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2)
可他的手臂刚刚一动,边上火烧火辣的疼痛,仿佛是什么东西割进了他的肉里。
他低头凝神一看,只见微弱的光线下,有什么东西在泛着光。
他一擡手,手臂上便出现了一条一条的纹路,还渗着很浅的血丝。
敬苍:“!!!”
竟然有根透明的绳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他的手臂上!
这绳子十分锋利,几乎是削铁如泥,敬苍不敢妄动。
生怕动一下便把骨头切断。
敬苍站在那里,想要念一段符咒,可他动了一下嘴唇,立马就有气吹进了他的耳朵里。
敬苍头皮有点发麻。
紧接着有一只手摸上了敬苍的侧脸,那手很瘦,很凉,黏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很大的血腥味。
敬苍被一只鬼手肆意摸着脸,心里说不上烦躁。
当那只手摸上嘴角时,敬苍才忍不住冷着声音问:“有完没完?”
那东西咯咯笑了笑,听不出是男是女。
随即敬苍便感觉那人贴过来,手脚一并缠绕在他身上,滑滑腻腻的触感让他想到了墨鱼触手,那人吸附得越来越紧,皮肤都紧绷了起来。
敬苍都能感受到那人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脊背上,隔着薄薄的布料,似乎正有一种液体留在了敬苍皮肤上。
他感觉到十分恶心。
敬苍回过头,却并没有像预料中的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孔,反而背后只有一片雾气。
突然一下,敬苍脸颊上有一个湿润的触感,像是……
敬苍转眼看去,只见一张蜡化得发黄的脸悬在一旁,嘴唇正贴在他的脸上。
敬苍:“……”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亲,没想到还是个女鬼。
那女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整张脸皱巴巴一团,只不过嘴唇格外红艳,正伸长着舌头,那舌头上都是些白色的小颗粒。
敬苍的脸颊似乎感受到了舌尖热烘烘的气息。
想骂人。
敬苍动着指尖挽了手诀,在心中默念着一段驱邪的咒语。
咒为念完,那舌尖眼见着就要碰上敬苍的皮肤。
倏地噗嗤一声,耳畔利风掠过,只见一个脑袋咕咚滚在地上,血红的舌头还直楞楞伸着。
可是手臂和腿上缠绕着的手脚并未卸力。
敬苍都能想象到一具无头女尸,紧紧的依偎在脊背上。
“你挺享受的?”
“享受你爹。”敬苍冷眼骂道。
贺逐山走过来提开了女尸,可敬苍手上脚上缠着线,依旧动不了。
贺逐山不疾不徐的拆开了一片湿巾纸。
“谢谢。”敬苍一边说,一边摊开手。
贺逐山扬了扬嘴角,他拿着湿巾,避开敬苍的手,径直的替敬苍擦拭着脸颊。
他的动作十分细致,像是要把敬苍的每一处皮肤都擦拭干净。
敬苍能够闻到玉兰花清润的味道和贺逐山身上独特的竹叶味。
他僵硬的站在那里,心中像是有蚂蚁在乱跑,怪异无比,手臂上似乎都快起了鸡皮疙瘩。
“你中蛊毒了?”敬苍怀疑的问。
“你不是不方便么?”贺逐山说,“我虽然帮了你,但是你不用说谢谢。”
“先帮我解开……谢谢。”敬苍说。
贺逐山擡着指尖,漫不经心的画着一道符。
只见那些绷紧的线悉数断裂,敬苍手臂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
敬苍松了口气,回过头去看贺逐山。
可他回过头时,却只见背后虚影一片,凶恶的枯树上悬挂着密密麻麻的白骨,殷红破烂的衣衫漫天飞舞。
敬苍擡手碰了碰脸颊,不由自主想问刚才那人是谁?
“后面。”
敬苍猛地回头,这才见到嘴角噙笑的贺逐山。
“吓到了?”贺逐山问。
“你想死么?”敬苍给了个眼刀。
“早死几百年了。”贺逐山说。
敬苍伸手挥了挥眼前的雾,一脚踹开一根枯树枝:“看风水去。”
“你会?”
“你瞎?”
贺逐山笑了笑:“那倒没有……其实你给点好处,我也能勉为其难教教你。”
敬苍犹疑的看了眼贺逐山。
该说不说,敬苍求学的心还是很强烈的。
“教什么?”
“你给什么好处?”
“回去请你吃个饭?”
“不用。这样吧,我们家……”贺逐山顿了顿,“我家的玉兰树该修枝了,这次出去你帮忙修一下。”
敬苍:“……”
“我不会。”敬苍说。
“没事,可以学。”
敬苍不知道贺逐山心里面打得什么鬼主意,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贺逐山带着人去了山崖边,从上往下正好能看到整个村子的格局。
敬苍隔着雾气,一眼望过去,愣了愣。
村子长长方方,地势由低到高,正好到王三道家高高翘起,呈现一个圆弧形。
加上村口那三炷长香。
这整个村子不完全是个翘头棺材吗?!
贺逐山擡手指了指村尾那高高耸起的楼房,又描了一下棺材的轮廓。
“这个局就叫升棺发财局。埋死人都是头朝后,脚朝前,王三道前面这块大平地相当于一个供台,三棵树就是三炷香,每当香燃起来时,就是死人坐起来吃贡品的时候,相当于整个村的气都聚在了这个地方。”
贺逐山点了点村长家。
“然后都被纳入了村长家。”
“而且……”
“而且村长家在土地庙前。”敬苍接着说到,“煞气都被这土地庙给镇住了。”
贺逐山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
“所以村长家比其他家更加兴旺,村长活得跟个乌龟王八似的……可以为什么应局的只有村长?小胖子的爸爸却没有,甚至衰老得更快。”敬苍问。
“我猜测村长应该跟你一样,会点什么邪门歪道。”
敬苍:“……”
“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
“事实如此。”
敬苍懒得理他,转身要下山。
“你走这么快,是想跟女鬼再续良缘吗?”贺逐山问。
“你之前话也没这么多。”敬苍不解的问,“受什么刺激了?”
“不,因为我最近想通了一个事。”
“想起你有嘴了?”
贺逐山:“不是,是顺应天命。”
敬苍也没听懂贺逐山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想起有张嘴得用用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的极近的下了山。
远远的就听见瞎子在急喊急叫。
“哥俩个,终于回来了!出事了!”
敬苍下意识看了眼孙铭,孙铭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神神叨叨的。
“什么?”
“王二死了。”
敬苍眉头一皱,心底惊讶:“他怎么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