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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洛阳残局·血月余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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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车队由清宁卫三百骑护送,车中关着七名田中残党,个个披枷戴锁,却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见自己的结局。车队出洛阳西门时,路旁百姓跪了一地。有人低声哭,有人低声骂,更多的人只是沉默。一个老妪颤巍巍地举起一盏小灯,灯罩上写着“平安”二字,墨迹被雪水晕开,像孩子哭花的脸。韦小宝勒马,俯身接过灯,灯油溅在他手背,烫出一小片红。他把灯挂在马鞍前,轻声道:“大娘,灯我替孩子们点着,等他们回家。”老妪泣不成声,伏地不起。

车队行至孟津渡口,黄河风急,浪声如吼。渡口的浮桥被昨夜风雪冲垮,临时搭起的木桥吱呀作响。押送队伍正欲过桥,忽闻笛声——仍是《鬼樱谱》的调子,却多了一丝凄厉。笛声来自黄河对岸,一名黑衣少年立于桥头,手执竹笛,笛身以人骨为节,正是昨夜白马寺地缝里的那缕黑烟所化。少年朝韦小宝遥遥一拱手,笛声一转,黄河浪头忽然拔高三尺,浪中竟浮起无数血色灯笼,灯笼上写着“月读”二字。灯笼随波翻滚,像一群溺水的鬼。韦小宝勒马,木剑横胸,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田中残魂,也敢阻我?”少年不语,笛声更急。浪头忽然裂开,一艘乌篷小船破浪而出,船头站着一名白衣女子,女子面容与田中英树有七分相似,却更妖艳,唇色如血。女子朝韦小宝微微一笑,声音像冰渣子刮过铁:“龙侯,东海一别,别来无恙?”韦小宝眯眼:“你是田中义隆的什么人?”女子轻笑:“我是他未亡人,也是月读宫最后的影皇子。今日,特来讨个说法。”话音未落,小船忽然加速,直撞押送车队。清宁卫三百骑齐声大喝,刀出鞘,枪上膛,却见小船在撞上车队的瞬间化作一道血光,血光中,七名田中残党身上的枷锁忽然崩断,七人同时跃起,朝韦小宝扑来。

混战骤起。黄河风雪中,刀光剑影,血花四溅。韦小宝的木剑在混战中折断,断口处渗出金色光点,光点化作一条细小金龙,盘桓在他周身,将扑来的残党一一震退。胡图图的斩月刀染满鲜血,刀背上的白绫被血浸透,像一条红绸;祥泰的火枪连发三响,枪管发烫,白菊花瓣被热浪卷得四散。混战持续了整整一炷香,七名残党被斩杀五人,两人负伤跳河,被黄河浪头卷走,再无踪影。白衣女子在混战中消失,只留下那艘乌篷小船,船头插着一支血色竹笛,笛身刻着“月读”二字,笛尾挂着一缕黑发。

战后,黄河渡口一片狼藉。韦小宝站在残雪里,木剑已断,金龙纹却愈发清晰,像要破体而出。他弯腰拾起那支血色竹笛,笛身冰凉,却透着一股熟悉的腥甜。他把竹笛插在腰间,翻身上马,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走,进京。”马蹄踏过黄河,踏过风雪,踏过一路的血与泪,奔向更远的东方。他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洛阳,不在黄河,而在人心最幽暗的角落。而他,将用一生去点燃一盏灯,照亮那些角落,哪怕灯油是自己的血。

车队远去,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蹄印。蹄印里,很快渗出水珠,像泪,也像血。远处,白马寺的钟声忽然响起,钟声里带着哭腔,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绝望。钟声未绝,雪又下了起来,像是要把整座洛阳城,连同昨夜所有的灯与血,一并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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