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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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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前有八,后有四,左有六。褚懂眼下有两愁,一愁她能听见来人方向和数目,他却无知无觉。二愁眼下要怎么应对——为了悄悄地来,他使出浑身解数,藏在二叔的轿子里,甩掉了跟着的侍卫。

如今只能期盼这些人的身手,和装扮一样七拼八凑才好。

辛夷和川谷一唱一和,左边的辛夷先说:“几位乡亲行行好,请为我们让个道。”

右侧的川谷接道:“家里老人重病,得主子恩准,特地回来探望。老大人就好那一口,灶上离不得人,得赶着回去继续当差。”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并不理会这番说辞,为首的人嗤了一声,见另两路人马集齐,总算肯发话了:“小小年纪,缺胳膊断腿的,将来难讨饭吃。不如束手就擒,剥光了离去,我也不为难你们。”

春生刚上前半步,他又冷笑道:“学过几年功夫,就当自己是盖世无双了?哥几个毕生苦练,也不敢单独前来。你们这肉臂嫩腿的,再硬也硬不过我们手里的刀,再快也快不过咱们的暗器。何必呢?你们乖乖的,大爷我给你个痛快,留个全尸。”

他说这么多,春秧反倒不怕了,扒开褚懂跃出来,高声喊:“前边,左,后。”

春生闻声奔了出去,手里只有一根刚掰下来的枝。褚懂哪里知道她这么莽,愣了一愣,看她奔向左边坡上,这才知道“后”是他的,此时后方那四人已经朝着她而去。

糟!他耽误事了。他着急忙慌夺了川谷手里的马鞭,大喊:“看好马!”

川谷只得抛下主子,留守在车帘前。辛夷没被点到,赶紧跟过去支援。

前方有八个壮汉,只有一个春生应对,川谷担心他招架不住,更担心后边的主子会伤到哪,不时地站起来前顾后盼。一只镖擦着他胳膊飞过,他担心主子,本能地伸手去抓,非但没拦住,反把自己摔了下来。

有一道黑影闪到马车前,伸手掀帘,两块红炭迎面飞来,他只躲过了一块,烫得嗷呜嗷呜叫,捂着脸往下方溪边冲。

川谷听到褚懂一声骂,赶忙爬回去守着。

里边的李秀荣放下火钳子,小声问:“小哥,你会不会掷暗器?”

川谷掀帘,李秀荣递过来一捧碎银,等他接了,又去掏。

川谷暗骂自己发蠢,还不如个妇人沉稳可靠,当下喊道:“用银子当暗器。”

春秧左抵右挡,间或出手,用的武器正是铜钱。褚懂却是凭拳脚在拼,一听这话,往兜里一掏,几道金光一闪,有人中了,闷哼一声。金珠不比暗器,不过是添些伤,制造点妨碍,想要夺命,机会渺茫。

春秧那边敌手太多,疲于招架,不能专心投掷,命中也不多。缠斗艰难,于是她大喊:“白丢那么多金子,滚下山了可怎么办?”

褚懂心有灵犀,又甩金珠,这回故意扔偏,让它们往山谷下滚,赌气喊:“辛苦挣来的,横竖留不住,不能白便宜了他们。”

果然有人心动,前方有两人奔着它们去了,褚懂面前也有一个弯腰去捡方才打人的珠子。

那领头的人气得骂了几句糙话,又威胁了一番。可惜,乌合之众各自图谋,成不了大事。捡钱的人充耳不闻,剩下的人也心不在焉地应付,频频看向他,对他的空口承诺,疑信掺半——这几人穿的是布衫,马车是租来的,上边还带着车行的标记。这几把金珠,只怕是全部家当了。

川谷手里只有碎银,此刻当石头一样乱打猛砸。有一个刚躲开飞来的银子镖,又惦记着它,想捡。他回头去看,被春生一脚踹到,朝右边山谷滚了下去。他在溪边石滩上缓过劲,爬起来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奔向了捡金豆的同伴。

金豆子沉甸甸的,褚懂随身带的不多,扔完四把就没了。身上只剩了银票,这玩意轻飘飘的,扔不远,拿出来只怕会招来更大的祸事。他挥着马鞭,胡乱喊:“大哥他们不知几时才能来接应。五哥,别人成心要我们的命,再不能留情。”

春秧接道:“对,三哥说过,心慈手软,只会害了自己!五哥,干吧!”

