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四手的怪物小鬼25（2/2）
我睁开眼睛，与小丫头直视。
曾眼神里满是惧意，只会躲闪逃避的小丫头竟然变了个样，眼里竟充斥着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坚毅、果然、愤怒。
我轻笑一声，没了困意：“要是我说你是坏孩子，难道你就不复仇了吗？”
小丫头犹豫两秒，却摇摇头，垂头丧气道：“我还是会复仇的，但我不想被芽衣姐姐讨厌，芽衣姐姐肯定也不会喜欢坏孩子的。”
“谁告诉你的？”我饶有兴致地望着小丫头，反问，“难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大善人？”
我对自我的认知非常明确。
我并不善良，甚至称之为恶毒也不为过。
在以前，我可能还只是漠视，是一个极度冷漠，不关心他人的人类。
可跟川上富江待一起太久，我在不自觉间受他所影响，性格染上恶毒的部分，讨厌除我以外的所有人类，厌恶他们，认为所有人都恶心至极。
我并不是善良的人。
“当然了！”小丫头激动回答。
她不在意嘴上的伤口，哪怕开裂也要夸赞我：“芽衣姐姐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人了，要是真有神明存在的话，那一定就长芽衣姐姐这个样子。”
“不，芽衣姐姐就是神明才对！”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你可以去看一下眼睛了。”我懒惰地躺在床上，用手撑着头，半眯着眼睛慵懒随意道。
“神明可不会像我这么自私，神明可不会开口骂人。”
我不相信神明的存在。
这世界有无数正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倘若神明真的存在，为什么不对他们施以援手，为什么不将他们从痛苦中拉出来？
神明根本不存在，要想逃离痛苦，唯有依靠人类自己的努力。
“但芽衣姐姐帮助我了啊。”小丫头眨眨眼睛。
唇部的伤口完全裂开，伤口处流淌出血液：“芽衣姐姐帮助了我，对我来说，芽衣姐姐就是神明。”
“我也没怎么帮助你。”我将视线定格于小丫头身上，“如果你没有自己想通的话，你是永远也不可能从痛苦中脱离的。”
“还有，你别再说话了，不然你的伤口就再也没办法恢复了。”
小丫头歪了歪头，不明白我话中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也无心与她解释，挥手让她离开：“回去把你的伤口处理下，等你好了些再来跟我说你想怎么复仇吧。”
照旧的登台演出。
今天的客人很多，似乎都是为我的美貌而来，看来这几天，我就会成为这家店的榜首，成为这条街的花魁了。
我扫视了一圈台下男人们的嘴脸。
见我看来，有几个男人面露贪婪，竟直接往台上扔着金银财宝，争先恐后道。
“芽衣小姐，看我，往我这边看！”
“别自作多情了，就你那张脸，芽衣小姐看到都会吐出来！”
“你说什么？！你这张丑脸又好到哪里去！竟然敢这么说我！”
台下喧闹无比，甚至有几个人竟开始殴打起来。
真是一群愚蠢的男人们。
“各位爷真是太热情了。”我将表面功夫做足，微微勾起唇部，用扇子轻轻掩面，垂下眼睛，“这么热情，都让芽衣我害羞了呢。”
台下一阵欢呼雀跃，完全落入我的圈套当中。
计划已经得逞，这群人只会越来越为我痴迷于我，不会再将视线投在其他人身上。
屋内人挤人，空气都变得稀少起来。
这让我的心情不自觉变得烦闷，我擡步移向后门，想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老鸨。
她躲在黑暗中，因为黑暗的遮掩，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依稀看清她的两只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如同某种怨灵一般。
“…干嘛？”犹豫片刻，我还是决定蹙眉询问。
这样被盯着的感觉与其说是让人不爽，不如说是让人心底毛毛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似乎在讪笑：“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看看芽衣。”
“芽衣讨厌这样吗？讨厌的话我这就离开。”
“讨厌。”我毫不犹豫。
我的表情极其嫌恶：“感觉就像某种阴暗潮湿的东西一样，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
我说完，便不想再将视线落于她身上，直直地走向后门。
因为背对着老鸨，我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她盯住我身体的眼神有多么阴暗恐怖。
连看都不能再看了吗？
该怎么办呢，芽衣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芽衣已经不再仅仅属于她一个人了。
