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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气势太足,看上去很不好惹,贺杰便又去看他旁边的张平康。
这个小雌虫跟他差不多的年纪,可能也才刚刚高考完,蜜色皮肤,眉眼英气,又有些青涩,一看就是班里的好学生。
贺杰别的不好,就是十分好色,一看就有些心痒,说:“那就去他家吃刀削面。”
路昭听着他们在旁嘀嘀咕咕,赶紧送张平康回了家,在后头的几个混混还没走进店里时,他就转身一挡:“今天打烊了。”
贺杰顿时皱起了眉。
郑大虎在旁看见,连忙说:“路副县长,你什么时候当起店老板来了?”
路昭一边叫张平康来关店门,一边说:“我什么作风,你还不清楚吗?我这个人三天两头不就是给老百姓干点杂活嘛。”
听到郑大虎这样称呼路昭,贺杰才知道,面前这个打扮朴素的年长美人,居然还是个小领导。
不过,区区一个副县长,他并不放在眼里。
他说:“我就想吃碗刀削面,他们说这家店很正宗。”
路昭听他的口音,是首都人,便也换上首都口音:“他们逗小孩玩呢,这店里就一个高中生,能做出什么正宗的刀削面。”
贺杰一愣,瞪向郑大虎。
郑大虎登时急了,说:“贺少,我哪敢逗您哪,我……”
“闭嘴。”贺杰一把甩开他,又看向路昭,“不正宗也行,我就吃他做的刀削面。”
路昭眉头一皱。
贺杰越过他就走进店里,正好张平康放好小推车要出来关门,和走进来的贺杰打了个照面,吓得眼睛都瞪圆了。
贺杰登时就心痒了,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看见我那么怕干嘛?”
下一刻,他被拎住了后衣领,一把扯了过来。
贺杰才十八岁,个头也不高,路昭拎他跟拎小鸡仔似的,一把就把他丢给了郑大虎。
“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耍流氓。”路昭皱着眉,“快滚!”
贺杰哪里被人这么骂过,登时就涨得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指着路昭:“你、你!”
他打又打不过路昭,气得甩了旁边的郑大虎一巴掌:“还不给我打他!”
郑大虎连忙叫上手下几个弟兄,一拥而上。
他今天要带贺杰出来逛,挑的跟班都是打架厉害的,又有五六个人,一齐拥上来,路昭应对起来有些棘手。
他的手脚、小腹都挨了几脚,有些狼狈,但仍然撂倒了三个。
这时,张平康溜出去叫的邻居们冲过来了,大家拿着菜刀扁担,一齐上来帮忙,局势瞬间逆转,几个小混混被打得头破血流。
贺杰从来只有打别人、占上风的份,从来没挨过打、落过败,眼看自己的人被打得落花流水,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首都,不是他的地盘,也没有他的父亲、哥哥罩着他,身边只有郑大虎这帮窝囊废。
“废物!”他又甩了郑大虎一巴掌,“回去!回去找肖叔叔!让肖叔叔解决他!”
他气急败坏地带着郑大虎等人跑了。
路昭听到了他最后的那一句,便大概猜到了他是什么人。
首都来的,被宠坏的公子哥,年纪这么小,话里就对肖立群呼来喝去的,很可能是肖立群背后的靠山的儿子。
看他和张平康差不多的年纪,估计也刚刚高考完,说不准肖立群是许诺承包了他的暑假,要花大钱让这个公子哥四处游玩好好挥霍,以便巴结公子哥的父亲。
可左安县又没什么名胜古迹,肖立群把这个纨绔子弟骗到这儿来,肯定有图谋。
路昭皱起了眉。
旁边几个老百姓把小混混们吓跑了,才纷纷过来。
“路县长,您没事吧?”
几个中年雌虫还连忙拍拍他的衣服:“看着身上,都是灰。”
“没事。”路昭回过神,连忙说。
“哎,路县长,这是您的手表吗?”一个老百姓从地上捡起表盘,擦了擦灰,递到路昭跟前。
路昭一愣,这才觉得手腕空空的,手表已经在打斗中飞脱了。
而老百姓捡起的这个,只是一个光秃秃的表盘,表链没了。
路昭连忙接过来,又蹲在地上,才看见东一截、西一截四散的表链。
老百姓们连忙蹲下,帮他把表链一截一截捡起来,张平康也跟着捡。
路昭一边捡表链,一边擦着手里的表盘。
表盘已经被粗糙的地面划花了,里头的时针也不走了。
路昭轻轻叹了一口气。
七零八落的表链被捡齐了,搁在他手里,然而表盘已经摔坏了,接上链子也没法再用了。
张平康在旁瞅着他,小声说:“路县长,对不起。”
路昭收起手掌,把稀碎的手表握在了掌心,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安危比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