她将面前这人的刀踢飞,用足了内力出拳,将他打得满脸是血。

春生犹豫了一瞬,夺下一把刀,专攻那些人胳膊。伤到的人知道他留了情,眼见讨不到好,又听他们说还有几位更狠的兄弟要来,暗道不好。于是渐渐后退,趁乱捡两粒银子金珠,丢下同伴,跑了。

这边的“五哥”杀红了眼,那面的大哥气红了脸,他腿上被划了一道,裤子湿了一大片,冷风无情地吹,冻得那儿发麻,一时忘了疼痛,但行动变得缓慢。带出来一群人,跑了大半,只剩下自家几兄弟仍忠心耿耿奋战。哄来的杂碎们捡了金子银子,不算白来,他们五个连块铜板没混着,且个个带伤。他咽不下这口气,喊了句村语,丢开春生,和其他人会和,直奔最瘦弱的春秧而去。

和褚懂交手的这个,也翻滚着躲开鞭子,往坡上扔出两道镖。褚懂心惊肉颤,大喊:“春秧,小心。”

他的身子,比他的声音动得更早,直奔那边而去。

春秧早早地听见了风声变化,本可以轻松躲开,但她也听到了他的动静,只得回身去拦他。

两人撞在了一起,同时问起:“你有没有事?”

春生追过来,和那老大对了几招,又伺机砍了小个子一刀。春秧和褚懂来不及细说,又奔过去帮忙。

春秧担心母亲,喊道:“辛夷,你去看好车子,免得惊了马。”

辛夷知道这是担心他们又像方才那样转换目标,攻向车里那位粟娘子,于是听话地赶去守着。

最瘦小的这个,虽说攻势不如两个哥哥凌厉,轻功却十分了得,既能缠住人,又能躲过每一招。老大知道这一回又失了算,心有不甘地纠集兄弟要往马车那去。

春生担心母亲,心急如焚,手上没了分寸,刀子一没,眼前的人噗通倒地,□□几声之后,再没了动静。

老大眼珠迸裂,痛呼:“五弟!五弟!我替你报仇,王八羔子,我杀!”

个最高的那人喊:“大哥,先撤,从长计议。”

春生又是一刀,这人捂着胳膊,忍了痛,边退边喊:“大哥,大哥!”

那四人一齐逃,李秀荣掀起小帘,提醒道:“穷寇莫追,小心为上!”

春生如梦初醒,丢了手里的刀,转头盯着远处的死尸出神。

春秧环顾左右,仔细倾听,确认平安无事了,走到他身边,轻拍他胳膊,柔柔地叫一声:“哥,你护住了我们。”

春生回神,摊开手掌,盯着上边的红痕和血迹,低声喃喃:“为何……为何会这样?”

褚懂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劫后余生,魂去了大半,浑身无力,软塌塌地靠着车壁坐下。

“过去点。”

川谷“啊”了一声,赶紧让了让,再扶着主子往里挪。

褚懂坐稳了,长吐一口气,说:“幸亏这只是些野路子,这要是碰上道行高一点的,咱们就完了。粟春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

最庆幸是他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好穿的朴素,要不然,不死也要脱层皮。

春秧好脾气地认错:“你说得对,怪我不该鲁莽。我怕再有来人,因此急躁了些。”

李秀荣抓着车帘,颤着声说:“快上来吧,早点赶回去,还得报官才行。地上这个……”

春秧不敢回头看,望着辛夷,问他:“你敢不敢?这是罪证,倘若被他们拉回去,那就查不出下边的人了。你去扯一

褚懂一听画就头疼,干脆下令:“你和川谷一块去,将他擡到哪处藏起来,路上别留下什么痕迹。务必要记牢了位置,一会你再带官兵来找。”

这主意更好,春秧不再说话。

川谷和辛夷领命去了,春秧钻进马车,李秀荣紧紧地搂着她,挨个问好不好。

春生渐渐平复,隔着窗劝她:“娘,别担心,我们都没事,只是划破了一点儿皮,不要紧的,过两日就好了。”

褚懂也钻进来,坐在东侧。春秧看向他,他也看着春秧,刚经历了同生共死,两人眼里有了些不同往日的暖意。春秧朝他笑笑,褚懂不由自主地跟着傻笑。

春秧说:“娘,你也疼疼他。”

褚懂不好意思,李秀荣要注意分寸,没有搂人,只在他胳膊上拍了拍,夸道:“好孩子,多亏有你。”

褚懂眨眨泛红的眼,干巴巴地咳了一声。

对面的春秧笑,他又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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