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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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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南枝也没真的炖了这头倔驴,反而听从老板的话把胡萝卜挂在驴头前,这蠢驴立刻便撒丫子跑了起来。

这蠢兮兮的样子,惹得南枝仰天大笑了几声,倒骑上驴背悠哉悠哉地向城门方向走去。

在闹市中慢悠悠地走着,直到南枝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一世距离现在不久后,她偷偷下山,听到了一件让人扼腕叹息又愤怒至极的事。

这女子名叫冯彩蝶,父母唯有她一女,本来很是疼爱。

可一日,她父亲在街上冲撞了一位公子哥,公子哥大怒指使奴仆殴打,冯彩蝶上前求情,却被公子哥看上想要娶回去做小妾。

冯彩蝶早就心有所属自然不肯,可这公子哥日日纠缠,父亲本就受伤在身怒急攻心没几日就走了,母亲伤心过度上吊自杀,冯彩蝶在轮番的打击下和自责中跳井自杀。

一家三口就这么死绝了,在她死后的第二日,她喜欢的人赴京赶考回来了,得知她的死讯悲痛欲绝下办了场冥婚,为给冯彩蝶报仇被公子哥打到浑身重伤,没撑过半月也撒手人寰。

南枝当时听了没忍住,半夜翻进那公子哥的家,若不是周雁回拉着她险些杀了那公子哥,最终只是强忍怒火把人揍了半死,挂在了城墙上以儆效尤。

第二天被人救下来后双腿便就瘸了再不能行走。

君无渡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南枝本来觉得自己惩奸除恶并没有错,结果却被罚去扫了半个月的入宗石梯。

南枝不服,君无渡却说“事情已发生,你所作之事不过是在发泄你的愤怒,因为你的强行介入,导致更多人吞噬苦果!”

南枝大声顶撞道:“师尊你明明教导我‘天地不仁、苍生为念’,这样的恶人我们难道不应该替老百姓除掉?像他那样的人只有死了才不会祸害他人!”

君无渡淡淡地看着她“他死后他的父母又当如何,一并杀了?”

南枝煞有介事地说道:“他父母骄纵出这样的废物,的确也是有过错但罪不至死。”

“他们老来丧子悲痛欲绝,你可知又会做出什么事?他们不敢对仙门动手,可是他们的愤怒却会由平头百姓承担!你发泄愤怒罚一人,所造的苦果却让无数无辜的百姓来为你承担,你还觉得没有错?”

“我没有错!”南枝梗了梗脖子,不服气地继续说道:“师尊,你除魔卫道不一样也是守护苍生?我杀恶人护百姓,难道不是一样吗?”

“除魔卫道是卫的大道苍生,而你罚一人不过是泄愤私欲如何能一样?”君无渡佛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南枝“善并非过错,可是对于修道者来说,因一人的善却无视众苍生的苦难,这样的善就是恶!”

南枝想也不想呛声问道:“如果那个人是你最重要最爱护之人呢,师尊你也能为了不相干的旁人而舍弃她的死活?”

“我会!”

君无渡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半垂着眼眸看着南枝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的表情无悲无喜,没有犹豫亦没有怜悯!

多么的冷血无情!

这一刻,南枝突然明白为什么世人都说君无渡“非是人间惊鸿客,却似九天谪仙人。”

以前她只以为是称赞他世无其二的丰姿仪容,现在才陡然醒悟,神爱世人悲悯众生,这样的爱太大了,众生太多了,一个人在他众生中只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

在他眼里为救苍生舍弃一人才是善,为救一人而舍弃苍生便是恶。

“可是,我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无法保护,那我修炼是为了什么呢?”她看着君无渡喃喃又像是在问自己,如果有一天在阿姆和众生之间选择,她会选谁?

她是个自私的人,做不到对亲人的死活不管不顾,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必定会先救阿姆!想到这里南枝看向君无渡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一人不救如何救苍生?师尊,从今以后我要走我的道!”

