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2)
他愣了愣,拿下手一看,手背上竟然血红一片。
“嘶……”
敬苍这才后知后觉到头皮的刺痛。他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头走了出去。
贺逐山不明所以的留在原地。。
他这伤口怎么崩得莫名其妙的。
敬苍坐在堂屋的八仙桌边,桌子上压着一张符纸,他手里拿着朱砂笔,却迟迟下不去笔。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贺逐山的眼神,一会儿又想到头顶的伤口。
这伤口早不崩晚不崩,偏偏在和贺逐山对视那一刻崩开,显得他好像是因为对视变得很激动。
呼……
敬苍用力搓了搓微微发烫的脸皮,深呼一口气,摒除杂念画下了个符头。
接下来的部分讲究一气呵成……
哐啷——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敬苍手抖了一下,朱砂直接划过了整张符纸。
啧。
敬苍看着画毁了符纸,心情突然有点焦躁。
他把符纸团成一团塞进兜里,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厨房。
只见砂锅在炉灶边碎成两半,地面上漫延着褐色的液体,草药的苦味弥漫在厨房,林逾静僵在那里,手背微微泛红。
敬苍来不及说话,一把抓着林逾静往水缸边跑。
他舀起一大瓢冷水从林逾静手背上缓慢冲过,一边冲一边问:“其他地方烫到没?”
林逾静似乎还处于懵懂状态,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说话啊。”敬苍把林逾静的手轻轻按进了冷水里。
“不是野猫……”林逾静声音飘忽不定,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那个东西不是野猫。”
“什么意思?”敬苍松开了手,一边发问,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张符纸。
林逾静盯着自己的手,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大脑中不同的记忆相互碰撞撕扯,太阳xue仿佛都在抽搐,她头晕目眩,口齿麻木得不属于自己。
好像有另一个东西扒开了她的嘴,把她的舌头扯出来,操纵着她。
“我……”林逾静张开了嘴。
“嗯?”敬苍挑眉,困惑的盯着她。
“我……没事,就是走神不小心把瓦罐打破了。”
林逾静感受到自己的嘴在动,听到自己的嘴巴在说话,可是这完全不是她想说的话。
她现在好像是一具木偶,完全被迫配合着背后的人唱双簧。可她完全不知道背后这人是谁。
“你先泡着。”
敬苍拿着符纸进了堂屋,拿起来刚刚丢下的朱砂笔画了一道治疗烫伤的符咒,点燃后收集灰烬,再把灰烬混合着水搅拌,最后涂在烫伤处。
他受黑狗血影响后,术法效果还没有完全恢复,这符咒的作用只能说聊胜于无。
贺逐山抱着手溜达过来,随口点评道:“你还真是平等的关爱每一个人。”
敬苍本想怼他两句,可一想到他给孙铭写的护身符,随即又闭上了嘴不再多搭理贺逐山。
“姐!”孙铭陪瞎子挑完水回来,大老远的朝林逾静挥着手,扯着嗓子问,“你坐外面干嘛呢?”
瞎子不耐烦得恨不得一脚把孙铭踹沟里。
这俩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吗?林逾静没报太大希望的想。
她坐在屋檐下,太阳晒得双脚发烫,看着这俩二傻子就心里泛酸。
“你坐这儿不嫌热得慌?”瞎子问。
林逾静热得快要脱水了,可背后着狗玩意儿就是不让她进屋。她听到自己说:“不热,你别管。”
林逾静:“……”
这背后到底是个什么脑缺玩意儿。
瞎子也不敢多问,毕竟惹到林逾静自己可没好下场,只好闷着头去收拾厨房。
孙铭站在林逾静面前,帮她挡住了太阳。
林逾静眨了眨眼,心想这孩子可没白疼。
“姐,你有啥想法?”孙铭好奇的问。
林逾静冷冷的横了一眼孙铭,龇牙咧嘴的说:“关你屁事,滚远点。”
林逾静在内心痛苦呐喊:弟,你可别怪我啊,这不是我说的。
“啊?”孙铭像是有点懵,随即便尴尬的红了脸,不确定的问,“林姐,咋、咋了?”
“你给我滚开,看着你就烦。”林逾静声音十分冷硬的骂道。
林逾静:“……”
这狗东西乱说话,是真该死啊。
孙铭不可思议的僵在原地,他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可想了一大通,确信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抿着唇盯着林逾静,生气和委屈全挂在脸上。
林逾静仰头注视着他,忽然问道:“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孙铭以为林逾静又在讽刺他,不太高兴的说:“我找我哥去了。”
孙铭坐在敬苍旁边,手里的笔记翻得哗哗作响,恨不得把纸撕了一般。
一直闭目养神的贺逐山都忍不住睁开眼看,可孙铭任凭谁看都一声不吭。
敬苍和贺逐山话本来就少,孙铭林逾静又不说话,瞎子又不敢吭声,几个人就这么沉闷又怪异的度过一天。
傍晚时分,外面稍微凉快了些,敬苍和贺逐山站在院子外边抽烟,瞎子在旁边无所事事。
竹林中忽地爆发出狗吠声,几条狗在公路上狂奔。
几人一齐看向院子下,只见一男一女从竹林中走出来,妇女手里提着一个麻布袋,男人臂弯上打着一块红布,他们并排而行,两条影子随着竹叶不停的在银灰的公路上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