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龙殿七重·星屑归墟（2/2）

第六层的空白灯亮起时，老妪的眼泪终于落下。眼泪滴在灯芯上，立刻化作无数细小的灯，灯里映着她与韦小宝的初见——那时他还是个总角小儿，攥着颗乳牙，问她：“阿婆，牙要埋在哪里呀？”她忽然明白，所有的灯、所有的樱、所有的潮汐，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

第七层的石台空无一物，却泛着极淡的光。老妪走上前，看见石台上浮着行极淡的字：“樱落灯生处，新旧不相逢。”字刚显出来，就被涌来的潮水漫过，漫过的潮水里，无数细小的灯正在慢慢亮起，灯芯是新掉的乳牙，灯油是孩子的笑声，灯火极弱，却照得整个龙殿都暖了起来。

“该你了。”她轻声说，掌心的龙鳞突然飞出，嵌进石台中央。石台开始震动，震动中，老妪听见极轻的“嗒”声，像新牙叩击旧牙，像灯芯接住了灯油。石台裂开的瞬间，她看见韦小宝正站在裂缝里，左手无名指缺了半节，掌心托着盏极小的灯，灯芯是她的白发，灯油是她的眼泪。

“樱落了。”韦小宝笑着伸出手，声音暖得像第十个春天的樱花。老妪握住他的手，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轻，轻得像樱花瓣，轻得像灯湾的灯影。她最后看见，龙殿的七重台正化作七颗星，悬在灯湾的夜空里，每颗星都映着新一代孩子的笑脸，笑脸上，缺了颗牙。

潮水退去时，老妪和韦小宝的身影已消失不见。灯湾的樱林里，孩子正把新掉的乳牙埋进土里，土里冒出一缕青烟，烟里浮着行极淡的字：“樱落处，灯自生；旧影不西行，新牙叩门时。”

而龙殿的第七重台，终于亮起了盏新的灯，灯芯是老妪的白发，灯油是韦小宝的断指，灯火极弱，却照得整个灯湾都暖了起来——暖得像第十个春天的樱花，暖得像七童当年偷藏的麦芽糖，暖得像永远不熄的那点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