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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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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引玉不信莲升不慌, 这人屡屡躲她避她,不就是当她还没想起昔日之事,当那些床笫之私全是云烟,自欺欺人罢了。

“秋后算账啊。”引玉坐莲升怀中, 一只手屈着支在案上, 另一只手捏住莲升下巴, 姿态散漫至极,说:“不是说等我想起以前种种, 要好好算账么,如今我快要记起全部了, 就问你敢不敢算。”

莲升半倚在窗边, 被引玉那一撞, 撞得气息大乱,她终究配不上净水妙法莲这称号, 她从来做不到太上忘情。

贤人遏欲, 庸人纵欲,她是庸人。

“你从来不说你敢。”引玉逼近, 呵出的气息竟带上了寡淡的墨香,她那真身当真要完完全全融入灵台了,“可是莲升,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我说我要来‘春山笑’,你就应该有所察觉, 你带我来,便是敢。”

墨香入怀, 莲升心下承认, 她是敢做不敢言, 总当自己还能守得住那三寸禅心。

“不错,我早有意料。”她承认。

引玉笑了,眼底锐色收敛,贴到莲升耳边,言语化作推波助澜的东风,将自己胸口的火刮到莲升心头上,说:“其实我梦到的旧事,远比你认为的多。”

莲升合眼,轻轻呵出一声,不怪引玉不说,只是在自嘲,原来她的每一次推拒都是欲盖弥彰。

“你还梦到了什么。”她问。

“许多,不好说。”引玉盯着莲升的唇,温吞地说:“我以前是这么对你的吧,难怪你总是不领我的情,如今我才想明白,我不能总给你,得你设法来讨要。”

没想到去了一趟小荒渚,才明白个中真谛。

莲升睁眼看她,眼前人根本与当年的画仙无差,随性散漫,似乎不曾将天规礼数放在过心上。

这一撞怀,分明是撞回到晦雪天还未变天之前。

只可惜,窗外还是朔风凛冽,鸦黑雪花不见,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莲升怀中被填满填实,什么铜头铁臂都被怀里人撞化,说:“是,你欲给又收,我望梅而不得止渴,怅然若失。”

“看来我悟对了。”引玉松了莲升的下巴,半偎半倚着,打趣说:“难怪在小荒渚时,我下意识留有余地,原来是因为伤过心,把痛记进心里了,不想再受了。”

莲升神色微变。

“以后不会再逼你,这等亲昵之举,还是两厢情愿为好。”引玉变本加厉,从莲升怀里退开。

“你在难过。”莲升怀中空落落,连忙动了唇齿,说:“如何哄你?”

她一定还在小悟墟的莲池里,眼前人根本是又撒了一把鱼食,令满池的鱼在她身侧倏忽游蹿,碰得她心口软成热潮一滩。

“明知故问,莲升。”引玉往莲升心口上轻轻一戳。

莲升的禅心更是乱得好似糨糊一锅,比之前更甚。

引玉要退,莲升便拉住她手腕,不声不响地将她圈在矮案前,令她折了腰,鬓云乱洒地仰躺在桌上,再退不得。

后脑勺着了案,引玉闷哼,双眼润亮地看着莲升,说:“怎么不给我走,这是你哄我的法子?”

她话音方停,下巴便被捏住,当真是有欠有还。

“你真想走?”莲升松开钳住引玉下巴的两指,转而往对方心口按去,说:“在你心里,怎样算逼,怎样不算逼?”

引玉那姿态不好受,折腰躺着,连呼吸都难上几分,她急急喘气,双臂微微屈起,艰难撑起身。

莲升不动,被她圈在身前的人却越靠越近。

引玉捂住莲升的眼,嘴唇近乎要贴到对方颊上,她用潮腻的气息,描摹起莲升鼻唇和侧颊的轮廓。

莲升看不见,双眼被牢牢捂住,但她固守在心的法门已因魔障坍塌损毁,她犯的,是五欲里的色/欲,是六尘里的色、声、香、触。

潮黏气息很快顿在她耳畔,因引玉开口说话,而变得时有时无,更像蓄意撩拨。

“你耳畔飞红,乐在其中,这就不算逼。”引玉笑了,又说,“你推开我,那才算逼。”

莲升扯下引玉捂在她眼前的手,胸口起伏不已,眼里还存有未散的凉薄,含愠说:“你一副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将别人的欲求紧紧掌控在手,那你自己的呢,你真能稳得住你心里叫嚣的欲么。”

引玉躺了回去,从窗外刮进来的风掀得她发丝乱飞,掩了半张脸,眼中情愫更显晦暗,更蛊惑人心。

“不能。”她慢悠悠说,“我稳不住,所以我所欲所求都写在脸上,我说要就是要。”

莲升抿紧嘴唇,眼比眉心的花钿红。

“亲我,莲升。”引玉擡手,按住莲升抿起的嘴唇,说:“我都梦到过了,又不是没亲过,为什么要一忍再忍,莫非——”

