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一中学（1/2）

第40章 第一中学

严禹不愿意与云安短信沟通, 对待南汐的事情他好像一直都很谨慎也很认真，他与云安约好了十分钟后一中的校门口见。

时间不等人，三人与张月欢告别之后就往校门口赶，在下楼的时候云安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着张月欢, 突兀的开口问道：“南汐她……谈了一个职高男朋友, 这件事, 南汐的爸爸……知道吗？”

张月欢站在楼梯上因着云安的问题愣住了，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 但她还是点了点道：“知道，不过叔叔对南汐也算不错, 他从来不限制南汐, 无论南汐做什么他都觉得好, 南汐的职高男友, 叔叔也没有反对。”

说到这里，张月欢情不自禁的抱怨道：“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叔叔对南汐比我妈对我还好, 就算我成绩和南汐一样好，但是如果我敢早恋, 还敢谈一个职高的男友, 我妈绝对会打死我。”

“你羡慕……南汐, 可能南汐……也在羡慕你。”云安眨了眨眼睛，神情看上去有些悲伤。

张月欢茫然的看着云安, 并没有懂云安话里的意思。

没再多言, 云安和任黎还有于瑜三人快速下了楼，径直朝着校门口的方向奔去, 但是三人没走出多远, 就看到了前方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他们的班主任姜沄老师, 乌黑秀丽的长发一丝不茍的盘在脑后，左侧肩膀上背着一个黑色的皮质通勤包，身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包臀长裙，长度正到膝盖下方。

衬衫的纽扣也很严谨的扣到了最上方的纽扣，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圆头皮鞋，很职场的装扮，一如既往的符合姜沄在工作上精益求精，凡事力争最好的性格。

见到她在前方，云安三人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姜沄已经告诫过云安不让他们插手南汐之死一事，云安也怕被她看见自己和严禹在校门口见面。

所以三人干脆一直等到姜沄出了校门上了一辆出租车后才敢抵达门口，而严禹早就在校门附近的超市门口等着他们了。

严禹穿着一身职高的校服，在一中旁的超市前站着，与周围的环境看着格格不入，吸引着来往学生们众多打量的目光，他也不在意，插着兜靠着门，见云安他们来了立刻站直了身子。

见到云安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人，严禹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他已经警告过云安不能将南汐出身孤儿院的事情告诉别人，他没做到！

任黎看出了严禹的不爽，主动解释道：“我和于瑜也是南汐的朋友。”

在赶过来的路上云安三人就商量过了，以后任黎和于瑜指不定还要和严禹打交道，就干脆谎称他们二人也是南汐的朋友好了。

为了避免严禹怀疑，任黎还主动说了关于南汐父亲的事情增强可信度，严禹虽然看着凶，但到底还是一个刚成年的男孩，没有踏入过社会，也没怀疑，立刻就相信了任黎的话。

“你……你今天去上课了？”云安看着严禹这一身的校服像是刚从学校里出来。

严禹闷声点了点头，他从裤子口袋里掏了根烟出来，也不点燃，就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放回了口袋，然后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口香糖，倒出来两粒放进了嘴里，还递给了云安他们，看看他们吃不吃。

严禹不仅规规矩矩去上课了，而且还在戒烟。

“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些话也没说错，我不愿意为了南汐改变自己，我连努力都没有努力过。”严禹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当时我能够成为一个可以和南汐同样优秀的人，那我一定不会和她分手，那个杀了她的畜生也没有理由以我的名义约她出来见面。”

严禹说这些话的时候看着像是在笑，可那双眼睛却像是在哭一样。

“我现在好好读书，虽然很有可能永远无法达到南汐的高度，但是至少比以前好，如果她在天有灵，见我这样或许能高兴些吧。”

云安不知该怎样去安慰严禹，心情颇为复杂，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努力的照顾着严禹的情绪，轻声问道：“你和……南汐小时候……是在同一家孤儿院吗？”

严禹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不用对我小心翼翼的，从孤儿院长大没什么丢脸的，我从不以此为耻，如果没有孤儿院我可能早就死了。不过我和南汐不一样，南汐很小的时候就被她现在爸妈领养带走了，我是一直没有人要，孤儿院抚养我供我读书，一直到现在成年。”

“我……我一直以为南汐这些年过得很好，因为领养她的那对夫妻我印象很深，他们穿着很精致的衣服，说话也很温柔很有学识的模样，后来我也知道南汐的爸爸很有钱，但她从来没有告诉我她家里的情况居然是这样。”

