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枯朽琴键迸发春日乐章（2/2）

江初又跳着按了几个琴键，年老失修的钢琴弹出来的音调有些走音，但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偶遇，不知道下一处音节会落在哪，却让人充满惊喜。

江初深呼一口气，十指放在琴键上，脑海里浮现一张琴谱，他慢慢敲出第一个音，随后手指齐动，由慢渐快，弹奏出一串悠扬婉转的曲调，如夏日萤火般，音调转瞬即逝，但却延绵不绝。

纤瘦的少年立在钢琴前，暖调的阳光洒在琴键上，也同样落在他的手背上，少年黑色头发被阳光笼罩，像是洒下一层柔和的滤镜，江初眸眼微阖，享受着这温馨宁静的一刻。

在江初擅长的领域，度锦襜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少年，那位少年充满书生卷气且意气风发，灵活的双手在琴键上徜徉，琴音如流水般顺滑倾斜，宛如身处一场盛大且灿烂的夏日午后，发光少年让人舍不得游弋目光。

枯朽的琴键迸发出春日乐章，像是再次跳动的心脏，悠扬的琴音缓缓流淌，这一刻它重新被点燃，指尖的抚摸让它重新有了生命。

江初的到来，让它重获新生。

一首曲子很快弹完，但在江初眼里，他像是与这架钢琴产生了羁绊，也像是与幼时那个坐在钢琴前的小少年和解，时光在脑海里飞逝如水，那些苦涩难挨的记忆仿佛在此刻幸福面前不经一提，至少在此刻，他拥有新生，拥有太阳。

江初缓缓平静下内心的涌动，指尖渐渐离开琴键，他回头朝度锦襜望去，却发现度锦襜正举着手机对着他，录下这一刻美好。

激动过后，江初又重新回归内敛，他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耳尖，将那架钢琴的琴盖合上，朝度锦襜走过来，擡手挡了挡他的镜头：“别拍啦。”

度锦襜却不依他，绕开江初的手继续拍，镜头里的江初依旧漂亮，唇红齿白，脖颈上围着一条墨绿色围巾，松松地盖着他的下巴，黑发蓬松细软，站在落到地上的光影里，像复古CD里出现的人物。

“不能拍吗？”度锦襜眉眼含笑道，“可是我觉得弹琴的你很好看，很有魅力。”

江初对镜头仍旧不太适应，听到度锦襜的夸奖，他的脸颊也染上粉红，但眉眼却十分高兴，含笑道：“是吗？”

没有人会不喜欢爱人的夸赞，特别是对于江初来说，他需要这样的赞扬与认可。

“当然了宝贝，你是最棒的。”度锦襜擡手摸了摸江初的脸颊，毫不吝啬地说，“还有那道琴音，在你手里弹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像是听到了天籁。”

“哪有，”江初很不好意思地说，“这架琴很旧了，调都不太准，我弹出来也走调了很多。”

“反正我很喜欢，”度锦襜眉眼弯了弯，在江初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在春日里能听到这样一道琴音，我感觉自己太幸运了。”

还见证了江初的魅力，这种散着自信与从容的江初简直让度锦襜着迷，十分感触，他认为江初天生就是主角，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这时他最想看到的。

江初唇角勾了勾，很认真道：“谢谢你，锦襜。”

谢谢你愿意肯定我，愿意让我尝试找回自信，让我在平庸的人生中寻找到存在的意义。

江初回望那架钢琴，被历史记住的钢琴仍旧平静地伫立在原地，像一艘古朴冷静的航海船，经历了无数波涛汹涌的大浪，仍旧沉着自谦地接纳着未知访客，并没有经过他们之手改变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江初受到了些许改变。

江初沉声道：“我们走吧。”

度锦襜想要牵着他的手，却被他用手肘支开，“先别牵，我手上都是灰。”

“啧，”度锦襜蹙了蹙眉，将书都拿在左手上，右手握住江初的手腕，“这样行不行？”

江初无奈地看了眼度锦襜，只能随他意愿，任由他牵着了。

度锦襜拉着他快步朝前走：“得赶快找个洗手池。”

寻找洗手池，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