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请求（2/2）

“并不是，只是不喜欢我对待你的态度而已。”

阿莱轻飘飘地接过了这件事，转而问起我为什么要回来了。

“言，你不是为了我，对吗？”

他的眼神凌厉又直入人心，阿莱从未如此看过我，这次似乎也只是片刻，好像是幻觉般，他又回归到了冷淡的表情，语气虽然依旧温柔。

“无论是什么，你都能跟我说，言。你会帮你的，这是我曾经为你许下的诺言。”

阿莱握住了我的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轻轻地放回到我的膝盖上。

我并不记得是否有这个承诺了，但是阿莱的话一直都是真实的。

“嗯，阿莱，我知道了。”

炉火里的柴火在劈里啪啦地燃烧着，迎合着窗外忽然飘起的鹅毛大雪，仿佛是这冰天雪地中唯一的温暖。

与这炉火一般温暖的是阿莱的目光，如此眷恋。

嗯？他为我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天气冷。慢慢说吧，言，你想要做什么？”

我捏住外套的边缘，缓缓地呼了几口气，然后擡起头来，对阿莱坚定地回答道：“阿莱，我想去海之城。”

“为什么要去海之城。”

阿莱有些忧伤地看着我，但这脆弱也仿佛是我的错觉，他的目光又变得平淡起来，让人看不透里面想着什么。

我摩擦着衣角，慢慢对阿莱倾诉道：“爱尔琳妮医生说，海之城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城市，我想去哪儿看看，一部分是为了想要探讨一下魔法论文的命题和写作，还有一部分的原因……”

阿莱安静地倾听着，见我停了下来，朝我点头。

我又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想去找莎西罗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想去看看他们怎么了。待在城堡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但是光是想是不对的，我根本没办法知道他们的情况，所以阿莱，我想去海之城去确认一下他们的情况。这是我作为他们朋友最后能做的一件事情——我不会走上跟他们一样的道路。”

阿莱摸了摸我的头，脸色露出微笑。

“自然，如你所愿。”

他的情绪似乎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不太明白是为什么，但是阿莱答应了我去海之城。

“这一路，我陪你去。”

“啊？！”

阿莱的回答有理有据。首先，他同意了我去海之城，但是如今我仅剩下的学院的朋友阿努曼等人并不能支持我到达海之城。阿莱说，海之城的确是一个开放的城市，甚至在零社之前就已经有存在了，过去曾经被大陆称为“海灵的聚集之地”，里面有许多跟大陆截然不同的生物，同时也不抗拒大陆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只是在一百年前它被传为了零社的大本营之后有所改善，但也因此，国王严禁民众特别是ZERO进入海之城，最近随着王座上的人更替，倒是令海之城的存在逐渐模糊了起来。然后，阿莱说了海之城的城主龙女，曾经是初代国王身边一位骁勇善战的女战士的ZERO，在那位名为“弗兰大骑士”的女战士年迈离开王国后便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海之城的出现。

“龙女，我在弗罗多小镇那儿见过她。”

阿莱皱了眉，十分严肃：“言，你没有说你们见过龙女。”

龙女的本名阿莱也不知道，或者说，龙女来到玛特斯仁大陆似乎只被称呼为龙女。在那深海的城市里，似乎存在一些不为世俗所容忍的魔法和被大陆通缉的罪犯。而在零社之前，龙女曾经出席了魔法师协会的一次高位魔法师大会，在那会议上大放光彩，而后虽然龙女没有出席过什么会议，但是总是有一些经过她指点的魔法师们精彩而独到的魔法论文在魔法师交流大会中出现，久而久之，龙女便有了智者的头衔。

这样一想，爱彼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为了去海之城找上龙女指点她的魔法。

“你是说，爱彼？”

阿莱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点点头，将之前中级魔法师那些事情告诉他，还有不久前爱彼对我的宣战。

“冰系？爱彼亚丁仁波齐，王都最为著名的冰系魔法师家族后代。”

哎？爱彼？爱彼啥……名字好长，完全记不清，怪不得乔恩他们只说博学的爱彼。

走了回神，阿莱已经说到了我们可以搭上亚丁仁波齐家族的车队。

之前就提到了，去海之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不值得莎西罗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波折，但是如果要去海之城最好跟着大家族的冒险队伍出发，因为贵族们对人才的不吝啬，所以他们也不会拒绝个位数的冒险者跟着队伍一起出发。

阿莱真的要跟我一起前往海之城。我看了看中途来客厅好几次的火神，明显察觉到他在听到阿莱那句话后脸色大变，但是他还是保持了距离和所谓的管家风度没有上前劝说阿莱。

可是，当阿莱说要跟我一起去海之城的时候，我内心并没有涌现出什么愤怒或者烦恼，我很高兴——话说，这是阿莱第一次跟我的冒险，不是吗？

阿莱似乎去书房确认和联系什么了。

我捏着阿莱的外套，懒洋洋地躺在了沙发里。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去见莎西罗他们。然而，还在风平浪静的屋子里取暖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场剧变对莎西罗他们造成了什么影响。

那是无可挽回的悲伤与无法回头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