她到现在还记得君无渡看她的眼神,复杂和晦暗交杂如不见底的深渊。

然后君无渡就罚她去扫了半个月的入山石梯。

三千九百九十九步石梯,每日扫完都手软脚软恨不得直接爬着回去。

那时候她很是不服气,她觉得君无渡是错的,所以天天关注着城里的情况,可是后来君无渡中毒,周小一身受重伤,再也没有精力关注其他事。

而这一世一切都还没发生,她可以改变自己的结局也可以改变冯彩蝶的悲惨。

她骑着驴来到大槐树旁边的巷子,绕过一口井便来到了冯彩蝶家里。

她表明自己修真者的身份后,告诉他们一家人说有未来会有大难,让他父亲一定要避开西市的八槐街,躲着公子哥走,否则家破人亡。

看他们深信不疑南枝这才离开,不过却又找了个客栈歇息了一晚上,,南枝想起上一世自己应为那欺男霸女的公子哥活生生扫了半个月的石梯,一气之下半夜翻墙把那公子哥又暴揍了一顿,第二天才倒骑着驴潇洒地离开了。

本想着把这事跟周雁回好生炫耀炫耀,但是想着他在为秘境寻宝做准备,只好强行压了下去。

她不着急赶路,晚上修炼,白天驾着毛驴慢悠悠的赶路,一路顺畅没有任何波折。

毕竟是在天玄宗的势力范围内,作为天下第一大宗,即便是魔物妖怪都不敢轻易作乱,一路过去村镇密集,以往因为偷偷下山,却只能最近的镇子玩过,稍远一些的都未曾去过,所以南枝每到一个镇子便会停留两天,打听好吃的食物,吃完再慢悠悠的上路。

行了约莫大半个月,路途都挺平稳,除了晚上的修炼,南枝就像一个赶路的普通凡人,丝毫不引人注意。

只是慢慢的,南枝便发现身边总是出现修真者赶路的身影。

起初她没当回事,可是后来看到越来越多穿着各门各派服饰的修真者们匆匆路过时,她终于开始察觉到事情不一般。

远远地跟在一个大部分只有筑基期的门派后面,南枝终于听出了大概,此去千里的城镇中最热闹繁华的便是芙蓉城,没想到近两日芙蓉城里竟然出现了上古秘境。

上古秘境那真正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若是有幸能进入获得传承秘宝,那对于修真者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处。而且这几百年,出世的秘境越来越少,现在出现一个上古秘境,那自然是所有人都想要去分一杯羹。

芙蓉城一向被好吃客青睐,又因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而让不少人慕名前往。

这也是南枝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她自小就听说过芙蓉城,垂涎于那里的各种美食,但阿姆一直不让她出去,好不容易偷跑出来,又急着去天玄山拜师抄了近路没去成。

而如今她终于得空,必须要去品尝一下挂念了两世的美味,顺道也去看看那上古秘境,万一有机缘能进去呢?

于是南枝遮掩好面容,也开始加快脚程。

赶了约有五日的路,南枝远远地就看到了四方灵气都朝芙蓉城的东方聚集,来到近处才发现,在闹市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冒着金光的像是被狗啃了一口的圆球,透过金光,能隐约窥得其中那仙气缭绕着高大葱郁的巨木。

而周围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各个宗门的修真弟子,甚至有的看衣着面容应是长老级别,可见仙门中人对这次的上古秘境多么重视。

南枝戴好兜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天玄宗的宗服。

这秘境灵气还未吸收充足入口不能打开,她先找个地方落脚,免得抢不到客栈只能睡大街。

她原本以为自己行动够快了,可惜连着在周围问了好几家客栈,均已住满。

直到第七家时,听到还有房间时,南枝松了一口气正要付钱时就听‘啪’的一声,一锭亮蹭蹭的金子落在柜台上,“老板,剩下的房间我全包了。”

南枝回头,就见一个身穿鹅黄色绣云纹纱裙的女子,身后跟着十多名修真弟子。

南枝对于各门各派知之甚少,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门派,不过南枝并不在乎这些,就算对方是上五宗又怎么样?

见老板笑眯眯地伸手就去拿金子,南枝一拍柜台,回头看向那女子“没看见我先来的吗?”

女子瞪了南枝一眼,伸手撩了撩耳发,手腕上的一对翠绿的叮当镯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你这人好生奇怪,你钱未付说明买卖没成,先来又怎样?”

南枝斜斜靠在柜台上,“做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连这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少女上上下下打量了南枝一眼,一幅嫌弃地撇了撇嘴唇“谁让你半天掏不出钱?”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人就附和道:“就是,穷就去外面找个的破庙住下,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赶紧让开,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南枝听得是真的笑出了声“你们哪个宗的,你们师尊是不是从来没教过你们廉耻礼仪?”

