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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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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风大雨大又如何, 即便是天塌地陷,她们也得上山摸清楚,莫永期究竟被使驭着做了什么。

程祖惠一直看着她俩,要么看面容, 要么看鞋边和影子, 她欲言又止, 好几次刚要说出口,却又憋了回去。

引玉料想, 无非还是那些劝君珍重的话,索性转身, 勾着莲升的袖子便要走。

莲升扯开袖子, 反将手腕挤入她掌心, 但神色依旧平淡,好像心头无欲也无求。

引玉笑了, 却不好当着程祖惠的面说太多, 只悠悠说:“做就做明显些,你该庆幸我还不算愚钝, 否则我就算是钓鱼,我也不……”

她意味深长地收了声,个中暗喻,只有莲升懂得。

两人拉扯得也不算明显,却被程祖惠看到了,程祖惠愣了一瞬, 终于还是出声叫住了她们。

“等等,再等等。”

引玉停住, 扭头看了过去。

程祖惠心急如焚, 她叫住了引玉和莲升, 自个却还在往厅外走。她腿脚不好,走路时腿也不大擡得起来,拖鞋的后脚跟都要磨平了。

“怎的,大娘。”引玉问。

程祖惠窸窸窣窣地走着,心急到嘴边蹦出来一句当地的方言,随后才用掺了口音的普通话说:“等等啊,我再给你们拿一样东西,你们再坐坐!”

“我们等,你可别急。”引玉生怕她跌出个好歹。

莲升看程祖惠的身影被挡在墙后,才擡臂将引玉的手顺带着拎了起来,晃晃说:“不什么,不勾我?”

她语气平平地说完,立刻抽出手,五指与引玉交握。

引玉凑到莲升耳边说:“谁让有的人一开始不愿与我共事,还不想和我同住一城,我不得已去了晦雪天,在别人眼里是凄凄惨惨四海为家,怪谁?”

“欲可不是从天而降,哪能说有就有,明珰。”莲升头回说得如此幽慢。

引玉退开些许,擡起闲着的另一只手,往莲升手背上轻轻一碰,说:“欲不是从天而降,你的心也不是无隙可乘。”

莲升无法反驳。

引玉收回手,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环臂看起远处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坟山。

如今到了观喜镇,她反倒不是那么急了,等等也无妨。

莲升刚靠过去,伏在地上的黑狗便嘤嘤叫唤,吠也不吠,就跟耳报神一样哼哼唧唧。

引玉忽然说:“我原来以为,莫永期被使驭是因为身中役钉,如今看似乎不是。灵命了解无嫌,却不了解莫永期,贸然使驭只会让人觉得莫永期变了性子,被夺舍了。”

“役钉也不是想下就能下的,灵力不济时,下下来的役钉眨眼就会消解,白费心神罢了。”莲升隔着那玻璃门吹出一口气。

那一瞬,环绕远山的云雾像被拨开,露出了灰绿的山巅。

可惜云雾只分开数秒,便又笼上前去,将山腰山巅遮得严严实实。

黑狗忽然站起来狂吠了几声,好像看见了什么,就和方才她们在楼下看见时一个样。

引玉循着黑狗目视的方向看去,才知对楼竟也养了狗,隔得远,隐隐只看得出养的同样是黑狗。

再看,对楼的邻居也养了黑狗,可太巧了,这观喜镇总不能家家户户都养这花色的狗。

“看镇里的人全是半死不活的,养黑狗倒像是为了辟自己的邪。”引玉嗤了一声。

莲升皱眉,玻璃门上雨水淋淋,隔着门看不清楚,干脆拉开门站到外面,沿着长街看向远处。

引玉脚边地板被打湿,这地板一湿,老人踩着怕是要摔,她只得挥动手腕,把飘进窗的雨水全给拂开了。

“在看什么?”她眯起眼,没看出究竟。

莲升从外面回来,顺手关上门。她鞋尖刚踏进屋,地板上的水便通通消失了,说:“这街上每一家都养了黑狗,有不少就趴在窗边,所以一眼就能看见。”

“应该不是巧合,不过,如果全镇都是做纸扎生意的,倒也会信这些。”引玉微顿,“怪就怪在,为什么镇民全都死气沉沉,而且都做纸扎生意,这其中总得有些说法。”

莲升下颌微努,目光淡淡斜向门外的楼道口。

引玉登时噤声,又听见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外边传来。

程祖惠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两枚古旧的铜钱,铜钱看样子年份挺长,如果拿到萃珲八宝楼,多半是能换不少钱的。

偏偏,程祖惠把铜板递了出去,说:“你们带上这个,下山之后可得记得拿来还我,不记得……就算了。”

像这样的古物,通常浸满阴气,还容易招鬼,正如整座萃珲八宝楼。

引玉看了片刻才伸手去接,果真是古物,她一摸就摸出来了,还是在水里泡过许久的,看样子是世代相传的贵重器物。

程祖惠看她接在手里,微微舒了一口气,但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一把便抓住引玉的手腕,半晌没松开,似乎不想给她走。

引玉不挣,还摩挲起手里铜钱,一下便觉察出了异样。

这铜钱是藏有鬼的,只是隔了这物事,不知是大鬼还是小鬼。

引玉不解地问:“还得拿着这铜钱才能上山?大娘,你说这镇上的人全是做纸扎行当的,是不是有什么讲究,您给的铜钱多半和这活计有关吧。”

程祖惠松开引玉的手,上下楼太过频繁,累着了。她一愣,转身坐在木沙发上,招手让黑狗过去,沉默了良久才说:“是有一些讲究,不过我也是……听教我手艺的那位师傅说的,是真是假,我还从来没有探究过。”

“您方便说说吗。”引玉举起手里铜钱,笑说:“这铜钱可比您柜架上的贵多了,您连这都给了我们,总不能不让我们知道背后事由。”

程祖惠倚着,手往黑狗脑门上轻拍,好像有些顾虑,久久又不说话。

莲升拂去肩上的雨水,淡声说:“我原本以为,只有大娘你这养了黑狗,刚才在窗边看见,这街上好像家家户户都养黑狗,是为了辟邪?”

程祖惠拨着狗儿柔软的耳朵,沉沉叹了一声,朝引玉手里一指,才说:“黑狗是为了辟邪,因为镇上的人都不长命。铜钱不是,铜钱是云娘给我的,观喜镇上每家都有,说是为了……”

“什么。”引玉隐约听见,手里的铜钱突然嗡地响了一声,里面果然是藏了鬼魂的。

她指尖发麻,慢腾腾把铜钱举至耳边,听到一个怪异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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