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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富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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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秧摇头,歉然道:“我不知道您说的是哪年,我这脑瓜不好使,昨儿做的梦,一早起来就忘了个干净。”

世子妃不怕小孩告密,因此并不是试探。她叹一声,说:“你有没有好姐妹,说得上话,能把心事交付的?”

春秧想了想,说:“只有能说寻常事的,不过,我有个好哥哥,我俩要好。还有个好兄弟,我们也要好。我跟我娘说心事,娘也跟我说心事,娘替我保密,我也不把娘的事说出去,这样更自在。”

世子妃笑着点头,说:“粟先生和粟娘子教导有方,连我家那个愚笨的都开了窍。要不是被带走了,只怕这会要中状元咯。”

春秧跟着笑。她打心底里觉着爹好娘好,便故意不说“过奖”或“谬赞”,只真心欢喜。

世子妃又说:“我很喜欢你,头一回在观里遇上,他们着急又慌,只有你,稳稳重重。我还记得,你说我们叠罗汉呢。那会我心里不痛快,使了脸色,你倒不怕。”

春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年纪小,爱胡闹,扰着您了。”

世子妃牵了她的手,小声问她:“你愿意留在这里边吗?你还小,不忙回答,慢慢想,几时想好了,再告诉我。”

这是要认她做干女儿?

这个事,压根不用想,春秧摇头,说:“爹娘养得娇,一刻也离不得。方才说的都是客气话,实则是一日不见娘,夜里心慌慌。”

她说了实话,世子妃非但不见怪,反倒笑起来,不无遗憾地说:“可惜我身边没个贴心的。”

如今想起来,那药下得早了些。要是哪个小的争气,生出个女孩来,她倒不介意养在跟前当个宠。

“小孩淘气,暖心的时候少,操心的时候多,比不上姐姐们体贴。”

“那倒是。说回正事,林姑娘才情高,性子冷僻,到底是个孩子,我想着人多了热闹,一起高兴高兴也好。若玩不到一块去,倒也无妨,只当是心疼姑娘们,办个新学堂罢了。”

白芨在外头报信,说是有事要传。世子妃就对春秧说:“我这里事多,坐不了一刻就要起身。你也去逛逛吧,想回了,随便跟谁说一声,让她们送你出去,省得有那不长眼的冒犯了。林姑娘二十一才进来,她父亲和祖父都有官职在身,她是官家小姐,你也不必怕,凡事有我,只要客气相待就行了,不必委屈自己。”

春秧站起来要告辞,世子妃又说:“她家几代翰林,想必家里的女孩也是知书达理的,你告诉姑娘们:放宽心。”

春秧笑着福身,大步绕了出去。

白芨打发天香去送人,自己进去回话。

春秧回家把经过一说,李秀荣不喜反惊,掐着粟骞往房里去。

“他们家几个意思,把这些女孩叫进去,这是要替他选通房了?那家伙多大来着,谁说我们要走这条道了,白眉赤眼地叫人进去,这不是耍赖嘛!我我……我告他们强抢民女去,横竖我们不是家奴,凭他是谁,都不许,这事绝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粟骞拉住她,劝道:“他实岁未满十三,春秧过几月才十二,哪有这样的事?你是关心则乱,多想了。春秧说为她们请了女先生,挑个通房哪里用得着这么大阵架。你看,这样也好,这年岁,学里不让去了,家里又不好请。她有了去处,还有这么多伴,更好。说起来,她长这么大,连个贴心的闺中密友都没有,是我们疏忽了。”

“那是女孩家少,没……”李秀荣说不下去了,巷子里女孩并不少,只因他们常说让她和春生他们相亲相爱,她就真的只和他们玩。就连对面的冠珠,也不过是一旬见上一回,互相问句好便罢了。

她叹了一口气,歉然道:“果真是我疏忽了,只因她懂事乖巧,就没问过她有没有烦心事,有没有想要做的事。我操那么多空心,却没做好母亲,该死该死。”

“不是,这不是娘子的错,她随我,天性如此。方才你听她那口气,并不是不愿意的,那就让她去吧。有那么多人,指不定能碰到说得上话的,再义结金兰也不迟,说不得那性子也能改一改。”

李秀荣被他劝服,仍不放心,拉着他叮嘱:“家里还有一罐子碎银,你每日往那边去,对人大方些,里边要有什么事,若有人能给你透个信,岂不便利?孩子在家如珍似宝,到了她们家,那就算不得什么了,被打了骂了还得跪下认错谢恩,尽吃亏。还有,有些孩子打小就心眼多,若是为了争富贵名利排挤她,暗地里害她,那又怎么办?”

“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广结善缘。你别忘了,里边还有乔二哥呢。”

“对对对,我这就和他说去。”

粟骞拉住她,柔声说:“刚得了帖子我就拜托了,你放心,他家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是一样的。真要有事,他必定拼死相护。”

李秀荣跌坐,含着泪点头,伤心地说:“要是我早些筹算就好了,一个乔夏,知根知底,一个齐椿,沉稳能干,都是好女婿。还有春生……怎么就……娘的,要是早早定了亲,天王老子也不敢抢了吧?”

粟骞见她是真失了分寸,一把搂住,再劝:“你别担心,我跟你交个底,齐椿留的那些书,十分精妙。春秧春生一直勤练,鲁源也没落下,乔夏虽偷了些懒,也比寻常人要高强许多。说起来,像乔二哥那样的老手,未必打得过她去。就是龙潭虎xue,她也能自救,何况只是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

李秀荣抱着他落泪,无理地埋怨:“怎么就跟他们家扯上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李秀荣总算缓过来了,吸一下鼻子,含泪而笑,说:“下回我再发疯,你骂上两句就好了。”

粟骞亲亲她下巴,一本正经说:“舍不得,何况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是一家之主,家里有事,自然是我的责任。容大,你放心,要真有什么,我拼了性命也会保住她。”

李秀荣又想哭了,抚着他的脸说:“你也不能有什么,一家人,都要好好的。但愿是我多想了,讨喜的姑娘多了去了,我们家这个,小时候还会拿胭脂水粉玩闹一番,大了反倒不碰了,裙子首饰,喜旧厌新,看着灰扑扑的。她们不爱这样的吧?”

“我们爱就好了。”

李秀荣总算安心了,嗤嗤笑起来,嗔骂:“方才叫我什么来着?你又忘了!”

“多好的名字!有容乃大,雍容大度。花容月貌,深明大义。姱容修态,大有作为。丰容盛鬋……痛痛痛!”

李秀荣松手,在他耳朵上轻咬一口,忍着笑说:“再说浑话,还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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