“锵”的一声,那些弟子纷纷拔剑,怒瞪着南枝“敢污蔑我们师尊?”

南枝寸步不让“分明是你们行事给自己师尊抹黑,关我何事?”

“还敢口吐污秽”黄衣女子气得抽出金鞭直接朝南枝身上抽去。

这要是被抽中了,怕是得皮开肉绽。

南枝目光一冷,侧腰偏头避了开去。

鞭子抽到一旁的木柱上,顿时多了一道几指深的痕迹。

客栈老板在一旁急得连连求饶“各位仙长,你们莫要打了,再打下去小店怕是要塌了。”

黄衣女子见南枝竟然轻巧躲过,皱了皱眉,手中的鞭子想也不想地再次挥去。

这一鞭尤其刁钻,竟是朝南枝的面门上摔去,这要是躲不过,南枝的一张脸都得毁了。

这下南枝是真的生气了,就在她要抽出逍遥剑时反击时,却突见一把折扇从天而降,旋转着硬生生地拦截下了金鞭。

“这么多人欺负我二十八娘子,是不是太无耻了些?”

“……”

听这声音,南枝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只是她颇为好奇,她明明遮掩了面容,还换了没有用锦叶晚绿熏过的普通衣裳,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这么想着,她缓缓地转过身,果然看见穿着浅绯色衣裳腰间挂着鲜花的花孔雀徐徐踱步而来。

他见南枝转过头来,冲她挥了挥手“二十八娘子,几日不见可曾想念我?”

“你认错人了。”南枝故意压低嗓音。

“不可能,娘子的味道可是刻在了我的心上……”

南枝忍无可忍“滚……”

花孔雀眼睛一亮,赞许地看向南枝“娘子连骂人都是如此的娇憨可爱,这可叫夫君如何能不爱你?”

南枝“……”

两个人一来二和的完全无视了其他人,发现自己被当做了空气,黄衣女子跺了跺脚,指着花孔雀斥问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坏我的事?”

花孔雀低嗤了一声,“这位丑姑,你……”

“你竟敢说我丑?瞎了你的狗眼”黄衣女子气得狠狠朝他挥了一鞭。

花孔雀双眼微眯,脸上的浅笑未变,眼看那鞭子就要落在他身上时,猛地响起一声“小师妹!住手”随后就感觉到有人一晃而过挡在了花孔雀的前面。

黄衣女子一见来人立刻收了鞭子,脸上的怒容顿时散去,跟变脸似的,甜甜地唤了声“大师兄!”

大师兄扫了眼现场,转身对南枝和花孔雀弯腰行礼:“对不住两位,我替小师妹向两位道友道歉,还请两位海涵。”

花孔雀摇着扇子,一幅闲闲公子哥地模样说道:“那可得看看我的二十八娘子愿不愿意原谅你们了。”说着转头看向南枝,“娘子,别怕,为夫给你撑腰!”

南枝白了他一眼,转头对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说道:“你的歉意我并不接受”她擡手指了指黄衣女子“做错事的是她,让她给我道歉。”

“大师兄,分明是她辱骂师尊在先。”黄衣女子一脸委屈地说道。

一旁的弟子也纷纷附和。

“够了!”大师兄扫了一群人一眼,然后看向南枝时也不生气,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师妹年级尚小又是初次出来,是我管教不严。道友你觉得要如何做才肯消气?不妨直接说出来,在下能做到的必定会做。”

宁愿自己受辱也不让这小师妹道歉,怪不得这小师妹如此的骄纵。

也只有被人心心念念地护着宠着,才会养出那样的性子。

扫了眼那一脸不服气的黄衣女子,南枝懒得再跟这群人纠缠,“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黄衣女子自然不肯,愤愤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大师兄看了一眼只得悻悻地闭上嘴,随后他朝南枝拱了拱手,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这里。

“老板,给我开间上房。”南枝掏出一锭银子对从柜台下钻出来的老板说道。

老板正要去收钱,却被花孔雀乜了一眼,吓得手指立刻缩了回去。

花孔雀摇着扇子,靠在柜台上对南枝笑眯眯地说道:“这前院的房子都是临街,不管白日夜里都很是吵闹,不如去我的院子?”

“你的院子?”

