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2/2)
“你不是有事要说吗”贺逐山说。
林逾静瞪大了双眼:“?!”
谁?我吗?
“是……”敬苍缓缓说道,“我想说王姐丈夫的事。”
林逾静心底舒了口气,故作镇定的问:“王姐丈夫怎么了?”
敬苍手里拿着玉米,玉米黄到发亮的眼神有些刺眼,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分析到:“王姐丈夫知道王姐和易老师的事吗?”
“如果他知道,会怎么做?”
林逾静轻嘶一声,揣测到:“愤怒,绝望,无奈——”
“有没有可能,他会装作不知道……”孙铭一边剥玉米,一边嘟囔到。
他话一说完,其他几个人都当场石化了。氛围一时间沉默到有些怪诞,敬苍难得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你这……太牛逼了,兄弟。”瞎子摇头晃脑的鼓起了掌,忍不住揶揄道,“哥们儿,你年纪轻轻都经历了些啥?居然能有这样的觉悟。”
孙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啥,面红耳赤的解释到:“以前我们村真的有这样的……”
林逾静见孙铭窘迫得都快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打圆场说:“也有这种可能吧。”
敬苍点了点头,捏着手腕说:“可以假设他不知道,或者装作不知道,他一直在外面打工,这次任务原本就跟他没关系,被害人也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可强烈的怨气又作何解释?但从这屋里的怨气和老太太的怨气情况来看,被害人绝对不只一个。”
“如果有多个被害人,从利害关系上分析,王姐丈夫是被害人的可能性最大。”
“但你这只是猜测。”瞎子毫不客气的反驳到,“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
林逾静皱着眉,看上底气十分不足,语气为难的说:“我觉得……林更深说得有一点道理。”
敬苍沉默不语,垂下眸,眼神有一瞬黯淡。
他的确很主观,但是现在找不到其他推动任务的线索,所以他只能猜测。
猜测再次搁浅,整个任务就又陷入迷雾之中。
“或许这就是你敏锐的直觉。”
迷雾之中响起一道低缓的声音,像是一束光拨开层层叠叠的云雾。
敬苍擡起头,朝声音方向看去。贺逐山这时整个人极为平淡,眼神不起丝毫波澜,仿佛刚才的话是另一个时空的人说的。
贺逐山突然一句话直接把林逾静干懵了。
这句话简直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啊,完全不像是贺逐山会说的话。
要不是看他一脸正常,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突然被耗子附身了。
“作为一个资深收魂师只是想提醒你们,《收魂师手册》的第132条有说‘大胆合理的推测是推动任务进行的一个重要方式’,几位新手可能还不太清楚。”贺逐山慢条斯理的陈述着一条干巴巴的条文。
瞎子忍不住摘掉墨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谁家好人闲着没事去看收魂手册……”
林逾静隐隐感到瞎子的贱嘴又在发痒,连忙朝瞎子手臂上掐去。
瞎子嚎叫了一声,虽然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突然啪的一声,只见孙铭一巴掌拍在大腿肉上,坚定的说道:“我觉得我哥说得挺对的,不就是证据么,找就是了!”
“哎呦,马屁精。”瞎子瘪着嘴,阴阳怪气到,“那万一找不到他被害了的证据呢?”
“你屁话怎么这么多呢?”第一敬吹·孙铭嘴下丝毫不留情的骂着,“找不到我们都得被耗子吃了!”
林逾静看着他俩,心里一阵惆怅。
敬苍蹙着眉,和贺逐山对视了一眼,虽然一触即分,但他却坚信一定能够找到证据。
早晨,玉米地中弥漫着缥缈朦胧的雾气,一看今天就是个艳阳天。
贺逐山和瞎子照例去挑水。孙铭在厨房帮忙烧火,湿润的瓦顶拘禁着团团烟雾,王姐忙碌的身影在烟雾中时隐时现,林逾静大概是鼻炎又犯了,时不时闷声咳嗽,伴随着咳嗽的始终是沙哑无力的念经声,像是老人死前循衣摸床的窸窸窣窣声。
敬苍光听着就觉得心烦,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闭嘴”。
吃完饭,王姐说今天太阳大,计划把冬天的棉被棉衣拿出来晒晒,冬天用着才会更暖和。
林逾静和孙铭帮忙在院子里摆了几条长凳,搭上了梯子。
王姐用毛巾擦好几遍才把被褥抱出来搭在梯子上晾晒。
敬苍伸手拍了拍,被褥像个蘑菇似的喷出一团碎棉絮,还散发着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你们的被子要抱出来晒晒吗?”王姐抱着一摞厚重的棉衣,走路一步一敦,像一个臃肿的稻草垛,敬苍都险些看不到她的头。
敬苍伸手帮她拿掉几件,她这才能正常直起腰。
“不用……”敬苍凭借着身高优势,不需要晾衣杆就能把衣服挂上去,“我来晾吧。”
“好。”
王姐把衣服一件件递给敬苍,还叮嘱着敬苍晾衣服的先后顺序和衣架挂钩的朝向。
“把易老师的衣服晾在前面,我的晾在后面,挂钩朝向要一样。”
“为什么?”敬苍疑惑的问。
“习惯了,不这么晾看着难受。”
敬苍无言以对,但还是照做,顺便调整了衣服间的间距。
王姐这是不仅有洁癖还有强迫症啊。
“还有么?”敬苍看着满满一杆,都快把晾衣线压断的衣服问。
“没了。”王姐叉着腰,长吁了口气,“冬天常穿的棉服就这些……我再去把鞋子洗了。”
话音刚落,王姐的人影就又消失了。旁边的林逾静都忍不住感慨:“王姐是真勤快得一刻都闲不住啊。”
“不勤快也受不了天天去挑水吧。”孙铭冷不丁的说。
林逾静咧开嘴,竖起了个大拇指:“弟,你是会说的。”
敬苍侧目打量着那一杆衣服,总觉得有一丝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