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学宫（2/2）

“当初来到此处时，这似乎是块荒废的田地。看来新上任的地方官，理政能力似乎不错。”

“明公安定了各方，百姓自然也能安心耕作了。”贾诩这样应道。

这倒不全是恭维奉承之词。自刘晞到凉州后，不仅平定了各方叛乱，而且还大力整顿吏治、剪除为害一方的蠹虫污吏。

如今的官场风气虽谈不上明如镜、清如水，可已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各方努力之下，羌人与汉人的矛盾也有所缓解，不再频繁地出现动乱。

在此情况下，百姓自然也就能安心耕作，过自己的日子了。

“诸君协力，方有今日之局面。我又岂敢一人居功？”刘晞莞尔道：“文和就莫在这与我漂亮话了。”

她看着前方隐约出现的望楼，朗声道：“不远处便是枹罕城了，我们早些入城吧。”

向城门守卫出示符传之后，刘晞便循着以往的记忆，去寻今日的凉州学宫，也就是当初河首平汉王宋建的那座王宫。

“主公！”

刘晞辩出蔡琰的声音后，不禁哑然失笑，轻声与身边人说道：“这是蔡昭姬来了。也不知她从哪得来的消息，这么快便出来迎我们了。”

话音刚落，容貌姣好的少女便出现在了眼前，匆匆行了一礼后，便欢欢喜喜地拉起了刘晞的手，一叠声地问道：

“主公书信里不是说后日才到吗？怎么今日就到了？”

刘晞自然地张开双臂，温和地给了蔡琰一个拥抱，又轻轻帮她将碎发别到耳后，回道：“怕误了昭姬的约，便令随行的军队押后，与文和他们轻车简从地来了。”

蔡琰这才注意到刘晞身后跟着的几人不是普通随从，忙收了手上的小动作，规规矩矩地拿出世家贵女的那副端庄仪态，规规矩矩地见礼。

刘晞颇觉好笑，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为她引荐身旁的贾诩和赵娥。

双方叙礼之后，蔡琰便以东道主的身份，带着刘晞等人参观这座新兴的学宫。

几人一行至学宫门口，便被头上的牌匾吸引了目光。

刘晞一眼就辩出了蔡邕的飞白体，问道：“这应该是伯喈公的手笔吧？”

自重逢以来便十分开怀的蔡琰，闻言有些郁闷地点了点头，趁身边人不注意时，挤眉弄眼地看向刘晞，双手合十，做出“拜托拜托”的口型。

刘晞微微挑眉，大致猜出了其中内情——蔡邕也许并不愿女儿在凉州这块不毛之地吹沙子，这才以带人襄助的名义追到了此地。

“伯喈公既到了此地，我自然该去拜访。待会儿还要劳昭姬为我引荐了。”

蔡琰顿时眉开眼笑，继续带着人往里走。

跨过学宫的大门后，最先抵达的是经过改造后的演武堂。

刘晞将里面的大致设施参观了一遍，又亲自上手试了试里面的弓箭，最后在“演武堂”的牌匾前驻了足。

这块匾龙飞凤舞、意气飞扬，风格与蔡邕的截然不同。

“却不知，这是哪位大家之作？”

蔡琰知道她私心里很喜欢这样的草书，便投桃报李地许诺为她搜集此人的字帖，末了又道：“其实琰在信中也与主公提过此人的。”

刘晞回忆一瞬后，试探性地问道：“莫非，是马夫人[1]所作？”

蔡琰在汇报学宫之事的进度时，曾提到她延请了凉州名将皇甫规的遗孀马夫人到学宫讲学。

蔡琰在信中对这位马夫人很是推崇，称她出自扶风马氏，自幼便博闻多识，善属文、能通书，且写得一手行云流水的好字。

“正是如此！”蔡琰抚掌而笑，道：“主公若想见她……”她忽然停了话头，规矩退后半步。

刘晞狐疑地侧过头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闻讯而来的蔡邕及一众博士、司业。

来来往往的学子不知刘晞身份，却认识学宫中的诸位夫子，纷纷停下来见礼。

[1]马夫人也是列女传中的人物，有说出身扶风马氏，但也有说不知何许人也，是皇甫规的继妻。

在这里贴上相关记载：

[安定皇甫规妻者，不知何氏女也。规初丧室家，后更娶之。妻善属文，能草书，时为规答书记，众人怪其工。及规卒时，妻年犹盛而容色美。后董卓为相国，承其名，娉以辍辎百乘，马二十匹，奴婢钱帛充路。妻乃轻服诣卓门，跪自陈清，辞甚酸怆。卓使傅奴侍者悉拔刀围之，而谓曰：“孤之威教，欲令四海风靡，何有不行于一妇人乎？”妻知不免，乃立骂卓曰：“君羌胡之种，毒害天下，犹未足邪！妾之先人，清听奕世。皇甫氏文武上才，为汉忠臣。君亲非其趣使走吏乎？敢欲行非礼于尔君夫人邪！”卓乃引车庭中，以其头县轭，鞭扑交下。妻谓持杖者曰：“何不重乎？速尽为惠。”遂死车下。后人图画，号曰“礼宗”云。]

[唐朝张怀瓘的《书断》——“先有扶风马夫人，大司农皇甫规之妻也，有才学，工隶书。夫人寡，董卓聘以为妻，夫人不屈，卓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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