“这客栈后院几座楼阁被我全包了,那里环境清幽无人吵闹假山流水,娘子可随意挑选。”

南枝一向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挑眉看了眼花孔雀“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路?”

“娘子说的是,”在客栈老板震惊的表情下,花孔雀笑眯眯的收了扇子,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娘子,这边请,小心脚下台阶。”

等南枝的背影消失,花孔雀回头对客栈老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客栈老板立刻卑微点头。

在花孔雀不留余力的介绍下,南枝选择了左边最里的摘星小筑。

隔了好几天,周雁回踩去了春山烟欲收,敲门后就听君无渡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何事?”

“南枝要我把一封信交于你。”周雁回本就心里有气,语气也不尊敬,但是想到那日在戒律堂看到的一幕,又面色复杂地唤了声“玉宵长老。”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那紧闭的房门瞬间打开,在周雁回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门又再次合上,而他手中的信件也没了踪迹。

周雁回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告辞,不想多待一秒的转身就走了。

屋子里,盘腿而坐的君无渡盯着手中的信件,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信件揉成了一团,扔到了一边。

他低咳了一声,阖上眼继续闭目调息。

过了好一会儿,君无渡睁开眼,像是厌恶地佛了佛衣袖,那被搓揉成一团的信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不耐烦地展开皱巴巴的信,第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的称谓。

‘玉宵仙尊,亲启’

玉宵仙尊!

君无渡从来没想过这样生疏客套的称呼会从出自南枝之手。

盯着那四个字好一会,他才冷着脸继续看下去。

只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他知道南枝一向不喜宋朝颜,没想到如今竟然会说出这般石破天惊的话。

君无渡捏着信件,神情不显地垂下了浓睫。

当惊鸿仙子推开门时,便看到君无渡这般的神情。

以为他有事她疾走几步,问道“玉宵,可是经脉又开始作痛了?”

君无渡像是倏然回过了神来,看着惊鸿仙子沉默地摇了摇头。

把完脉,惊鸿仙子就忍不住责怪道:“九重梵天毒本就亏空了你的五行经脉,偏生你还不肯放过自己去受那万雷杀,你真的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无妨,过些日子便好了。”君无渡无甚表情地说道。

惊鸿仙子正要再说些什么,却瞥到了君无渡手中的信件落款,“南枝,她给你写信了?”

君无渡没说话,手中的信件却化作粉末,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灰尘。

惊鸿仙子叹了口气“虽不知道南枝是如何提升的修为,但是却不像是会做出偷窃之事的人,估计也是气极了,才会说出那些话……”

“若她真的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确实该走远些,但要是其中有别的缘由还是好好问清楚,她毕竟是你看着长大的弟子。”

“没有必要!”君无渡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凌,半垂的浓睫盖住了所有的情绪,“口无遮拦,肆意妄为,胆大包天,性子执拗,不敬礼法,随性所欲,品性难琢!”

“我知你对人一视同仁只是她身负你的绝学,没了天玄宗庇佑就如稚子抱金于闹市,不知会被多少人惦记。”

“就是我对她太过纵容,才会让她无规无矩随意胡来!”君无渡眸色寒冷如深潭“如今她已离开,只要不为非作歹,我定不会另外待之。”

深谙君无渡的性子,说一不二,冷心冷情,惊鸿仙子摇了摇头·“你还真是……罢了罢了”她把炼制的药丸放下,临走前站在门口回头对君无渡说道:“南枝确实爱胡闹,有一次她去偷神凤鸟蛋不是被芽蜂蛰了吗?我刚巧路过,我问她为什么会宁愿挨罚也要去胡闹。”顿了顿“南枝说听别人讲神凤鸟的蛋是人间美味,她想送给你尝尝”

“她说‘师尊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春山烟欲收也不爱笑,无悲无喜也不喜吃东西,虽然师尊很厉害,但还是人呀,是人就应该多笑笑多吃吃好吃的,这样活得才真实嘛’……”然后她冲我笑了笑,一张脸肿得很是不雅,看起来有些滑稽,我没忍住笑了,她见我笑了,眼前一亮问道,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特别好笑?我点了点头,于是她兴冲冲地就跑了,她说我得给师尊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师尊肯定也会笑话我的。”

惊鸿仙子关上门走了,剩下君无渡在一片寂静里,端坐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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