说到这里严禹的表情看上去难过懊恼极了，南汐父母离婚且南汐爸爸再婚的事情，他还是刚刚听任黎说才知晓的。

之前他只知道南汐父母的关系很差，南汐和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但是他不知道是这种情况。

父母离婚对于亲生的小孩来说日子都不好过，更别说南汐只是一个被领养的小孩，没有血缘关系的支撑，也没有朝夕相处的感情，南汐在这个家庭该有多谨慎。

“你会画画吗？”任黎开口询问道，“可以帮我们将南汐的养母的模样画出来吗？”

“南汐的死……可能和那双……被偷走的红舞鞋……有关。”云安补充道：“这双红舞鞋，是南汐妈妈……送给她的，我想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南汐的……妈妈，如果你有办法……能拿到南汐妈妈……的联系方式，就是最好的。”

“南汐的妈妈？”严禹轻声道，他挠了挠脑袋皱着眉思索了许久才开口道：“其实我刚刚站在这儿等你们的时候，好像看见了南汐的妈妈从校门口走出来。但是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她，毕竟我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十几年前，但是她很漂亮，也因为她是南汐的妈妈，所以我对她印象很深，我觉得很像是她。”

“你看见了南汐妈妈从我们学校出来？”于瑜惊讶道。

严禹的话让云安三个人都为之一振，于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你能不能形容下她长什么模样，发型是什么样子的？”

严禹道：“我看到的那个女人是长发，盘在脑后，她和十几年前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衰老了一点点，还是很漂亮，眉毛很细，眼睛大大的，但是看上去没有领养南汐时那么和善，现在看着有点凶。”

盘发的看着有点凶的漂亮女人，这些形容都太过广泛，不管是一中学校的老师还是校门口等着来送饭的学生家长这样的特征一抓一大把。

可严禹又不会画画，无法将他看到的那个女人样貌画出来。

于瑜正为难时，云安脑海中灵光一闪，心中突然涌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鬼使神差的道：“你……你案看见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裙子？鞋子也是……黑色的。”

严禹一回想，激动道：“对对对，她就是这样的打扮。”

任黎和于瑜几乎都震惊了，特别是于瑜，她猛然看向了云安，不明白云安是怎样猜到的。

就连一向冷静的任黎此刻也露出了惊诧模样，云安说出来的特征他们都很熟悉，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寻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就在他们的身边。

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姜沄竟然是南汐的母亲。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使得三个人沉默了半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异，严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想问却又不敢问。

短暂的震惊过后，云安和任黎冷静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想法都一样，姜沄是南汐母亲的事情先瞒着严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严禹太过冲动，直接去找姜沄对峙。

云安找严禹的目的已经达到，任黎随便想了个理由敷衍过了严禹，将人打发走了，三人又回了学校，在食堂吃饭时于瑜忍不住问云安道：“云安，你怎么会想到的姜沄是南汐的母亲？我就算是猜也不敢这样猜。”

云安并不是凭空猜测，其实最开始他和任黎去姜沄的办公室翻找南汐的家庭联系方式时发现南汐的家庭住址很空泛，南汐爸爸的手机号码又是空号时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每个学生的家庭住址在填写时班主任肯定会过目，南汐的家庭住址空泛是不符合要求的，可是姜沄也没有让南汐重新填，南汐爸爸的号码是空号，但姜沄也能联系上南汐的家里人。

后来云安又发现姜沄对他调查南汐之死一事反应很大，再加上姜沄买的那双鞋子出现在死后的南汐脚上，她工作的电脑上又有南汐的证件照。

太多的巧合撞到一起那就不叫巧合了，所以云安才大胆猜测了一番，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姜沄真的是南汐的妈妈。

“云安，你好细心啊。”于瑜再次感叹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比黎哥还细心。”这个副本里很多关键信息都是云安发现的。

与她坐在同侧的任黎闻言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云安一番，在任黎眼中，云安是一个很两极化的玩家。

他样貌极盛，按理说应当进入副本就会被鬼怪杀死，可是不但没有反而还通过了一个副本，刚开始任黎以为云安是因为心志坚定，能力极强，手段厉害才能在副本里活下去。

这类人任黎不是没有在副本里遇到过，他们冷心冷情，视人命为草芥，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类型，天生就极为适应副本的淘汰杀人机制，任黎原以为云安也是如此，但是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云安完全不是。

与之相反，云安心肠柔软，胆子也不大，甚至还有些同情心泛滥，怎么看都觉得不适合这种逃生游戏，很容易最开始就被鬼怪杀死。

但是就如于瑜所说，云安心思细腻，又很细心敏感，有时候他的柔软会触发到一些关键信息，这样一个看似不适合副本的玩家偏偏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面对于瑜的夸赞，云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看向了任黎道：“任黎……比我……更细心。”

