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剧场之歌(1/2)
第22章 剧场之歌
“不……不!!!”赵礼疯狂嘶吼, 摇摇欲坠的眼镜从鼻梁上滑落,掉到地上又被他自己惊慌失措的脚步踩了个粉碎。
他的眼前顿时变得一片浑浊。
赵礼像无头苍蝇般凭借着记忆跑到紧紧关闭的门前,丧失理智了般不顾一切的拍着门,他要出去!他要出去!
他不会死在这里的!
赵礼寄希望于有人能听到他发出的动静, 帮他打开门, 放他出去。
邪神悠然的坐在椅子上, 撑着头, 饶有兴致的看着赵礼在临死前的绝望姿态,像猫抓老鼠一样, 抓到了不着急弄死,先是玩弄一番, 让他在恐惧绝望中苦苦挣扎, 邪神才能满意。
可惜了, 他在心里想, 他的安安单纯善良,见不得这些腌臜场景, 要不然这段场景还可以录下来回去给安安循环播放。
经历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哀求与挣扎,赵礼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往日的意气风发与胸有成竹早消失不见, 只剩下心如死灰的麻木。
“呵。”邪神冷嘲了一声, 终于站起身来,他一步一步走到赵礼面前。
被笼罩在男人高大的阴影下, 赵礼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 嘴唇都在颤抖,像是已经明白对方不会放过自己, 赵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挺了挺胸。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有尊严些!
邪神不屑的扬起了嘴角, 慢条斯理道:“你们人类的这种假虚伪, 虽然见得多但每次见到还是让我……十分厌恶。”
那副被赵礼不小心踩碎了的眼镜被回收到了邪神手中,轻轻一个响指,镜片复原,将眼镜端端正正的戴在赵礼脸上,邪神左右看了看,只觉非常满意。
赵礼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克制不住的惊恐,他不受控制的身体自动站了起来,朝着房间中间的棺材走去。
棺材没有封棺,大敞着,只需走几步,赵礼便能清楚的看见王树那张已经生出了尸斑的脸。
王树的眼睛瞪得很大,血液流淌在他脸上留下了暗红色的印记与腐败的尸斑混合在一起,像个破碎又缝好的布娃娃,看一眼便让人吓得肝胆俱裂。
赵礼抖如筛糠,他只觉鼻梁上这副架着被邪神修复好的眼镜让他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甚至能看清王树脸上青灰色的毛孔和他被摔成两半又硬拼凑在一起的脑袋上缝合的针线。
什么尊严什么骨气,全都在最原始的恐惧面前消失不见。
离棺材越来越近赵礼吓得想闭眼,可全身每一处地方都不由他控制,他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控制着往前走。
一直走到棺材旁,赵礼被控制着停下了脚步。他大口喘息着,浑身都是冷汗,脸正对着棺材里的王树,吓得眼泪都糊了满脸。
“差点忘了。”邪神不急不缓的走到赵礼身边,笑容恶劣,“一个小礼物,送给你。”
那串曾被鬼火燃烧殆尽的红色招鬼珠链瞬间戴在了赵礼的右手手腕上,冰冷的触感让赵礼如坠深渊,他目眦欲裂,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视线陡然一黑,他跌入了棺材,与王树脸贴着脸,脚抵着脚,仿佛一对真正的好兄弟。
厚重的棺材盖缓慢推合,在失去光线的最后一秒,赵礼看见王树那张已经生出了尸斑的脸对着他缓缓露出了笑容。
二楼花弶的房间里,云安孤独的抱膝坐在床上,心中惴惴不安。
从被绑到逃命再到献祭和揭穿林梁,云安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很不真实。
花弶的房间很温暖,可云安还是觉得很冷,似乎冷到了骨髓里。
平日里总爱在他脑内说话的系统这时也安安静静的,一人一系统两方都像是丢了魂的似的。
【你再和我说说,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系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它不过就是被屏蔽了半天时间,怎么它的宿主就和游戏里的邪神结契了!
