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情缘22（2/2）

“不，”墨九殷步步近前，居高临下：“我要你告诉我禁术的真相，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牺牲溪微和他腹中之子？”

墨长宣一怔。

原来墨九殷这般逼问，是为了那个人。

“我从未有过此想，溪微有孕的确是一个意外。”墨长宣又将自己献祭左臂之事和盘托出。

“意外？”墨九殷目光灼然，直视着兄长：“施行了禁术之人双修后，有一人身上会落下三叶绯莲草的印记，只要有这个印记，无论男女都可以受孕，你敢说你不知情？”

“就算男子也可以受孕，也要那男子真心爱慕与他双修之人，并心甘情愿怀上那人的孩子才行。”墨长宣说着说着，突然噤声。

书房里寂静得落针可闻。

原本一直不愿承认的、被压抑在心底的念头又浮现出来。

难道溪微会真的爱上他，并愿意为他生子……

这怎么可能？

他一手将他带大，溪微一向道心坚定，清醒自持，最听他的教诲，从未对人动过情，更不可能是断袖，否则他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和他双修。

可到头来怎么会……

长久居住在旸阳之谷，通身通体沐浴的都是清圣之气，这使墨长宣更加隔绝了七情六欲，更何况溪微一直收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墨长宣根本没有察觉出他对自己的真实情感。

不是主仆之情，不是救命恩情，不是知遇之恩。

他爱他，用自己一整颗心去爱，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全给了他，可这红色的滔流只能回荡在他的心里，要自己放冷了，凝成清澈无色的细流，才肯被墨长宣看见。

墨九殷冷眼望着兄长的复杂神情，冷笑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溪微居然会把一腔真心给了你这种人，不过好在他已经醒过来了，他现在爱的是我。”

墨长宣倏然擡眼，半晌才道：“九殷，我知道你恨我，为了母神之事，为了魔心之事，我确实有愧于你，可是溪微……你不该为了报复我将他牵扯进来。”

“报复你？”

“你又不是真心喜欢他，何苦哄骗他和你相好，你们才认识几天——”

“那你们相处几百年了，你了解过他么？你让他了解过你么？”

墨九殷毫不退让：“在他怀着身孕坠落人间，最艰难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有在他身边么？”

墨九殷一一罗列：“他现在可是叫我九殷，他可有叫过你的名字？你可见过他尽兴玩耍的模样？你可见过他悲痛哭泣的神情？我都见过，我还见过更多。”

墨九殷的一番话，更加搅乱了墨长宣心底的一池波澜。

他像个精致的人偶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五内如焚。

“那个孩子，他本来是想生下来的，可你让他拿掉，就为了你的仪式。”

墨九殷继续补刀道：“他念及旧情仍然想要帮你，我遂他所愿，但事成之后，我会向他表明我的心意，看他愿不愿意做我的道侣，做魔界惟一的尊后。真正该放手的是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