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海希战事（四）（2/2）

陆地的欧里亚比起海之城还要冷清，街道上大部分的门市都停业，徐志医师解释给我说有些是来自帝国的商人购买使用的，如今零社攻打海希，他们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逃难去了。

我偷看了一下菜仔，他似乎在仔细叮嘱那些骑士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说起来，菜仔的眼罩没什么关系吗？怎么感觉他比之前还要能看清？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徐志医师通情达理地为我解开这些谜题。

他说菜仔是我从前认识的人，不久前来到了海之城，并且通过了零社的入社考验，不过跟目前大火的莎西罗相比，他似乎加入了龙女那边——零社的领导人虽然是戈，但底下的分布并不统一，如今跟随戈前往海希的则是零社的主要战力，海之城曾经是龙女的私人领导，并入零社的也只是一部分，菜仔加入的也是这一部分。这样说来，菜仔应该没有与莎西罗他们见过几次面，倒是公孙，徐志医师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而这一次，他们是海之城前去海希的支援部队，虽然中间会经历一些袭击，但是相比起商队而言更加安全可靠。

“……占星塔也算是与海之城有所交易，如果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他们会保证我们的安全。”

这一队伍便是海之城的守卫部队海骑士，如今似乎被套用了一个新的代称。

“……徐某听闻，似乎是改成了深渊之眼的代号，这倒是与这位太斋的情况相似。”

说的是菜仔似乎看不见的状况。而他为什么好像能看清面前的事物，徐志医师说我应该感觉到了什么——我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菜仔一番，才发现他的身上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波动，与我的天赋很是相似——他在时时刻刻开启着天赋，这天赋大概就与他能够看见有最为密切的关系。虽然我难以知晓他将眼睛用在了那里，凭着过去，我也能知道这件事与静子小姐有关，只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谁帮助他的呢？

前往海希并不是一天就能到达，抓住了个时机，我跟菜仔搭上了话。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我得说明一下，这次前往海希，与我们通过日不落之地的方向并不相同。根据书籍记载，从海希前往海之城最近的路除了传说阵之外就是日不落之地，但这一块地区风险太高，除此之外还有两三条较为安全绕了点的远路。在这一次战事爆发之后，零社开辟出一条全新的路，从日不落之地的边缘过去然后又途径西海岸……总之，这条路我并不熟悉，也是在后头才从徐志医师口中得知，因此，我也不能明确中间的休息时间地点，错过了几次机会，我才与菜仔有机会独处。

傍晚，火堆旁。

菜仔独自一人坐在那儿，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到来，擡起头来。话说这样一张被遮住了眼睛的脸看过来，还真令人惊讶。

“许言，好久不见了。”

“……嗯，菜仔，或者我该叫你太斋……”

“没什么，你还是叫我‘菜仔’吧，就好像——”他低头笑了笑，比起从前更加大块头的身形和更加硬朗的面孔却有一种柔情，“静子小姐啊，我还在静子小姐的身边。”

菜仔是主动离开静子小姐吗？难以想象，这样一个静子吹会离开静子小姐，还是说……我在菜仔的旁边坐下，并没有问起这件事，反而问他什么时候来到海之城的，现在在干什么。

就好像是许久未曾见面的朋友间的叙旧一样，菜仔向我一一说来。

这一路上，其实并不比莎西罗到达海之城那么难，也不简单。菜仔的难处是他的眼睛，他曾经也失去了光明，那是他的过去，我见到的菜仔只是个天性开朗的健康少年，只是这一次他主动选择了失去。我没有追问为什么，他所在意的相当明了，除了那位巫使的静子小姐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于是，虽然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拥有了天赋，但是时灵时不灵的反而给他熟悉自己重新失去光明的眼睛另一种压力。

只是再艰难的岁月也会有终止的一天，他还是来到了海之城，成为了一名海骑士。

抛去了曾经多年练习的长剑，他如今单靠拳脚，反而更加如云得水，这次零社发动的战事，令他从一名普通的士兵提拔到百人队长，拥有了自己的骑士队。

“……这次去海希，你们的确是要参战啊。”

“骑士与魔法师不同，我们手中的剑与长枪都是为了战斗。许言，这次你为何去海希？”

“我去找阿莱。”

“原来如此，放宽心，我觉得你的MASTER是个命大的，没那么容易死，而且如果有机会，我也帮你。”

火焰劈里啪啦地燃烧着，这火光中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想，还好这一段情谊没有轻易消失。

有改变，也有不变的，同我与莎西罗的情谊，菜仔也是啊。

没过几天，我便从天空之中看见了滚动着黑漆漆的浓烟的城市。

那就是海希。

离我只有不到一天的距离，却能看见那惨烈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