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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氏公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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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早料到她此行为求情而来,闻言可谓没有半点意外,连连冷笑道:

“那你以为该当如何?是不是还得让朕向那匹夫叩首谢罪啊?”

“父皇容禀。”面对皇帝的连番逼问,刘晞从容答道:“儿臣听闻,上党尚有黄巾余孽作乱。贼寇甚为猖狂,甚至闯进郡府杀了上党太守。”

她看向皇帝,道:“父皇可以刘陶为继。”

刘宏起先还有些疑惑,但在摸清刘晞话中的意思后,立刻便快意地大笑了起来,“好!”

好一个借刀杀人!为个匹夫脏了自己的手,好像确实不值当。

刘宏这样想着,便咬着后槽牙,狞笑道:“便依你之意,让他到上党做太守!”

“父皇英明。”

解决完刘陶之事后,刘晞便没再在皇帝那儿逗留,转而随着那位新来的黄门侍郎出了殿门。

行至回廊下时,一直谨守礼仪的黄门侍郎,忽然躬身,双手奉了条巾帕在她面前。

刘晞微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含笑接过这方绣着蕙兰的巾帕,温声道谢:“多谢君之馈赠。”

她拿起这方巾帕,一边毫不在意地擦拭着额上的污血,一边观察着眼前这位新来的黄门侍郎。

自给了她这方巾帕后,这人便一直低着头,全身上下都仿佛写着非礼勿视四个字。

刘晞总觉得他这身仪态熟悉得很,刚想开口相询,却听他道:“救一人易,救天下难。公主何以知其不可而为之?”

“不为小事,何以成大业;不救一人,何以救天下?”

她毫不犹豫地答完后,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熟悉——这身温润如玉的仪态,与她曾在荀家见过的那位荀文若,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她大致回忆了一下这人出现在德阳殿的时间,猜出他应该属于皇帝上次征召的那批名士之列。

便又努力去回想自己曾看过的那份名单,笑问道:“君可是荀氏公达?”

荀攸闻言十分惊愕,但面上却是不露丝毫,拱手作揖道:“臣正是荀攸。”

恰在这时,中常侍吕强带着皇帝的旨意追了出来,叹息一声后,悄悄将自己手中的玉色陶瓶交给刘晞,道:“公主,这是伤药。”

荀攸在吕强过来时,便退开了距离,给两人留足了叙话的空间,此时正一脸木然地立在旁边。

“谢过吕中官。”她十分有礼地收下吕强的伤药,问道:“中官可是要到黄门寺狱传旨?”

“正是。”

“愿与君同往。”

她随着吕强踏出一步后,忽而又顿了脚步,回头朝荀攸做了一揖。

荀攸亦再次拱手还礼。宽大的衣袖随风而舞,仿佛即将起行的九天之鹤。

黄门寺狱。

吕强在宣读完皇帝的旨意后,便将目光放在了低头跪着的刘陶身上。

他温顺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跪在脏污不堪的牢狱之中。

吕强等了片刻,还是没见他做出反应,便只好言简意赅地重复道:“天恩浩荡,陛下已经赦免了刘君的罪过。府君,接旨之后便起行吧。”

刘陶像是才听见吕强的话,终于擡起头来,颤抖着去接皇帝的那道旨意。

他的手实在抖得太厉害,吕强甚至怀疑他根本接不住这道诏书。

但他最终还是接住了。

他定定地望着手中的诏书,呆滞的眼神终于再次恢复了清明……而后,一点一点地落下浑浊的泪珠。

这道在吕强手里轻飘飘的诏书,到刘陶手中,却仿佛有了千钧之重,像是山岳般压在他的脊背上,让他几乎不能再呼吸。

他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

“啪——”,那道代表着皇帝意愿的、至高无上的诏书,直直地坠在了脏乱的牢狱。

刘晞早瞧出端倪,提前斥退了周围的狱吏和小宦官。见此情状,连忙捡起那道诏书,低声劝吕强离开,道:“吕中官,还请让我与刘子奇单独叙叙话。”

吕强知他们二人交情不匪,便依言离开。

等吕强离开后,刘晞便将提前准备的大氅披在了刘陶身上,温言换了个更为亲切的称呼,“子奇先生。”

刘陶避开她的搀扶,一头拜倒在地上,“忠臣杀身,以解君王之怒;孝子殒命,以平尊长之怨……盖为古往今来的通义。”

“臣敢忘斯义,不自毙以解陛下之忿乎!”

刘晞没忍住叹了口气,“先生莫要意气用事,天子已经赦免您了。”

“公主。”他慢慢地擡起头来,以一种十分悲哀的口吻开口唤道。

刘晞这才发现,往日那个爽朗旷达的男子,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他语调颤抖,声音哽咽,但还是望着刘晞,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直言劝谏是罪过,那么刘陶理当以死谢罪;如果……如果这不是罪过,那么陛下所赦之罪,到底又是什么?”

“公主,臣若就此而出,则生为污吏,死为恶鬼;则家门蒙尘,先人遭辱!九泉之下,当以何面目拜见先祖啊!”

低声呜咽变成了失声痛哭。

“刘陶自认清白无辜啊,公主……皇帝所赦之罪,到底是什么?”

辩才无双的刘晞,今日却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沉默以对。

“皇帝所赦之罪……到底是什么呢?”

刘陶不是在问刘晞。

他在叩问这个黑地昏天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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