冰凉手指从莲升唇上用力地压了过去,轻车熟路地撬开那嘴角,半点不生疏。

到底是享过欢/愉的,从魂到身,两人算得上是天造地设。

“莫非你还想守那禅心?还是说,你仍觉得亏欠我良多,心不安?”引玉的指腹,已抵住莲升白生生的牙。

“禅心已破。”莲升终于放弃固守。

“其实我啊,连你在千层塔下是如何咬我耳朵的,都想起来了。”引玉状似呢喃。

心火哪是说熄就能熄的,它是烧不尽的野草,春风吹又生。

莲升拨开引玉撬她牙关的手,俯身压了下去,任欲意烧心,咬起引玉唇珠。

那样紧贴着,话又怎么说得清,一个个字音滚烫又含糊。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莲升问。

咬的第一下,是泄愤,是对自己被撩拨到走投无路的自嘲。

第二下,是自暴自弃。

第三下,是莲升不甘只她被情/潮所困,她要引玉自食其果。

引玉被堵住嘴,好不容易挤出几个湿涔涔的字音:“不久前,我梦见你替我承了雷劫,我料你还有所隐瞒,所以我也瞒你。”

欲在唇齿间灼烧,彻底融化了那被冰封在二十三年前的身/体记忆。

“有一些事、一些人,我尚不能下定决心判罪,还有太多疑窦,太多破绽。”莲升坦白,吻/势更凶。

哪是亲,倒像在吃人。

还不够,引玉仰头,交颈般亲上莲升的耳垂,诱哄道:“暂不管那些,我乱你禅心,害你破戒,不气么?气就泄愤啊,揉碎我,揉进你身子去。”

“反正天道不在,这里又不是白玉京。”她又说。

引玉的后腰被托起,莲升当真要把她揉碎在怀,紧紧箍住她腰。

引玉费劲仰头,在寒风中瑟缩的身被一点点揉开。她才该是池里的莲,周身被鱼戏弄个遍,连发丝都变得潮润。

窗还敞着,冷风冷雪哪懂什么爱恨痴缠,只暗暗变作一双把薪助火的手。

引玉冷啊,冷就只能往莲升身上贴,饶是双眼津湿,一声“不”被堵在喉头,失神到颤悠不已,也要贴上去。

在这场欲与心的较量里,谁又保持得了方寸不乱,谁又能故作圣人、保持规整,谁都不是胜者,但求将彼此拖入热沼。

春山笑,山不笑,人在春/潮。

夜里,那掌柜又出去了,店小二惦记着两位仙姑的嘱托,自然把掌柜盯得紧。

要是往常,他也就记个掌柜出门的时辰,顶多多看两眼,偏偏这夜掌柜出去时神色不宁,好似在担惊受怕。

这夺舍了柯广原的鬼,在晦雪天里算得上数一数二,否则怎配和康家串通一气。

这样的厉鬼,可以说敌手难寻,除非神仙降世,否则没谁能耐得了他,这也正是店小二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原因。

不过,店小二诧异,不单是因掌柜模样战栗,还因为掌柜出门的时辰和平日不同,这可是半夜,不上不下的!

掌柜迈出门时浑身一个哆嗦,背比平日更加佝偻,眼还四处张望,一步一顿的,似乎不太想走。

怪事,店小二当即脱壳出魂,变作一缕烟潜进雪里,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跟得不是那么近,要是被发现,可就白费此行。

掌柜在雪中身抖如筛地前行,不是趁着夜色浓前去搜魂,而是在朝望仙山的方向走!

那方向店小二熟,康家临时落脚的地方,可不就在那边么。

跟了一路,店小二果真看见一处宅子,那红墙青瓦的,一看就知是康家的地盘。

这处宅子要比城中的小上许多,但也气派,再一看,门外守了不少人,连康喜名也在。

那些人瑟瑟缩缩站在门外,想进门,却又不敢。

康喜名尤为生气,眼都怒红了,却一句恶言也道不出口。

店小二寻思着,康觉海把人都赶出来作甚,是来了什么贵客么,可观城门还敞着,那些设坛的“仙长”应该没到才是。

掌柜往门前一站,康喜名面色不善地盯他,话也不说,一努下颌便让他进去。

门前不设禁制,所以在掌柜进去的时候,店小二潜在地下悄悄跟进去了。没想到刚进屋,一股威压兜头落下,他如扼颈,神魂俱颤。

杀意来势汹汹,根本是要置他大卸八块。

店小二心道糟糕,再看掌柜安安稳稳走进了院里,分明是里边等着的人发现了他!

店小二顶着魂飞魄散的痛,使尽浑身解数从那威压下蹿离,在离开前,他飞快睨去了一眼。

院中前厅,康觉海撑着拐杖低眉敛目地站在一女子身侧,他身上烧伤未愈,站得冷汗直冒,哪还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嚣张气。

女子是坐着的,她身上穿土色僧尼长袍,正面无表情睨向院门。

店小二未见过那设坛的“仙长”,却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那设坛者穿的就是这一身!

他不敢逗留,因为那威压又逐上前来,又令他痛得像是再死上了一回。

跑,得跑!

店小二别的不擅长,最在行的就是跑,他飞身而出,听见身后院门猛地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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