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2/2)
“孙铭,没事儿吧?”敬苍问。
“啊……”孙铭反应慢半拍,像个行动迟缓的痴呆儿。
林逾静叉着腰在旁边观察着,狐疑的问:“他不是着相了吧?”
“不,我成了!成了!”孙铭突然扭头,目光闪闪的盯着林逾静,疯魔般的叫唤着。
林逾静:“……”
敬苍:“……”
在孙铭还想疯疯癫癫喊“道爷”时,敬苍一掌按在了他肩膀上,重重捏着他的某根神经,孙铭顿时痛得龇牙咧嘴。
“一天到晚少看点小说。”敬苍静静的说。
“哦。”孙铭讪讪坐起来,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会儿。
林逾静一脸无语:“我还真以为弟弟你一步成仙。”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特别神奇……”孙铭说,“我好像空了,就好像……瞎子呢?”
孙铭现在迫切想跟瞎子分享,毕竟瞎子很看不起他。
“他挑水去了。”林逾静说。
“啥?”
还没来得及多解释,门外就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叫唤声,孙铭忍着酸痛的大腿,蹦蹦跳跳跳出门。
门外晾了一大片金黄的玉米,有脱粒的,也有整个的,金灿灿的有些刺眼。
院子,过了会儿瞎子像节肢类动物似的拱着腰,晃晃悠悠的挑着两桶水爬了上来。
“他妈的,挑不动了!为什么用个水这么麻烦。”瞎子放下水,捞起衣服擦了擦汗,接着动作一顿,摘掉墨镜瞪着孙铭。
“你个狗日的崽种!早不醒晚不醒,他娘的我把水挑回来你就醒了!”
孙铭倚着门框,幸灾乐祸的嘿嘿笑了几声。敬苍不慌不忙的打量着堂屋。
堂屋和卧室一样收拾得妥妥帖帖。墙上挂着将军画册和一个黑白相框,相框里是个老太太,是这家去世的长辈。
敬苍总觉得这老太太有些眼熟。
屋里面放着张八仙桌,摆着几筐子玉米,最正中间不是神龛,而是……
堂口?!
这居然是堂口?上面供着胡三太爷胡三太奶,还有灰仙?!
敬苍不由觉得十分奇怪。
堂口在东北地区很常见,但是在南方就很少见,而堂口里面供灰仙的更是少之又少。
灰仙是耗子,可以生财,但老鼠这样的动物生出来的财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般人都消受不起。
这家人为什么会立堂口,供灰仙?
敬苍正觉得疑惑时,林逾静从灶屋里端出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一大股草药味苦得互掐的孙铭瞎子顿时闭上了嘴。
“这是干嘛呀?”草药味闻得孙铭鼻梁发酸,瞎子连忙避得远远的,敬苍也站门口盯着林逾静。
“王姐找草药熬的。”林逾静把盆放敬苍面前,热气冲得两人的眯着了眼睛。
“去污秽的,咳!”林逾静被呛得咳了几声,“沾了狗血用这个去除比用立白还强。”
林逾静说完便跳到了太阳底下,捂着鼻子走开了。
敬苍微微一怔,说:“谢谢。”
术法是他们之类人的立命之本,学了十几年的东西莫名其妙没了用,换作谁都不好受,而像敬苍他这种学得厉害的人就更甚。
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云泥之间的落差。
敬苍蹲地上,用手拘了一捧温热的药水,想了想又朝孙铭招了招手。
孙铭不明所以的蹲地上:“干嘛哥?”
敬苍用手沾满药水,擡手摸了摸孙铭肿得青紫的脸颊,淡淡说:“对不起。”
孙铭登时瞳孔放大,一个鼻子两个孔忘了出气,吓得结结巴巴的问:“啊……啊?这这这……”
敬苍不再吭声,专心致志的洗起手,把孙铭当成了空气。
孙铭吞了吞口水,瞥了眼瞎子忙碌的背影,压低声音说:“哥,你救了我,打我两下是应该的。我以前在大马路上滑滑板,差点被车撞死,我爹气得直接把我吊房梁上打。我知道你跟他都是担心我才会这样。”
敬苍只点了点头,但孙铭知道他心里面好受多了。
“哥,你慢慢洗,以后总得换我保护你。”
孙铭走了,敬苍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这样的感觉很难以描述,是在他父母身上从未体验到过的。
敬苍洗完脸去倒水,瞎子正生无可恋的往水缸里一瓢瓢倒水。敬苍擡头环视了一圈墙壁上的水管和楼顶的水塔,问:“是水管坏了吗?”
“是抽水机水塔水管水龙头全部都坏了。”瞎子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王姐说要等她老公过年回来再修或者换新的。”
“我真的是服了,用水必须要从怨到,“要不是看你俩一个病号一个弱鸡,我才不去挑。”
孙铭看着表面被风化得剥皮的水管,不解的问:“这水管看着有些年头了,为什么非得等到过年修啊,一次性弄好不比天天挑水好?”
瞎子哐当一下扔了水瓢,本来火气就大,傻逼孙铭还问东问西。
“你看我长得像不像百度那个狗脚印?问这儿问那儿的,烦不烦。”
敬苍现在已经对“狗”这个字已经ptsd了,听完后挪到院子围栏边,点了根烟观察环境。
面前的景象和晕倒前敬苍所看到的基本上不一样。霍麻林变成了玉米地,旁边蜿蜒着一条银灰的马路,马路边上稀稀拉拉坐落着房屋,弯弯绕绕的没入了苍郁竹林中。
竹林。
敬苍弹了弹烟灰。
那个胖子最后跑进了竹林中,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