在他身上叫他“九重”。
开始室内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回应,他才想起来姜眠已经走了。
赵九重最看不起自己的事,就是在姜眠走之后的没几天,没能忍住去打听她的消息,知道她过的还不错。
她很喜欢自己的姐姐,与姐姐同进同出。
他路过扬州,对,单纯就是路过。他曾经见到过姜眠一面,看着她朝着姜若甜甜地笑着,眸子干净而纯粹,是满满的依赖和信任,再也装不进其他东西。
姜眠就从来没有这么对他笑过。
她对着他的时候从来都是非常极端,要么是怯生怕被人丢下,要么就是冷淡的随时能丢掉他。
要不是姜若是女儿身且有了归宿,他都要以为姜眠真正爱的人其实是自己的姐姐。所以他真的有点儿痛恨姜眠,凭什么在撩拨他之后,让他开始动心的时候再若无其事的离开,留他在原地呢?
所以在扬州城动乱的时候,他决定报复回去,想要逼得姜眠留在自己的身边。
小姑娘不愿意。
他们之间都不知道有过多少回,该熟悉的不该熟悉的都熟悉了,可她还是极为抗拒他的接近,俯身的时候他就瞧见又根银簪子抵着自己的胸膛。
小姑娘的头发披散开,额发复盖住光洁的额头,将一双偏幼齿的脸衬托得更加单纯,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黑暗的闺阁少女。
只是她圆圆的眼盯着他,黑漆漆的瞳仁里透着冷漠和残忍,没什么温度。
“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银簪子很快戳破皮肉,豆大的血珠子滚落下来,跌了一胸膛。
“唔,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扬州?”他丝毫没在意流血的胸膛,突然笑了出来,继续说:“扬州很快就要乱起来,安王世子怕引起民变,让军队抵进扬州稳定局面。”
“你说我这时候要是受伤,出兵不及时怎么办,你的那位姐姐会不会跟着一起也没了?”
赵九重其实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还越活越回去,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强迫人。
他何时做过这么跌份的事。
可是真的忍不住。
在情事方面,他都快要被姜眠惯坏了。这才旷了多久,他就已经有几分受不了。行军打仗将军律和自律都写进骨子里,可这一切在女子面前都坍塌。
他终究还是进去了,亲了亲女子的锁骨,含混着说:“你乖些,我自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姜眠哭的时候,他完全没想到。
带着粗茧的大手动作轻柔地替她擦眼泪,他有些不爽地说:“哭什么哭,又不是头一次,还能伤着你不成。”
“我就没有见过比你还娇气的人。”
“成了,你别哭了成吗?”
他憋了一肚子气,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声哄着:“到底怎么了,在这里过得不开心?”
小姑娘在自己的怀中沉默了很长时间,又主动抱住他,“赵九重,我想你了。”
这是多明显的一句谎话。
如果想他,为什么不联系他,为什么在一开始不情愿被他碰,又为什么在他用她姐姐做威胁的筹码时,她才会稍微服软。
赵九重不笨,相反做到他这个位置,对人心的把控精准到几乎变态的程度。
可是他听到这句话,仍旧心肝发颤,觉得是真的。
“小白眼狼,现在倒是知道我的好了”,他反反复复亲口勿她的唇,唇齿间含糊道:“我就知道你是离不开我。”
就算不爱,她也离不开他。
赵九重一度觉得,哪怕是这样,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