云安轻轻的叹了口气,系统被屏蔽的这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已经重复了不下三遍,是系统自己没有办法接受。
【一个游戏里会出现两类鬼怪吗?】云安不解的问。
【当然不可能!那不乱了套了。】系统想也没想的反驳,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花弶是一个力量很强大的鬼怪,他甚至都不能被称作鬼怪,他强大到可以被称作是神。
系统也没想明白,【花弶的身份一定有问题,不行,我要上报!】
【不行!】云安下意识的阻止,【你上报了他会被扼杀的!】
一个游戏里只允许有一类鬼怪,楚月和聪聪是捆绑着的,也是和这个游戏息息相关的,花弶才是“外来者”。
如果系统上报,被扼杀毁灭的只会是花弶。
【可是如果不上报,你会很危险!】系统担忧的强调,【他不是人!是力量强大的邪神!】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拿捏你的生死,他现在和你结了契庇护你,但是说不准哪天厌烦你了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系统忽然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操心女儿婚事的老父亲,恨不得苦口婆心的劝云安不要误入歧途。
【可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云安垂下眼帘,语气淡淡的,【如果以后他真的厌烦了我,想杀了我,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死了便死了,不死在他手中也要死在别的鬼怪手中。】云安苦涩的笑了笑,【至少死在他手中,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会像其他鬼怪一样折磨我,会利落的给我一个解脱。】
系统听着云安的这番话,颇不是滋味,半晌都没说话,过了好一阵才蔫蔫道:【好吧,那就听你的,我不上报了,你也别不开心了。】
云安轻轻的点了点头。
风呼啸的打在窗户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门外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他回来了。
云安蜷缩着的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口。
门被人轻柔的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见到云安像只小猫一般缩成一团躺在床上,看着可怜兮兮的,让人忍不住想揉脑袋。
他这样想的,便也这样做了。
“怎么还不睡?在等我回来?”他柔声道,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滑下来顺势捏了捏云安柔软肉感的耳垂。
云安短暂的忘记了害怕,有点恼。
他的耳垂有点厚,总被人说是有福气的象征,云安之前从不在意这些东西,可是今晚被男人这样一揉捏,他有些不好意思。
见云安不说话,男人便俯身在云安额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好像他只是外出工作的丈夫,夜晚归家后见到还在等待的妻子,便给予一个晚安吻一般。
云安被男人抱着躺下,依偎在他的胸膛。
邪神的胸膛很硬,像一块坚硬的磐石,也很凉,像十二月被冰雪冻过的石头,云安在他的怀中细细的发抖,他闭着眼睛却一丝睡意也无。
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紧密的相拥,像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可身体的僵硬却是无法掩盖的。
“安安好像并不好奇我是谁。”邪神低沉如悦耳的钢琴师流淌过云安的耳边,好似爱人低语,却也像一道惊雷将云安炸得心脏怦怦直跳。
“我……”云安睁开眼睛却不敢擡头看。
“安安都不敢看我,是怕我吗?”
云安快要哭出来了,他拼了命的摇头,像一只柔软的弱小的被欺负的动物,他疯狂跳动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他一边害怕着一边用力的抱紧了邪神的腰,将脸埋在他冰冷的胸膛,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云安听到了头顶处传来的一声轻笑,邪神亲昵的蹭了蹭云安的头顶,温声道:“其实安安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吧。”
感受到怀中人越发僵硬的身体,男人脸上的笑容恶劣,他抓着云安纤细的手腕,带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向上,直到触碰到他脸上冷冰冰的面具。
男人的意思昭然若揭,他要云安亲手揭开他的面具。
云安的掌心柔弱无骨,细嫩滑腻,像春水能拨动人的心弦,白嫩的十指蜷缩,被男人一点一点的握住,云安咬着唇,眼泪从泛红的眼尾滑落,我见犹怜。
面具被缓缓揭开,云安对上了花弶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
如幼崽呜咽的哭声从鼻腔里发出,云安咬着唇哭得泪眼朦胧,花弶的脸到底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云安哭了多久,花弶就抱了他多久,一直抱着他到不哭为止,还贴心的喂云安喝了些水。
见云安情绪平静了很多,花弶才问道:“安安是怎么发现我的?”
花弶觉得自己伪装得不错,可还是被云安发现了。
“你的手。”云安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哽咽和委屈,“王树死的时候,你抱着我,你的手在我腰间。”
“和之前剧团祭祀时你对我……”
云安难以启齿,脸色越发的红了,像夏日里灼灼盛开的桃花,绯红一片,是赏心悦目的风景。
花弶顿了顿他确实是没想到云安会敏感成这样,他邪恶的勾唇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亲了亲云安的鼻头,像只黏人的大狗狗,贴着云安。
“你生气了吗?”
云安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叫花弶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云安不回答花弶也不逼他,不用再伪装的花弶让云安觉得陌生又熟悉,他好像还是原来那个会对云安温声细语处处照拂他的花弶,可是他偶尔表现的睥睨万物的姿态又提醒着云安,他不再是那个普通的NPC花弶了。
“既然安安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在他们面前维护我?”花弶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