果然应该尽快采取措施了，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不然，芽衣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芽衣是属于我的，绝对绝对不能被别人抢走。
老鸨咬紧牙关，双眸紧紧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
芽衣一定只能是我的。
我走出后门，却不想正好撞上一个近期一直在注意的男人，被他所堵住。
小丫头的爸爸。
我是没想到小丫头的爸爸居然会找到我的。
虽然早知他的精神不正常，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疯狂到这种地步。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的男人，与他直视。
男人上了年纪，常年的酗酒让他的外貌看起来要比同龄人老上许多，他两颊微红，似乎是喝了酒过来的。
“我听说…听说…”醉酒让男人连站都站不稳，他踉跄几步，撑着墙才稳住身形，颤抖着擡起手，指着我道。
“那小鬼在这花街里，被一个游女给指定了，说是要让她做下一代接班人什么的。”
“就是你吧？”他大声咳嗽了几声，咳出几口痰，随意地吐到地上。
白色的痰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幅场面让我厌恶地蹙眉。
“你长得还不错嘛，身材也很好，客人一定也很多吧？”男人的表情极其恶心，他贪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身材，竟对着我的身体咽了口唾液。
“喂，你也服务一下我吧？我可是那小鬼的爸爸，如果不是我，她都进不来，也做不了你的接班人了。”
胃部一阵翻涌，我难以忍受，捂住嘴巴开始干呕起来。
我的样子激怒了男人，不悦的表情取代原先，却显得舒心了些，他又道：“你什么意思，能服务那些人，却不能服务我吗？”
男人属实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一边伸出手，一边向我走来，似乎是想拽住我的头发，却被我侧身闪过。
我曾参加过川上富江的大逃杀游戏，自然也知道一些简单的打人技巧。
趁着男人不备，我飞快地踢中男人的膝盖和小腿，让没有任何防备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因为醉意，男人本就不能好好稳住身形，这一下让他一头往前栽去，居然给我磕了一个头。
滑稽可笑的行为让我嗤笑出声。
我的心情愉悦极了：“为你服务？真是笑死人了，你凭什么让我为你服务啊？”
“你有钱吗？在这里装什么啊？我最讨厌整日酗酒又完全没用的男人了，你是谁的爸爸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真是没用，自己把女儿卖进来，现在竟然还想凭借着她来和我搭上关系，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吧？”
嘲讽完，我便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回身走向店内。
厚重的胭脂水粉铺满我的脸部，我想尽早把它们卸去。
可男人却不依不饶，不识眼色地攥住我的脚腕，愤怒出声：“你…你这女人！”
他想要反驳我，却没有理由，憋了半天也没能成功说出一句话，只能气急败坏地攻击我的身份。
“你一个游女，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
啊，真的好烦啊。
脚腕被攥住，让我的心情烦闷感直升。
我本想踹男人的脸让他松开，却猝然想到什么，在内心数着数字。
3，2，1。
“你在做什么？”
果然。
少年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的内心浮现起果不其然感。
他从房檐上跳下，正好踩在男人腰部，因为还留了力气，男人的腰部并未产生断裂。
身体忽然被陌生人踩着，任谁都会产生不悦，男人也一样。
他趴在地上，骂骂咧咧道：“臭小鬼，快从我的身上滚下去！”
他试图翻身，可两面宿傩的力气却极大，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只能被迫以狗的姿态趴在地上。
“为什么这男人要攥住你的脚腕？”两面宿傩的视线落在我的脚腕处。
他擡起腿，用力地踩在男人的手腕处。
疼痛让男人痛苦地哀叫出声，手也在不自觉间松开。
嫌他太吵，两面宿傩直接用手刃击中男人的脖颈，将男人打晕了过去。
“这也是你们店里的顾客？”两面宿傩的心情烦躁极了。
他嫌恶地从男人身上跳下，用脚踢了踢男人的身体，将男人踢到一边，又道：“真恶心，我能把他杀了吗？”
我眨眨眼睛，心里的某种猜忌越来越得到肯定。
“小鬼，你真的不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