三人没有再商业互夸，吃完晚餐后就回了教室，既然已经知晓了姜沄是南汐的母亲，那么他们需要商量一个对策来面对姜沄，尽可能的从她嘴里套出更多的线索来。

不过让三人有点意外的是，随着高考日期一天一天的接近，姜沄每日都会守着（一）班的晚自习，但是她今天请了假。

姜沄不在，就算云安他们想好了对策也得等到第二天见到姜沄才能实施。

因为心里装着一件大事，下了晚自习回家后云安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遭到了云父的一顿警告。

几天后的全市第三次联合模考的时间安排一中教务处已经发送到了每位高三学生家长的手机里，云安一回来云父便走到他的房间对他道：“云安，这次校考你虽然考得不错，但是这只是一次你们学校内部的考试而已，算不得什么，只有三模考好了那才是你真正的本事。”

“三模你最好能考出个好成绩来，不要让爸爸妈妈失望，要不然……”云父冷哼了一声，他没说后面的话，但是云安知道如果自己没考好，那么等待他的绝对不会只是一番指责。

学业的压力越来越重，云父云母对他的期待也越来越大，压得云安呼吸都有些困难，甚至晚上都难以入眠。

哪怕他知道自己是玩家，眼前的这对父母也不是他真正的父母，可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很难不被环境所影响。

拖着疲惫的身躯，经过这些天的早起，云安甚至都不用闹钟，身体的生物钟自动唤醒了他，到了教室，班上的人不多，任黎也在，于瑜还没到，云安便坐到了任黎旁边，两人商量面对姜沄的对策。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教室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时针也慢慢的指向了正点，早自习马上就要开始了，于瑜还没到。

任黎一下变得紧张了起来，现在南汐动手越来越频繁，就算迟到不算意见特别大的事情，但不知道会不会被南汐认定为违反校规的行为。

终于，在离早自习正式开始只剩下三分钟的时候，于瑜气喘吁吁的背着书包小跑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准备接下来早自习的学习，教室里安安静静，于瑜小跑进来时脚上传来的“哒哒”声音便格外的刺耳。

任黎和云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于瑜又穿上了南汐的那双红色小皮鞋。

任黎猛然站起身来，云安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几乎是立刻走到了于瑜身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座位上缓神的于瑜见着两人气势汹汹的过来，吓了一跳。

又见到云安和任黎紧紧瞪着自己脚上的鞋子，她无所适从的将脚收了回去，奇怪道：“你们看我的鞋子干什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云安有点不知所措，他刚刚仔细瞧了，这双鞋的款式就和南汐的鞋子款式一模一样，可是明明昨天在体育课前他们就把这双鞋烧掉了。

它……怎么又会回到于瑜的脚上？

南汐已经杀了芫芫，她还是不肯放过于瑜吗？

“于瑜，你……你知道，你脚上……这双鞋……是红色的吗？”云安问道。

而于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惊诧的看着云安道：“云安，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哦，你明明知道学校里不准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或是鞋子，我怎么可能穿红色鞋子来呀，这双鞋明明就是黑色的。”

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于瑜还拍了拍前桌的男生，伸出脚让他看自己的鞋，还问道：“你说，我脚上的鞋子是什么颜色？”

“黑色。”

云安揉着脑袋，有些无力，这段对话在昨天早上就出现过了，一模一样。

于瑜不仅再次穿上了属于南汐的红色小皮鞋，她又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任黎，我们……”云安侧头看向任黎，想和他先解决于瑜的事情，他们昨天将鞋子烧掉，今天这双鞋子又回到了于瑜脚上，这说明他们这样的行为是没有用的，治标不治本。

可是他话才开头，就见到任黎满目通红，额上青筋凸起，看上去像是在情绪爆发的边缘。

“于瑜，把鞋脱下来。”任黎突然很大声音对着于瑜道，将于瑜吓了一跳，她有点委屈的看着任黎，嘴硬道：“任黎，你干嘛啊，这鞋子是我的，我脱了穿什么啊，我不脱！”

“我现在就去给你买鞋可以吗？你现在立刻马上就把这双鞋子给我脱下来！立刻！”任黎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于瑜被他吓得不敢说话，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兽蜷缩在椅子上，看着任黎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任黎，你想做什么啊，你别吼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害怕呜呜呜。”于瑜委屈得眼眶泛泪，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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