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2)
第 55 章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下来,而且很快便进入了沉沉黑夜。
几个人麻利的分完房间,照例是敬苍贺逐山,孙铭瞎子,林逾静。
关门时敬苍对林逾静说到:“有事出声。”
林逾静偷瞄了眼贺逐山,回到:“好的。”
关上门时,贺逐山拍了拍床,饶有兴致的问:“昨天下雨时,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你想多了。”敬苍大大方方脱下了上衣,在皎洁的月光下,贺逐山准确的将目光定位到了他左心口的痣上。
贺逐山在心里唾弃了一声,偏开了头。
敬苍对贺逐山的眼神毫不知情,换好衣服后冷冷说到:“进去点。”
贺逐山要是没想起他和敬苍的关系,两个人躺一起倒没什么。可现在他想起了,一听到旁边人的呼吸,就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
比如敬苍左心口的痣,还有那一道贯穿的疤痕。
为什么敬苍身上会有一条那么恐怖的疤?贺逐山有些好奇。
他没死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相比隔壁的安静,孙铭和瞎子的房间就要吵得多。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孙铭裹着被子,露出一只眼睛喘着粗气说。
“草。”瞎子吓得连忙拉扯被子,“别乱说话。”
“真的。”孙铭缩一团,闷声闷气的说,“我刚一眨眼,好像看到墙缝那儿有个眼睛在往里看。”
孙铭说得跟真的似的,瞎子心里发怵的看着墙缝,那里虽然一片黑,但他好像觉得真的有人。
“你你你,给我盖点被子。”
“我冷。”孙铭说。
瞎子二话不说隔着被子给了孙铭一巴掌:“分点分点,我也怕。”
两个人挤在一块儿,孙铭大着胆子把脚伸了出去,用脚趾小心翼翼的触摸着床架。
“没人吧。”孙铭说。
“肯定没有,你别说话。”瞎子说。
两人屏着呼吸,紧绷精神,过了一会儿就有些困了。
瞎子打了个哈欠说:“要不睡吧。”
“行。”
床架冰凉光滑,孙铭用发热的脚摩擦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过了一阵,孙铭迷迷糊糊的感受到瞎子在骂他。
“你能别磨这破架子了吗?窸窸窣窣的跟个死耗子一样。”
孙铭有些委屈,哑着声说:“不是你一直在抠墙吗?”
“你放……”瞎子忽地睁开了眼,一脸惊悚,“谁他妈抠墙了?”
孙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起床气立马消失干净,慌不叠抓住了瞎子。
“啥东西,要不叫我哥吧。”
瞎子吞了吞口水,稍微镇静下来,说:“有可能只是耗子,先别吵醒他们。”
孙铭和瞎子一块儿挤在被子里发抖,瞎子觉得自己好歹比孙铭大,应该安抚他一下。
“你你别怕,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闭嘴吧,你都抖成筛子了。”
“谁抖了?”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消失了。瞎子估计真的是老鼠,便放下心喘了口大气:“老鼠,睡吧。”
孙铭紧紧闭上了眼睛,忽地又睁开了。
“瞎子,你听。”
“我听个屁……”瞎子突然闭上了嘴。
因为他也听到了声音。
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院子又像是在马路上,叮叮啷啷,哗哗啦啦。
哗啦——
孙铭打了个寒战,这次的声音很近,像是在用什么东西敲门。
“铁链。”瞎子用气音说。
“铁链?”孙铭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好像真的是有人在甩铁链。
“你知道黑白无常吗?”瞎子问。
“我当然知道啊。”
甩铁链的声音似乎又远了,好像到了二进门那个位置。
“黑白无常他们抓鬼索命就用铁链……尤其那个戴猪脸皮的,每天手臂上戴个铁链,跟个混社会的精神小伙似的。”瞎子唠唠叨叨的说,“我在想,他把衣袖捞起来,胳膊上是不是纹着‘温柔只给意中人’或者是‘哥的眼泪你别猜’。”
孙铭噗嗤乐了,变得没那么紧张。
“我活着的时候听一个亲戚说,她有一天晚上睡觉,懵懵懂懂听到铁链敲门的声音,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她没有回答。”
“第二天她起床就开始生病,一直没好。然后就说那天晚上是黑白无常拿铁链索命,还好她没回答,如果回答了可能就被带走了。”
“所以我活着时就特别怕铁链敲门的声音。”
“你想表达啥?”孙铭不解的问。
“我想说……”铁链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应该是走远了,瞎子接着说道,“哥们儿现在都死十几年了,我还怕他个der啊!”
瞎子突然起了气势,孙铭也没那么怕了,跟着说:“对啊,都是死了的人,为啥怕他们!”
“对!哥们儿收魂师,比黑白无常高一级,怕他们干嘛。”瞎子说。
“可是……你不是合同工吗?”孙铭无心问到。
瞎子:“……”
“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就猪嘴捐了。”瞎子骂了一句。
“行。”孙铭把脚从被窝里伸出来,瞎子直接坐了起来。
“你干嘛?”孙铭问。
“我看一眼。”瞎子扒窗台上,隔着油得透亮的窗户纸往外瞄了几眼,院子遍地凉露,连狗叫虫鸣都没有一点,他们仿佛在坟墓深处似的。
瞎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窗户,月亮挂在天上,如同冰块一样融化得模糊一片,空气中好像氤氲一大团雾,像墨水滴进水里一样缓慢散开。
他看不清楚,干脆探出来头。
“什么也没有……”瞎子说着,一边拉窗户,一边低头,动作却倏地僵住了。
只见墙根下有一双黑亮的眼睛和两排惨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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